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瀮絕趕到林子的時候,發現步煌珏只剩一口氣,四肢被人殘忍截去,血液蔓延在紛亂的草地上,透着刺鼻的血腥。他蹲下身子,“是誰對你下手?”
“步,步仁!”步煌珏嘴角緩緩劃出血跡。“快死之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最愛的女人璟凌花跟步仁兩人暗結珠胎,揹着你苟合……”即便是死,他也要拖着背叛他的兩個叛徒下地獄!
“你胡說。”封瀮絕扼住步煌珏的脖頸,用力掐着。他近乎瘋狂:“快說,你是撒謊,破壞我跟璟凌花的關係。”
然,步煌珏一字不吭,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鬼魅的笑容定格在他的臉色,最終失去了心跳。
封瀮絕不想相信步煌珏的遺言,可不得不信。他認爲,一個臨死之人,是不會撒謊的。接着,派人將步仁跟璟凌花一同抓來。
當然,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璟瀾一行人。
寬大的正堂內,衆人都擁在一起。
“什麼情況,這是?”向離望着正中間跪在一男一女,那女人正是高貴的族長夫人,中途有一會她試圖站起來,卻被封瀮絕身邊的兩個僕人壓下去。他疑惑的看向璟瀾,茫然的璟瀾搖了搖頭。
“這麼多人都來了,怕是要出大事。”蘇婼嫣往璟凌花的方向,擔憂的看了一眼。
璟瀾淡淡的說:“天塌下來不是有我身後這頂高柱子撐着嗎?我們看熱鬧便是。”
蘇婼嫣和向離同時回頭,寒陵王一聲不吭,似乎不討厭璟瀾用‘高柱子’這個詞形容。看來寒陵王對璟瀾寵得緊。
“沒想到我個人的事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不妨借這個機會,讓各位做個見證。”封瀮絕居高臨下的望着兩人,“步煌珏在死之前,說你們兩人有私情。對此,你們怎麼說?”
璟凌花詫異的揚起頭,毫不猶豫的撇清:“我沒有,步煌珏死的不甘心,他是想拉我做替死鬼。”
步仁沉默着,他就等璟
凌花替他洗白。若璟凌花無法證明清白,他要自保就只能道出璟凌花跟步煌珏的事。
“替死鬼?這裡這麼多人步煌珏不找,偏偏說你們兩個,這是什麼理?”封瀮絕甩袖,怒火滔天。四周靜靜的,衆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在這個關鍵點觸了封瀮絕的黴頭。
“夫君,封族誰人不知步煌珏野心勃勃,他活着想謀取你的族長之位,即便死了,也不想讓你好過,就是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他的話能信?”璟凌花清澈的眼底浮起意思氤氳。
封瀮絕暫且放下這事,審問步仁:“步煌珏是封族的死犯,你爲什麼要私下殺他?”
“人不是我殺的。”步仁狡辯。
“聽清楚我的話,問你殺人的理由代表我已經知道人是你殺的。”封瀮絕質問的口吻中隱約有些不耐。他留着步煌珏的老命不殺是想得知封族另外三分之一財產的下落。步仁的做法,不得不讓他懷疑步仁的意圖。
步仁本想裝糊塗矇混過去,哪知封瀮絕的心跟明鏡似的,什麼都知道。改口:“我恨他,他是我生父,卻從來沒把我當親兒子看。這麼多年,指使我做了不少違背良心的事,我心甘情願替他效命,僅僅是想讓他多看我一眼,多重視我一下,這些都是奢侈。後來,我得知他讓我煉製失魂丹是爲了嫁禍璟瀾,心裡有愧。我不想害璟瀾,又無法違揹他的命令,便煉製了一顆毀掉的丹藥。於是聯合璟瀾,在他搜璟瀾的屋子裡,讓他自取滅亡。璟瀾,我說的是不?”
他回頭,瞅了一眼璟瀾。
璟瀾朝着封瀮絕點頭,算是承認。
步仁又繼續道:“後來,得知他被抓了,我心情甚好。本想去獄中嘲諷他一番,便看見族長夫人‘璟凌花’從獄中出來,但是蒙着面。我心生好奇,夫人相貌不醜,不會做這麼奇怪的舉動纔是。便上去一探真僞。哪知扯下面紗的時候,發現是潛逃出來的步煌珏!這叫我怎麼能忍?他得不到制裁,我心裡不平衡。反
正他罪惡滔天,與其讓他逃了,不如由我親手了結。”
他說到這,往地上重重磕了個頭。“我知道沒有族長的允許,私自處理犯人等同犯罪。求族長處罰。”
周圍的族人瞬間沸騰了,傳來不同的議論。
“雖然步煌珏是大奸大惡之人,可他的兒子步仁是好人,爲名除害要是被處罰,那就太可憐了。”
“是啊,步煌珏平日作惡多端,死了活該。步仁好樣的,能大義滅親。”
“別說是步仁,要是步煌珏栽在我手裡,我也會殺了他。”
……
封瀮絕擡手,沸騰的場面瞬間靜下來。“步仁,你是將步煌珏的整個身體大卸八塊,心長如何狠毒,跟步煌珏有什麼區別。”
“族長是不會理解我被步煌珏玩弄於股掌之上,呼之而來揮之則去的感覺。我不否認動手殺他的時候是帶着憤恨的情緒,所以請族長大人賜我凌遲之刑。”步仁直起身子,一副正氣凌然的姿態。當然他料定封瀮絕不會殺他,纔敢自求處罰。第一,步煌珏該死,封瀮絕早就忍無可忍,他這麼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幫封瀮絕解解氣。第二,表面上步煌珏是四大長老之首,威望極高。但是這麼多年被步煌珏壓制在腳底的人,敢怒不敢言,現在步煌珏死了是大快人心,衆望所歸的結果。封瀮絕如果處罰他,會寒了族人的心。
封瀮絕深思,問璟瀾:“依神使看,怎麼處置步仁較爲妥善?”
“步仁殺了罪惡滔天的步煌珏本是大功一件,但其過程中,附帶着個人的私仇,殘忍的剖解步長老的屍體。功過相抵,把步仁貶爲庶民吧。”璟瀾分析道,步仁不在乎刑罰,所以只能拿步仁最在乎的權勢嚴懲。
“聽起來,不失爲一個好法子。”封瀮絕欣然同意。
步仁急了,要是他貶爲庶民就一無所有,甚至比原來跟在步煌珏身邊還要糟糕,他拉了下璟凌花的衣袖,讓璟凌花也說幾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