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飛坦——”
我像是貪婪的水蛭一般手腳並用緊緊附在飛坦身上, 低聲叫他的名字哀求他……
“給•我•滾•下•去!”
飛坦額頭跳出青筋,我感覺到他放在兜裡的拳頭越握越緊甚至已經蓄勢待發時……我才依依不捨的從他身上下來。
沒辦法,果然還是怕他揍我……
“你帶我去吧, 友客鑫。”
眼見死纏爛打的方法已經失效, 我只能眼巴巴望着他裝裝可憐。
“這一次是旅團的活動, ”飛坦活動一下手指, 斜睨着我說, “實在想去,去找團長好了。”
怎麼可能啊……去找團長拜託他帶我去友客鑫?!
我看到飛坦的臉上出現明顯嘲笑的神色,我把頭扭開, 不再看他。
在團長和飛坦聯手把白蘭揍了個夠之後,弗蘭拿出那面神秘的鏡子, 旅團一干人還有伊爾謎, 以及我, 被一同送回了原來的世界。
在我離開之前,滿臉是血全身狼狽不堪的白蘭對我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再一轉眼, 就是流星街了。
離開了那裡,就等於再也見不到阿綱Reborn和那個第一次見面就給我了熱情擁抱的漂亮妹子……還有,弗蘭了吧。
這麼想着,心中就會有悵然的感覺呢……
啊!跑題了……回到流星街之後,伊爾謎和西索兩個人一起離開, 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而我也因爲身份尷尬, 不再和旅團一起居住。現在我和飛坦所處的地方就是當初我們倆的小屋了……雖然看上去年事已高, 而且搖搖欲墜, 又破又爛, 但是我能回到這裡來繼續住還是很開心。
這裡是裝滿了回憶的地方。
“你真的不去找團長說說嗎?他會答應也不一定。”飛坦坐到我們倆人的單人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蘋果, 咬了一口,脣齒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怎麼可能會答應啊。”我呆呆地望着飛坦手中的蘋果,其實我更想說的是「怎麼可能有那麼厚的臉皮去找團長啊……」
“鬱羅。”
飛坦突然垂下頭,咬一口蘋果,叫了我的名字。
“嗯?”
我在整理手邊雜物的同時朝他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眼。
“你……”他沙啞低沉的聲音突然拉長,有點遲疑的樣子,我光顧着整理手邊的小東西,直到他再次說話我才豎起耳朵,“……不打算回旅團嗎?”
回?多麼奇怪的說法。
“嗯,”我可有可無的嗯一聲,“再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狀況。”
沒錯,自從離開那個弗蘭存在的世界,回到流星街之後,我就大小病不斷,而且念也越來越少,並不是沒有,而是越來越少。從前那個鋼筋鐵骨、天不怕地不怕的鬱羅,已經快要消失了。
但我不希望曾經想要和飛坦永遠在一起的鬱羅消失。
飛坦突然擡起頭望向我,他的頭髮從回來之後就沒再剪過,愈來愈長了。但此時我還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飛坦那掩藏在交錯的髮絲下的漂亮眼睛中,朝我射來的冷光。
呵,飛坦就是飛坦。
“呵,”飛坦嘲諷似地笑出聲,“越來越懦弱了。”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裝作什麼也不懂一樣的走過去,從飛坦的口袋裡摸出又一個蘋果,在他身上隨意擦擦放到嘴邊,“喀嚓”一聲,果皮和果肉同時裂開。
“‘那當然了!要是不回旅團我能怎麼辦!’”
飛坦突然說出被他說出來會讓人愕然的話,而且我覺得語氣很熟……口含蘋果疑惑地看向他時,他也正轉頭過來,視線相撞,飛坦冷着聲音說:
“如果是從前的你,你應該這麼回答纔對。”
我鼻頭突然像被灌了醋,眼中有什麼東西要涌出又被我拼命忍住。
我努力擺出笑臉。
“是啊,那已經是從前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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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之後,飛坦再也沒來找過我。
我一個人在裝滿回憶的屋子裡呆了五六天,想飛坦他們大概早就動身出流星街,在流星街以外的世界也不會遇到了,我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
“鬱羅?”
我正在關門,雖然這樣的舉動在流星街沒有意義,我還是堅持着關了很久……
我轉過身看到手中端着臉盆的美人兒,她正詫異地望着我背上的包,又把視線移到被我合上的門上。
“嗯,有理,在起牀嗎?”我回答她的同時打量着她亂糟糟的頭髮。
有理是我和飛坦的老鄰居,老實說漂亮的女人,特別是像有理這樣漂亮的女人在流星街是活不長的。可自從我和飛坦搬到這間屋子來,認識她之後,她就一直安全健康地活到現在,據說我和飛坦還不在這裡的時候也一樣。
“唔……要出門嗎?這次需要我幫忙守家嗎?”
以前我和飛坦兩人都不在這裡的時候,就是有理幫忙我們看的家,才使得這不堪風雨的小屋活到現在。
“是的,這次也麻煩你了。”
有理的目光雖然有些疑惑,我猜她是在心中疑惑爲什麼我會突然變得這麼有禮貌,但她聰明地不多過問。
我走了一小會兒回頭,發現有理還站在原地,手中拿着那個舊臉盆,頭髮亂糟糟地望着我在的方向。
……我不禁在心中想,這樣手無寸鐵心地善良,死一隻老鼠都會難過的女人是怎麼在流星街活下來的。
“再見啦~有理。”
我站在垃圾堆下朝着她笑,衝她揮手,希望能衝滅一點她那多餘的傷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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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決定要去友客鑫的。
能知道旅團要舉團出動去友客鑫還是託了瑪琪的福,她上一次給我帶吃食來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
至於爲什麼要在拜託飛坦帶我去被拒絕之後還想要去友客鑫,我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想去湊個熱鬧吧,畢竟全旅團出動的時候並不多。
那時的友客鑫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