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你叫李叔備下車。我這就走。”蘇黎並不打算理會顧辰翌。
其實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剛剛是怎麼了,火氣莫名其妙的竄了出來,怎麼都壓不下去。
蘇黎原本以爲,顧辰翌會和她大吵一架,可是她又錯了。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放下他尊貴的身份來和自己吵架,女人在他心裡都是那麼不值一提的吧。
想要折磨自己,他必然是有千萬種法子的。
周媽陪蘇黎站在廳門口,司機很快的便把車子開了過來。
“小姐,您早點回來,還要吃藥呢。”
周媽隔着車窗,對蘇黎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A大門口,李叔。”蘇黎對周媽擺擺手,向司機報了地點。
李叔的車開的安穩速度卻不慢,很快到達目的地,蘇黎遠遠的便看見了洛晴那輛黃色的小甲殼蟲。
“李叔,先回去吧。晚點我讓朋友送我回去。”
蘇黎站在尚諾酒吧門前,看着司機的車子離開,卻有些不敢邁進去。
猶豫了很久,她終於踩着腳下厚厚的高跟鞋推開了酒吧的大門。
還是隨意的懷舊裝扮,那張大幅的照片牆也不朽的存在着,蘇黎尋着照片牆看過去,便見洛晴正託着下巴仰頭看着身側的照片。
心被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所擊中,卻有無法表述。
“師姐。”她扔下包包,叫了洛晴一聲。
“來了,黎黎。喝什麼,新來的調酒師是藝術學院大二的一小帥哥,人氣很高呢。走,咱也過去瞧瞧。”
不等蘇黎回答,洛晴便拉過她的手,往吧檯走過去。
“嗨,小帥哥,給我調一杯你最拿手的。”洛晴媚眼如絲,對着吧檯裡眉目清秀的男孩笑着說道。
蘇黎坐在一旁,看着吧檯裡略帶羞澀的大男生,到覺得和齊秋航幾分相似。
“想必這位一定是學姐了,那這個妹妹,是哪個系的?”調酒的男生突然轉移話題問起蘇黎。
引得洛晴大笑起來:“
黎黎,你這長的就是年輕啊,回到這都充不了學姐。”
蘇黎嗔怒的看了洛晴一眼,對男生說道:“我也是你學姐,馬上畢業了。”
“呃···那給兩位學姐調一杯,遺忘。”男孩幾分懷疑打量着蘇黎,隨即便又微笑起來,嘴角的溫暖,給人的感覺十分乾淨。
“寂寞?小帥哥,你看我倆像是寂寞的人嗎?”洛晴倒是不依不饒起來,其實蘇黎清楚,她不過是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內心,那些沉積已久的情緒。
“兩位學姐,畢業了還回來這裡喝酒,想必是來緬懷青春的吧。因爲失去才特別想要懷念,這時候總會有些寂寞的情緒吧。”
男生的聲音有些低沉,說起話來卻是十分銳利,有點一針見血的味道。
洛晴似乎被他的話,觸及情緒,不如剛纔的歡喜,淡淡說:“那就要寂寞吧,給我們兩個寂寞的女人,調一杯烈的。”
蘇黎心念自己身體狀態似乎並不是適合喝酒,而且是這樣的烈酒,可是看着洛晴滿臉地低落,只想着就捨命陪君子了。
兩個人端過酒杯,洛晴轉身又問服務生要了一瓶伏特加,才環着蘇黎坐回位置。
“黎黎,你看這張照片,還是我大三那年呢,你剛剛念大一。”洛晴的手指向照片牆右上角的一張。
蘇黎穿着牛仔褲,白襯衣,長髮高高挽起,拿着麥克站在唱臺上面,洛晴坐在一旁的電子琴旁邊,兩個人相視而笑。
那樣明媚的青春,此刻卻如此刺眼。
蘇黎忍不住往下面尋去,她還記得,曾經。第一次來這個酒吧的時候,興致勃勃的跳進舞池,在強烈的金屬樂中尋找了生命最本質的快感。
她忘我的跳着,直到疲憊的時候停下,舞池也只剩她一個人。
這才覺得不好意思,匆忙的跑下來,忘了高臺的臺階,恍惚的剛覺得怕,就被齊秋航一把抱住。
周圍的人那麼洶涌的看着他們,蘇黎臉都羞紅了,倒是齊秋航卻並不理會,只是擁在在懷,拿出至今細細的給她擦着額發間的汗珠
。
就是這一幕,被齊秋航的同學用手機拍下來,後來便掛在了照片牆上。
蘇黎覺得有些恍惚,不敢再繼續看下去,端起酒杯和洛晴碰了一下。
“師姐,來,紀念我們逝去的年少時光。”
洛晴不語,一口乾掉整整一杯的烈酒,抿着薄薄的脣瓣笑看着蘇黎。
許久她突然問蘇黎:“黎黎,你還相信愛情嗎?”
“師姐,我信的。這世界的愛情永遠都存在着,但是往往的它只能存在於我們的心裡,那份無人觸及的地方。就想那句以前覺得十分矯情的話,相愛的人往往是不能在一起的。”
蘇黎緩緩說着,這一刻她幾乎能感覺到,身體內某種東西在一點點流失掉。
或者,是她曾經對於愛情天真的固執吧。
“黎黎,齊秋航辭職了,他說要下海經常,靠自己來奮鬥一個未來。”洛晴終究忍不住說出口。
她倒了滿滿一杯伏特加,語氣飄渺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她說:“黎黎,齊秋航只是爲了你。”
蘇黎笑而不語,她甚至都不解自己是怎麼做到這般平靜。
總是她幾乎感到一種萬箭穿心的疼,可是她依舊已經能夠安穩的坐在這。
“師姐,我和秋航再不可能了。從我選擇放棄的那一刻,就知道我們再不能回去。”蘇黎笑了笑,那容顏像是秋日盛開的花,帶着一種蕭瑟的美。
“如果我不愛他,那也許是最好的,可是偏偏的我愛他,師姐。我不騙你,我是那麼的愛他,所以我只能離開他。我想,這就是命吧。”
洛晴心裡翻亂了的情緒,都那麼洶涌,可她卻無法開口。
那些多年前暗聲的情愫,深埋了那麼久,就被現實這樣揭開,她直覺的自己快要窒息。
這是命吧,蘇黎的一句話,倒是讓洛晴有了幾分頓悟。
“黎黎,不想了,讓那些不愉快統統見鬼吧。你說的對,這都是命,我們躲不開的。既然這樣,那就努力讓自己活得開心的點。來,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