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安輕笑了一聲,揚了揚頭,輕睨着對面的兩人,慢悠悠的道:“請柬我倒是沒有,不過,這次的招待會應該沒請關局長您吧,這請柬您託關係弄來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來者是客,蒼華集團內部的工作人員自會好好招呼,但,您若是想要鬧事,別怪我不客氣了。”
關博文先是一愣,她是怎麼知道自己這請柬是託人弄來的?
原本,他沒接到請柬很正常,也根本沒太在意,畢竟他和這三大企業可沒半點兒關係,雖說他是屬於政界的,但和這邊卻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哪知道,上回去廳裡開會的時候,恰巧聽見蕭市長和池局長在那兒談話,聽說蕭市長要去參加這次的招待會,說這次的招待會不簡單,又聽說一年半前京城上面下來的那位,沒準也會去,這一聽,他左右一想,招待會簡不簡單他管不着,但都是在一起共事的,跟着去混個臉熟也好。
於是,就找人要了一張過來,哪裡想到會被人說破?
還未反應過來,再一聽見少女後面的話,關博文臉色一變,勃然大怒,覺得自己跟這少女好言相勸根本就是和浪費口舌,對他不客氣?
好好好,這還威脅上了是不是?!
他想也不想的喊道,“這裡的工作人員了,這兒有人沒拿請柬偷溜了進來,還妄想偷走別人的請柬,還不快點兒將她趕出去!”
關雪本也是被顧子安這威脅的話,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見到自家父親說話了,心下一喜,瞬間安下心來,慢慢的看起熱鬧來了,顧子安惹到她也就罷了,連她父親也能惹到,也是個人才了,現在哪裡還用得着她出手。
“爸,你忘了她還偷過赤羽軒的紫翡了麼?”她不屑的瞥了顧子安一眼,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關博文連連點頭,看着正往這邊走的工作人員,指着顧子安改口道:“不對!不能趕走,這樣正好如了她的願,她不止是想偷請柬,她還偷過赤羽軒的紫翡,趕緊將她抓起來報案!”
幾位聽見這邊動靜走過來的工作人員,剛想說話,一見這對面的人愣住了,這不是顧總麼?
一個個人紛紛對視了一眼,面色古怪,這人是傻了吧,讓他們把顧總趕走,噢,不對,不是趕走是抓起來報案?還不如把他們自己抓起來報案得了!
想到剛剛聽見的話,顧總偷赤羽軒的紫翡,整個赤羽軒都是顧總的,她需要偷麼?她就算是想將紫翡拿來摔着玩,你也管不着啊!
雙妍見他們望着顧子安,面色有些不對勁,心下一驚還以爲他們要上前真將顧子安趕走,連忙搶先一步解釋道:“你們別聽他們瞎說,子安的父親是蒼華集團的合作商,算是內部人員,來參加招待會哪裡還需要請柬。”
這話一出,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關雪倒是先反應了過來,她是查過顧子安家庭資料的,自然是知道顧子安的父親顧純中的。
當時沒想到,這會兒經過雙妍這麼一提醒,立馬就想起來了,不過那又怎樣,就算是顧子安的父親是蒼華集團的合作商,能來參加招待會,就算是合作僥倖火了一把,能賺不少錢,那也不夠進入她們這個圈子,更不夠買那麼一大塊紫翡,偷竊這個罪名,顧子安是永遠也跑不掉了!
想到了什麼,關雪眼前一亮,滿是驚詫的道:“哦!我總算知道你爲什麼有機會能偷到赤羽軒的紫翡了,肯定是你趁着這個關係,在旁邊趁機偷的!”語調裡還特意拉長,彷彿終於發現了長久以來說不通的事兒。
雙妍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將她的話又一次顛倒黑白的關雪,心下一氣,若非不是在這裡,她鐵定擼着袖子上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聽見這話兒,更是差點兒沒忍住想將人給趕出去了,他們還沒說話,關博文倒是忍不住的了,大聲命令道:“你們還在這兒站着幹什麼,趕緊將這少女抓起來,她手上現在還拿着我的請柬了,待會兒你們一拷問就知道,她是不是偷了赤羽軒的紫翡了!”
聞言,工作人員面面相覷,連連輕咳了幾聲,示意的問道:“顧……咳,顧小姐,這?”
顧子安微微眯了眯,看着對面高傲的關雪,臉上明顯有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再看向滿臉怒火的關博文,嘖,真是不虧爲一對父女,她把玩着手中的請柬,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直接將手中的請柬遞給了其中一位工作人員,輕淡的聲音看似客氣的吩咐着,實則可沒半點兒客氣的意思!
“來着是客,這次也就算了,下次可別什麼人都放進來,從明天起,蒼華集團旗下任何產業都將不再接待關局長”說話的聲音微頓了頓,清亮的視線掃向瞪大眼的關雪,慢悠悠的接着道,“當然,還有你。”
她們既然想看,她便讓她們待會兒看個一清二楚,明天之後會如何,可就不怪她了。
這話一出,衆人譁然,眼中紛紛閃過錯愕,這少女是誰啊,竟然敢這麼說,連關局長都敢得罪,關局長好歹也是政界的人,雖說和商業上沒什麼關係,但人脈還是不少的,一個能當上教育局局長的人,哪能沒幾分本事?
還有,這少女憑什麼命令這裡的工作人員?
剛這麼一想,再看這少女,更是越看越眼熟,然後,彷彿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一個個倏地睜大了眼睛,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這少女不就是那少女麼!
媒體們也一個個注意到了這裡,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了,總之先拍了再說,記者招待會還沒開始,便有人敢在三家企業的地盤鬧事,這也是一個獨家新聞啊!
關博文急促的喘息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這少女說了什麼,不要什麼人都接待,蒼華集團以後旗下產業都不許接待他?!
關雪也是氣地直抖,顧子安憑什麼這麼囂張,就因爲她爸跟蒼華集團合作了一段時間?有沒有搞錯,以爲這樣蒼華集團就會聽她的了麼,顧子安家藉着蒼華集團火了一把之後,已經是踩了狗屎運了,不千恩萬謝的和人家道謝都不錯了,還想人家反過來聽他們的話,這是在做夢吧?
哪知,這想法剛一落,卻見一旁的工作人員接過請柬,突然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剛剛還有所顧忌的臉,這會兒卻一臉嚴肅的道:“顧小姐是我們這兒的貴客,自然不需要什麼請柬,至於什麼紫翡的事兒,我想這位一定是弄錯了什麼。”
這話說的還算客氣,關博文一愣,壓根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麼說,貴客?什麼貴客?還未等他想個明白,卻又聽見工作人員接着說着,下面的話,可當真是半點兒都不客氣!
“從明天開始,還煩請關局長和您的家人不要踏入蒼華集團旗下的任何一家產業,否則,我們也只有請您出去了。”
嘶!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少女究竟是誰,怎麼蒼華集團的工作人員還當真聽她的?這話說出去了,可不是亂說的啊!
想到剛剛說的什麼合作商,那也不可能啊,衆人紛紛疑惑,不知道的問知道的人,知道的人一臉神秘的笑了笑,只不過,這心底還是有些疑惑的,要說是真跡閣(赤羽軒)放出這話來,他們還能想的通,只不過,這少女什麼時候和蒼華集團又扯上關係了。
媒體們拍照的手一頓,緊接着又瘋狂的拍照了起來,閃光燈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瞬間將關博文和關雪拉回了神志,兩人均是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什麼!請他們出去?!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把你們常總叫出來,我要好好的跟他說道說道,這招待會都請的是什麼人……”他這話還沒說話,旁邊知道一些情況的人率先看不下去了,趕忙趁着這個機會過來套個交情,平時的時候難得碰到,這時候過來幫忙,豈不能露個臉熟,何樂而不爲了?
“子安,我這可找了你好半天了,原來你躲到這兒來了啊。”李名義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熟絡的和顧子安打着招呼。
顧子安聽見聲音,下意識地回過頭來,一眼看見了過來的李名義,輕笑了笑,笑容裡明顯帶上了幾分真心,“李伯伯,聽說義寶樓這回又開出了一個玻璃種翡翠,恭喜李伯伯了。”
聞言,李名義哈哈大笑起來,連連擺手,“哎,子安你這是在拿李伯伯打趣啊,哪能比的過你。”話雖是這麼說,但明顯更加高興了幾分。
旁邊的關博文一句話差點兒梗在了喉嚨裡,出不去,也下不來,只愣然地看着這一幕,這少女和李總認識?
要知道,除了赤羽軒,上宣市第二大珠寶商家便是李名義了,而且,看兩人這態度,貌似還挺熟悉的,李伯伯?
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想明白,旁邊圍着的衆人們也一個個滿臉喜色的湊了過來,狀似熟稔的打着招呼,但話語之中,怎麼聽,怎麼都有一股子套交情的意味在裡面。
“哎呀,剛剛竟是眼拙了,這不是顧小姐麼,這幾年的翡翠公盤上可是經常看見顧小姐的身影了,顧小姐的眼力可是連我們這些人都比不過啊!”
“是啊是啊,顧小姐開出來的帝王綠和皇家紫翡,我至今還記憶猶新了,什麼時候顧小姐有空也給我們指導一二?”
這一行上來說話的,明顯是各地有名望的珠寶商家,每個人都曾經在翡翠公盤上見過顧子安來着,赤羽軒每年有一大半的貨源怕都是她挑選出來的,不是傳言說顧小姐和劉總是親戚關係麼,這劉總可真是好遠,他們怎麼就沒這麼一個親戚了?
翡翠公盤?帝王綠?皇家紫翡?
這都是什麼鬼?!
關博文傻眼的看着這衆人客套的一幕,聽着耳邊一句句奉承的話,皇家紫翡是這少女開出來的?這怎麼可能?!不是說是這少女偷來的麼?
這是怎麼回事,再一看自家女兒,原本還想問問,卻發現女兒也全然一副失了魂的樣子,關雪腦海裡一片空白,皇家紫翡是顧子安開出來的?
騙人的吧,顧子安什麼時候和赤羽軒搭上關係了,這羣人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剛這麼一想,又一羣人忽然圍了上來,一個個臉上驚喜異常,開口的話簡直和剛剛那行人一模一樣,但內容卻讓在場的人再次一驚!
“哎呀,這不是顧小姐麼!眼拙了眼拙了,剛剛看見的時候我還不敢認來着,沒想到還真的是啊,原來顧小姐看翡翠的眼力也是一流啊,我還以爲顧小姐只單單是在古玩上了,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古玩?這又是哪跟哪?剛剛冒出了一個翡翠,這時候又冒出了一個古玩?
關博文和關雪已經被這些急着往上湊的人給繞暈了,一個個消息完全來不及消化,偏偏,這些人可不管他們,完全就跟沒看見似的,自顧自的說着,生怕晚了別人一步,他們剛剛可是聽見了,顧小姐那話就差沒說,她和關家的人勢不兩立了!
他們哪裡會在這時候,這麼不長眼跑過去和關博文攀關係來着,此時,恨不得都當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了,要知道,他們可不是走政界的,比起關博文,這位顧小姐的才值得他們攀談,再說了,人家的本事可是實打實的!
“不知道婁大師現在可好啊,自從上回真跡閣開業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他了。”
顧子安微微一笑,禮貌性的說了一聲,既不過分熱絡,也不過分疏離,拿捏的恰到好處,“師傅前段時間去京城了。”
“難怪,難怪,我說怎麼沒見到婁大師了,不知道這次招待會婁大師會不會來?”這話純屬隨口一問,這種招待會蕭市長能過來,已經讓他們很是吃驚了,婁大師怎麼可能過來?
哪知道,這話一落,門邊突然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誰在說老頭子來着?”
這話一出,剛剛還熱熱鬧鬧的人,唰地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話說,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耳熟來着?
還有,老頭子?
這怎麼這麼像婁大師的稱呼來着?!
這麼一想,衆人陡然一驚,齊刷刷地轉頭,立馬就看見了從門外走進來的留着小辮,舉着柺杖的人,不是婁大師是誰!
“婁大師?您,您竟然真的來了?!”
結結巴巴的聲音瞬間在四下裡響起,衆人們紛紛疑惑,這三家企業召開的招待會,怎麼連婁大師也來了,這面子也太大了吧?
再一想到現在大廳裡還坐着兩位道上的人,一個個瞬間默了,這何止是面子大啊!簡直是哪兒的人都能請到,哦,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他們只覺得,這話,現在用在這時候,再合適不過了!
“這話說的,老頭子當然要來了!”婁培鶴笑的一臉神秘,摸了摸鬍子,自家徒弟召開的招待會,他哪能不來,別說是在京城,就是在沙漠裡考古,他也要趕回來啊!
顧子安微愣了愣,眨了眨眼,隨即反應了過來,無奈的笑了笑,“師傅。”她本來是不想師傅過來的,畢竟這回也沒什麼事兒,在電視上看也是一樣的,也省的來回顛簸了,哪想到還真是過來了。
婁培鶴高興地應着,老小孩似的道:“安丫頭啊,看見師傅來,是不是很高興啊?”雖說這麼說,但這高興的人怎麼看,怎麼是他自己,面上隱隱還帶了些得意。
顧子安無奈,輕笑了笑,“師傅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早知道師傅您要來,我就過去接你了。”哪想到師傅會瞞着她偷偷跑過來了。
婁培鶴哼唧了兩聲,一臉不信任的道:“早點兒告訴你,你這丫頭肯定讓老頭子待在家裡,這麼大的事兒老頭子怎麼能待在家裡。”
這話一出,旁人倒是還沒怎樣,媒體們卻一個個對視了一眼,心中驚疑不定,這麼大的事兒,這麼大的事是什麼事?
連婁大師都這麼說來着,甚至還親自到場了,這感覺,怎麼有種國家領導人親臨的錯覺?可不是麼,婁大師可不也是上面的人,只不過現在主動退休了而已,但影響力卻還是擺在那兒的,可是不容小覷,連婁大師都親自趕過來了,這三大企業到底是要幹什麼?
媒體們下意識地環顧了一眼四周,到場的哪個不是商界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瞧瞧,蕭市長和池局長正往這邊走來了,甚至連道上的大佬都來了兩位,心中越發的期待起即將開始的記者招待會了!
他們在想這事兒,旁邊的人自然也是聽見了,壓下心下的疑惑,很有眼色的上前幫着顧子安說着好話。
“顧小姐肯定是因爲怕婁大師您累着了,纔會讓您在家裡休息的。”
“是啊,顧小姐剛剛還說想去看您了,婁大師您這徒弟收的好啊,不僅古玩上的眼力一流,就連玉石上的也不甘落後,真真兒是後生可畏啊……”
顧子安嘴角抽搐的看着周圍一個勁兒的誇着自己的人,還有,她剛剛什麼時候跟他們說想去看師傅了?心裡雖是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來着。
這話,婁培鶴聽着倒是很受用,臉上紅光滿面,即便是知道這裡面還一大部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的,卻依舊不妨礙他高興的心情,哼哼了兩聲,暗自補了一句,他家徒兒何止是這些本事,待會兒嚇死你們,現在是看在他老頭子的面子上是這麼說,待會兒,那便真正是憑着安丫頭自己的本事了!
一旁的關博文和關雪父女倆已經徹底傻眼了,從剛剛開始一行人圍上來誇顧子安開始,再到現在竟然親自見到了婁大師本人,師傅?徒弟?安丫頭?
這一個個稱呼,不管是哪個,都能明顯看出婁大師和這少女關係匪淺,別人想攀關係都說不上話的人,竟然是這少女的師傅?!
有沒有搞錯?!他剛剛想趕婁大師的徒弟走?!
再聽着耳邊一句句誇讚的話,起初還能有點兒情緒,這會兒壓根是一點兒情緒都沒有了,整個人愣是跟失了魂兒似的,大腦裡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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