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不是應該跟着楓爺嗎?”蘇婼嫣提着裙襬走上去,一手探到暮雪的鼻尖,還有氣。
“楓爺被寒陵王重創所逃,哪裡顧得上暮雪?”璟瀾將暮雪扶坐起來,伸手拍了拍暮雪的後背,見暮雪慢慢醒來。
暮雪溼漉漉的頭髮與臉上曲折的線條形成鮮明的對比,尤爲嚇人。“我還活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璟瀾,愣住。
“嗯,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們走了,你好好保重。”璟瀾起身,夕陽的餘暉在璟瀾身上留下粼粼光芒。
“求你帶我一起走。”暮雪說到這,屈腿一跪,“我知道之前害你們被楓爺所捕,沒有臉要求你幫我,可是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能離開。楓爺不可能這麼簡單死了,他還活着。”
寒陵王知道善良的璟瀾會答應暮雪的請求,但暮雪害過她一次,他不想璟瀾對暮雪有過多的同情。“既然沒臉求璟瀾,這話你就不應該說出口。”
“我知道。先前對璟瀾有敵意,完全是迫不得已。楓爺知道我求助過璟瀾,懷疑我的忠心,所以……”後面的話暮雪沒勇氣講出來。
“所以爲了表明你的忠心,可以隨時背叛璟瀾對你的同情跟信任?”寒陵王冷血無情,對其他人可沒有對璟瀾的耐心跟溫柔。
冷漠無情的話讓暮雪漸漸失去希望,“那我拜託你們聽聽我的遭遇,可憐可憐我吧。我本是慕容族神使慕容庭的妹妹慕容雪。”
聽到‘慕容’兩個字,寒陵王愣了下,與璟瀾心照不宣的對了對眼。
接着,暮雪繼續說:“我的長相本不像現在這麼可怕嚇人,是從去年狩獵開始,我被人販抓到這裡來,他們將我從那些女人中挑出來,對我百般欺辱,還……後來,他們覺得不過癮,還用刀從我的身體上劃開。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遇見了楓爺。
他將支離破碎的我送去絲雁姑娘那裡醫治。我活下來了,臉上和身上殘留着被針縫過的痕跡,格外駭人。我以爲楓爺救我,是生的希望。後來,我發現錯了。
他控制着我的行爲,霸佔我的
身體,讓我永遠像人偶一樣供他差遣娛樂。我才明白,我不過是由一個牢籠裡輾轉換成鐵鏈禁錮沒有自由的生活。當你拿出慕容族的鎮族之寶赤金軟蟬護甲的時候,我心裡莫名對你產生信任。護甲不僅是寶貝,意爲保護。因而,我毫不猶豫想你救我。”
暮雪說到這,聲音哽咽了。“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楓爺會知道我找你們求助的事實。他開始不信任我,我害怕他的殘暴,唯有跟你們翻臉。可在棺木裡,你們重創他時,又給我離開這裡的希望。”
她誠懇的說:“求求你們幫我離開這,帶我回到哥哥的身邊,我一定讓我哥哥重謝你們。”
“謝不謝不重要,恰好我們順便路過慕容族,可以帶你一起。”璟瀾爽快答應了,一是處於她善良的本質,二是暮雪的哥哥慕容庭是慕容族的重要人物,要在慕容族找到藥尊,她需要慕容庭的幫忙。
暮雪看璟瀾沒有拒絕她,失落的眸中變明亮。
“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去慕容族的路上,你再敢生什麼歪心思傷害璟瀾,我讓你命喪當場。”寒陵王孤傲冷漠的話,使得氣氛驟然冷凝。
暮雪不敢直視,寒陵王的眼眸像沙漠的狼,略帶殺戮,漠視的說話語氣讓她心生畏懼。現在別說傷害璟瀾,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走,跟我們一同回客棧。”
璟瀾一行人趕回客棧,楓爺的事已經傳開,衆人見他們進來,紛紛躲閃,指指點點說道:“就是他們,對我們的活菩薩楓爺下手。”
“這些人來者不善,是瘟神,將他們趕走。”
向離不以爲然的說:“你們是不是瞎了,楓爺是活菩薩?我還是菩薩他爹。”
“不許侮辱楓爺,這裡容不下你們,趕緊滾。”鄉親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一觸即發。
店小二迎上來,“各位金主,你們看這架勢,我無能爲力。對不起,我不能違背鄉親們的意願……”
“算了,我們不住了。”璟瀾不想爲難店小二。
向離不滿璟瀾逆來順受的態度,對店小二吼道:“住!難不
成我們幾個睡馬車上?真是。”
寒陵王制止向離,命令:“不用,我們現在啓程去慕容族,從這到慕容族,約莫五天行程。”
客棧院子裡的馬車旁。
“終於要回去了。”暮雪欣喜成狂,雖然這話由她最害怕的人說出,但這回她覺得無比溫馨。不過,這種愉悅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她望着璟瀾,擔憂的說:“我身上有楓爺用金網牽扯的線,所以他控制我就像控制人偶那麼簡單,讓我身不由己,沒親眼看見他的屍體,我很害怕他會再回來。”
“沒事,有我們在,不會讓楓爺傷害你。”璟瀾牽着暮雪的手,讓她跟上馬車。
暮雪垂眸,無以言表的感動溢滿心懷,她愣在原地,癡癡的問:“你不怕我將怨氣再傳到你手裡嗎?”
“怨氣又不是毒氣,死不了人。”璟瀾滿不在乎的回答,拽着暮雪的手,讓暮雪上了馬車。
暮雪點頭,“我是害怕楓爺報復我,可我更怕楓爺控制我的身體,做出讓我事與願違的舉動。而且寒陵王也警告過我……”
“那些話都是他嚇唬你的,他外冷內熱,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璟瀾誇讚着。
“是對你而言的溫柔。”暮雪說到這,內心羨慕不已,“答應我,如果回慕容族的路上,我失去理智,給你們帶來危險,你一定要殺了我。”
璟瀾緩緩一笑掩飾詫異神色,“事情應該沒到關乎生死這麼嚴重的地步。”
“答應我。”執拗的暮雪雙手握緊璟瀾,她不是請求璟瀾,而是要求璟瀾這麼做。
“……”暮雪堅定的眸光倒映在璟瀾的瞳仁裡,璟瀾頷首:“我會阻止你,但殺你,我做不出來。”
“我知道了。”暮雪進了馬車。
向離本打算跟上去,卻被身後的寒陵王拽下來,“幹嘛?”他瞥了一眼胳膊上的手,甚是疑惑。
“你進去幹嘛,我又不會駕車。”寒陵王掀起長袍,一步踏上去。
“不會就是理由?”向離翻了一計白眼,只得默默接受這痛苦的車伕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