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極好,清月高懸天邊,皎潔明亮的光瀉在昭陽殿外青石鋪成的路上,照出御好煢煢獨立的寂寥身姿。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殿內偶有親暱的口申口今之聲傳來,御好早已習以爲常,隻立在那裡,等待召見。
“帝姬,陛下有事要忙,要您先等會兒。”剛纔的引路小太監上前向她稟報道,口齒有些含糊,御好細看之下,才發現小太監半邊臉早已腫的很高,想來是被皇叔打的。
小太監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模樣甚是清秀,令得御好不由得生出一絲惻隱之心:“知道了,你先去御膳房領塊冰敷一下臉吧,就和管事的公公說是我要的。”
“謝帝姬。”小太監沒想到御好竟會關心他一個小小奴才的臉傷,忙受疼若驚的跪下向她行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滿是感激的淚水。
御好緩緩帶起一抹溫暖的淺菀,虛扶一把:“快去吧。”
小太監叩首起身,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了一下,在她耳邊輕聲道:“帝姬,等會兒不管看到什麼您都不要驚訝,也不要嚇着。”。
御好不解,卻見小太監已退開半步,深深向她作了一揖:“小人小福子,帝姬日後若有用的到小人的地方,儘管吩咐。”
“嗯,謝謝你。”御好含笑的說道。
沒過多久,昭陽殿硃紅雕花的大門突然被打開,發出“吱呀呀”蒼涼的聲響,殿內夜明珠的光芒直直射出來,御好下意識的擋住了眼,卻皇叔君恆昕陰鷙慵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來吧。”
“是。”御好斂衣幾步上前,跨入昭陽殿的大門。
昭陽殿內琉璃宮燈
高照,整座宮殿顯得富麗堂皇,殿頂繪着青雲祥鳥的圖案,紅色繡花的紗從上面懸垂而下,隨着晚風輕輕浮動,在御好面前呈現出一幅妖豔絕美的畫面……
御好在深宮長大,自小便懂得明哲保身,眼不見爲淨,遂恭敬的按禮躬身下拜:“御好拜見皇叔,皇叔萬福。”
即使御好再淡定的人兒,此刻也不由得握緊了雙手,正是一月來悉心自己照顧病情,讓她幾乎引爲知己的沈逐驚。
“怎麼,你認識御好嗎?”看到沈逐驚不可制止的顫抖,君恆昕出聲問道。
“不認識。”榻上的沈逐驚一口否定,背對着他的時候,朝御好使了一個眼色。
御好心領神會,卻還是難免震顫,鎮定的穿好衣衫,起身拜退。
“你不用走。”君恆昕大手一揮,止住了沈逐驚的步伐,“朕還有事要你幫忙。”
君恆昕話一說完,一個箭步上前,突然伸手緊緊的扣住御好的下顎,陰鷙的道:“朕要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他下手極重,御好幾乎痛出眼淚來,卻還是強忍疼痛道:“皇叔,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麼說就是沒有了。”殿內懸掛的夜明珠發出璀璨絢爛的光芒,落在君恆昕妖冶的臉上,御好只覺一陣恐怖的心悸。
“沒用的東西。”君恆昕說着一揚掌,揮在御好的臉上,御好頓時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遍佈整個腦袋。
“皇叔,蕭權向來謹慎,從不許他人踏入他的書房,是以……”御好撫着脹痛不已的側臉,緊緊的閉着眼,心裡已經明白,自己今晚定是逃不過了。
果然,君恆昕二話
不說又是一掌,直將她打倒在地,又俯身扣住她的下巴:“你就不會用美色引誘他嗎?朕要你這張臉做什麼的?”
他手上的力道比之前更重,御好緊咬着脣,直感到一陣血腥瀰漫開來,苦澀的辯解道:“蕭權對房事向來謹慎,從不沉迷其中,我……”
御好心中苦笑,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和蕭權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估計是要把自己撕碎瞭解恨吧?
“好一個蕭權,朕以爲他今日定會替那個姓墨的死老頭求情,沒想到他竟然忍住了。”
御好聞言一駭,皇叔該不會是看出自己有意幫助蕭權了吧?
幸而他只是道:“罷了,罷了,蕭權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他說着鬆開了禁錮着御好的手,緊接着緩緩移到了她的肩上,令御好嬌弱的身軀不由得一陣僵硬。
見狀,他突然狂笑出聲:“御好美貌連朕都難自持,這個蕭權真是不懂珍惜。”
君恆昕說着,大掌一路向下,直到她的腰際,輕輕的摩挲了一番,看到御好害怕的模樣,卻笑得更加狂放:“御好,你是該向逐驚學學怎麼伺候男人了,這般生澀怎麼行呢?”
聞言,御好渾身一顫,頓時感到了無邊的羞恥和驚慌,皇叔剛纔要沈逐驚留下來,該不會是要……
思及此,御好不由得擡頭去看默立一旁的沈逐驚,此刻他也正擔憂的看着自己,幽深的眸中神色複雜,好像還有一絲的惶恐,只見他俯身一拜,叩問道:“皇上,不知皇上留微臣有何吩咐?”
“你說呢?”君恆昕眉眼一擡,露出一絲陰鷙溫和交雜的複雜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