“美麗的小姐,您的答案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長平眨了眨眼睛,這話語她很熟悉,她也能聽懂,法蘭西……
長平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和她以前的世界或許還存在着某種聯繫,雖然國家的名字,歷史都略微有些不同,可是這文字,語言卻是同以前的世界相通的。長平有些高興,法語她還是很熟悉的,畢竟她曾經在那裡呆了將近有十年的時光。
此時看着這兩個金髮碧眼的人,男的大約二十歲左右,十分俊俏,那個女子年紀要稍小一點,大大的捲髮披散在肩上,很是漂亮的一個法國小姐。
“歡迎您來到臨國,尊貴的閣下。”長平笑着行了禮。
那外國男子有些吃驚,瞪大眼睛像是要暈過去了一般,扭頭對着皇上說道:“偉大的皇帝陛下,這位美麗的小姐十分聰明,她的法蘭西話比我的都要好聽。”
那位法國小姐似乎也很是驚訝,圍着長平轉了一圈說道:“您的法蘭西話說的很好。”
“謝謝。”長平頷首,接受讚揚。
“哈哈,給賀夫人賜座。”老皇帝看起來很高興,笑着說道:“公爵太客氣了。”
長平行過禮之後,她的位置也就放在了賀子文的身邊,賀子文站起身來,長平走了過去,笑了笑輕聲叫了聲表哥。
賀子文點了點頭,“坐吧。”皺了皺眉又問道:“你如何會說這法語的?”
長平側着頭嘴角帶着笑意,彎了彎眼睛說道:“以前在朔城的時候,瞧過法蘭西人,好奇也就跟着學了。”
那位法蘭西的公主殿下捏起裙角行個禮,說道:“偉大的皇帝陛下。”她的碧色的眼睛很漂亮,此時睜着亮亮的眼睛說道:“安妮在臨國這段時間,想要剛剛的小姐招待。”
那位公主的漢文並不好,這話且是夾雜着法語說話來的,那位公爵閣下,又幫忙翻譯了一下。
老皇帝笑了一聲,說道:“既然賀夫人與安妮公主投緣,那麼公主在臨國的這段時間就由賀夫人招待你吧。”
長平行禮後,對着安妮公主笑了笑說道:“那麼安妮可有興趣在宴會後到賀府一趟?”
“當然。”安妮公主十分開心的點頭,忽然說道:“還可以嚐嚐我們法蘭西的美酒。”
既然是要回賀府的,長平自然是要將賀子文介紹給安妮的,安妮笑着將手遞了過去,賀子文臉色有些尷尬,長平在邊上解釋了一句,賀子文臉色這纔回轉。
安妮似乎很喜歡賀子文,踮起腳尖貼面吻了一下,長平有些好笑的看着賀子文窘迫的臉頰,笑着說道:“表哥,這是他們的禮儀。”
賀子文抽了抽嘴角,只得賠罪。
安妮似乎很開心,湊到長平身邊,用的法語嘰嘰咕咕的說着,長平也能夠看出她很興奮,身上的衣服也是臨國特有的服飾。
等散了宴會之後,長平和安妮也已經很熟了,她很健談,性子爽朗,直接跟着長平來到了九公主的宮殿。
安華郡主笑着說道:“倒是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呢。”又看了安妮一眼說道:“你們夫妻二人得了皇上這樣的差事,可是放心了?”安華郡主看着長平的眼睛,意有所指。
長平心下一跳,她明白安華郡主的意思,忙道:“郡主放心,臣婦省的。”
安華郡主需要她的一個表態。
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必須要出現在四王爺小公子的滿月宴上。
安華郡主點了點頭,說道:“賀大人還在外廷等着你吧?”
“是。”長平躬身行禮。
“那你且先回去吧。”安華郡主看着九公主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可莫要讓賀大人等急了。”
長平笑了笑,也就退出了公主殿了。
“賀。”安妮在遠處招手,她的身後跟着兩個侍女,她自己也換了身法蘭西宮廷長裙,這樣的打扮纔看着舒心,剛剛的確實是有些不倫不類了。
“這宮殿同我們國家的真的很大的差別。”安妮笑着說道:“這裡的很漂亮。”
“是呢。”長平點了點頭,看着皇宮中的景緻,確實很美麗。
行至宮門口的時候,賀子文迎了上來,待看到胸前半露一抹白的時候,臉色發黑的轉過身,長平輕笑了一聲說道:“表哥,這是她們的宮廷服飾。”
賀子文僵着的臉,脣角抽動了一下。
將安妮公主帶到賀家的時候,確實讓許多人不甚滿意,尤其是老太太更是看不過眼,只是礙於她的身份,不得不忍耐着,倒是沈冉看了安妮幾眼,確也沒有說話,長平猜測着,該是不會說的吧,這也難怪,沈冉的文筆很好,古詩詞的造詣也頗高,這些長平是比不上的。
夜裡,賀子文在汀蘭院中歇着,好笑的說道:“這法蘭西國家的風俗和我們還真不同。”長平跟着笑道:“各處總有各處的風俗習慣,就說我們臨國,朔城和盛京的習俗也是略微不同的。”
“是這個理。”賀子文點了點頭,又道:“只是……”話沒有說話,賀子文就笑着搖了搖頭,“不說她了,說說我們明日去哪裡吧。”
“這個很簡單。”長平歪着頭笑着說道:“我們去四王爺的府邸。”看着賀子文笑着說道:“若是安妮想要去看小寶寶呢。”
賀子文點了點頭,“可是這樣能行麼。”皺了皺眉又道:“怕是三王爺四王爺心理也都是明白的吧。”
“呵呵,都不是傻的,自然是明白的。”長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可是,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需要一個理由罷了。”
賀子文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想了片刻,這才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說着伸出四根指頭,看着她,長平搖了搖頭,說道:“父親什麼都沒有說。”
一夜無話。
第二日,長平也就隨同賀子文帶着安妮來到了四皇子的府上,因着安妮的身份,免不了熱鬧一些的。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長平偷得空閒,端着個酒杯,一個人來到園子中,靠在假山邊上抿了口紅酒,卻突然聽到這麼一聲,長平嚇了一大跳,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蘇昱,“你怎麼在這裡?”
“呵,這話該是我來問你的吧?”蘇昱隨意的坐在假山邊上的石頭上,眼神也異常的平靜。
長平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低垂着頭,有些不自在的問道:“最近好麼?”
“也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也生疏到了這種模樣。”蘇昱苦笑的看着他,擡手悶了一口酒,道:“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思考,究竟賀子文有什麼好的,讓你對他這般死心塌地。”
“蘇昱,我們不說這個……成麼……”長平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說了這麼一句,他們之間不管怎麼樣,總是有種尷尬的感覺。
“呵呵,對。”蘇昱挑起了嘴角,說道:“你該是害怕見到我的。”
“不。”長平皺了皺眉,說道:“我們還是朋友。”
“對。”蘇昱又擡手悶了一大口酒,眼睛對着長平的眼睛,笑了笑說道:“是,我們是朋友。”將手中的酒罈遞給她又道:“當年你也曾如同我這般,捧着酒罈子喝酒。”眼睛在長平手中精巧的高腳杯中瞥了一眼說道:“這是那法蘭西公主帶的?”
長平低頭看了自己手中的紅酒一眼點頭道:“是。”
“我記得你也是會釀的吧。”蘇昱笑了一聲說道:“味道還不錯,許久沒有在嚐到過了。”
“謝謝。”長平莞爾,看着蘇昱帶笑的眼睛,又道:“若是有機會,再釀了送給你。”
“真的麼?”蘇昱挑了挑眉,扭頭看向長平,彎彎的眼角似乎有些懷疑,“賀子文會同意麼?”
“……”長平扭過頭沒有看他,只是輕笑了一聲說道:“表哥不會在乎的。”
“你這樣認爲的麼?”蘇昱眯了眯眼睛,破天荒的問道:“你們會和離麼?”
“什麼?”長平轉過頭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和離?”有些好笑的搖搖頭,歪着腦袋,“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你害怕?”
“表哥對我很好。”長平扭過頭,望着天上的白雲,自由自在的,真好。
“他不愛你。”
“不重要。”長平笑了一聲,看着蘇昱說道:“好了,莫要在問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了,我出來許久了,該回去了。”
“我送你。”蘇昱放下酒罈子,晃晃蕩蕩的站了起來,長平眯了眯眼睛,看着說道:“你醉了。”
“不,我沒醉。”蘇昱搖了搖腦袋,笑呵呵的樣子,“我明白我要什麼,我終究會得到的。”拉起長平的手,直接走出了假山。
“你,放手吧。”長平嘆息,“若是別人看到了,對你,對我,對錶哥,都不好。”
“……”蘇昱沒有回答他,執拗的拉着她走出了假山。
長平不得不使了些巧力才掙開他的手,卻不想在出口處看到了獨自站立在旁邊的賀子文。
“表哥…”長平略微有些驚訝,從蘇昱身後走了出來,站在賀子文的身邊。
“走吧。”賀子文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待她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拉着她的手,扭頭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