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昌裡國的首仗打得十分漂亮。當然,鍾離春是主帥。昌裡國沒有想到齊國會這麼快的討伐自己。昌裡國國主原本也是受了陰黎國的挑唆,覺得跟虎國一起脫離齊國,然後三國聯合,力量自然不容小覷。可誰曾想上次戰爭勝利後,陰黎國國主樊康像換了個人似的,堅決不肯再合作,甚至毀了當初爲了結盟而簽訂的婚約。當然是昌裡國國主將自己的女兒嫁與陰黎國國主樊康。沒有陰黎國做後盾的昌裡國不堪一擊,首戰便被鍾離春的軍隊致死或俘虜五萬餘人。昌裡國國主無奈,選擇請降。
“我還以爲昌裡國有什麼請降的由頭呢,就是送個女人。”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公主。”
“公主又怎麼了?將昌裡國攻了,公主也成了階下囚。”
帳中衆人都在低聲交談着,鍾離春側身看向一旁的齊闢桓,他怎麼看呢?那公主分明就是送給他的。他怎麼這麼淡定呢。聽聞那個公主可是昌裡國最美的人,他會動心嗎?
齊闢桓正低頭沉思,感覺到有人看自己,目光灼灼,擡頭便看到鍾離春慌忙側開的臉,裝作四處張望的模樣。要是沒有臉上那片紅雲或許就更像了。“今晚把那公主帶到我的帳中。”齊闢桓說完,果然看到鍾離春詫異的目光,隨後變得委屈,失望。這纔像個女人嘛。
男人果真是一樣的,鍾離春再回到自己的營帳後便默默的坐到牀榻上。
齊闢桓的營帳內沒有點燈,黑黑的一片,儘可以藉着外面的光線勉強看見一些輪廓。
“皇上?皇上?”
“朕在這兒。”聲音是從鍾離春的耳後傳來的,熟悉的氣息暖暖的。齊闢桓從背後抱住鍾離春的腰,下巴搭在鍾離春的肩上。“可惜這裡是軍營,不然朕真想在這兒要了你。”
“皇上不是有昌裡國公主嗎?”鍾離春的聲音悶悶的,顯然是不高興了。
“哪裡的公主?朕早就把她送走了。離春,你不是在吃醋吧?”齊闢桓的聲音裡有着一絲愉悅。
“哪有,臣不敢。”鍾離春從齊闢桓的臂彎中掙脫出來。
“你帶朕去騎馬吧。”
兩人策馬來到一處湖邊,晚風習習,帶來清爽。兩個人坐在湖邊,望着遠處的月,以及隱入月色中的無邊大漠,鍾離春不禁想到了兩句話,“策馬奔騰天地之間,綠草延綿山水相連”。
“其實,如果可以,我曾想過一輩子生活在大漠。”齊闢桓說這話時,並沒有看向鍾離春,更像是自言自語。“可能是在宮中呆得太久了吧。我喜歡這裡遼遠的天空,無邊的荒漠,整個靈魂在這裡似乎都可以伸展開來。”
“那我們一起設想一下吧?”鍾離春提議道。
“什麼?”齊闢桓似乎有些跟不上鍾離春的思維。
“比如啊,你可以在湖邊搭一所房子。不用太大的,兩室一廳即可。對了,你還可以在前面圍個院子,在裡面種些蔬菜。這裡靠近湖嘛,種些蔬菜應該可以的……”鍾離春一邊講着,一邊四處擺着,似乎這裡真的有一所房子,房子前面有一片綠油油的青菜。鍾離春依然戴着面具,在戰場上,這個面具似乎已經成了她的一部分。齊闢桓雖然看不到,但他知道,此時的鐘離春定是面帶微笑的,臉頰布着紅暈。這明明是他的想法,爲什麼她會設想的如此的興奮呢?齊闢桓忽然很想看看此時面具下的鐘離春。
“對了,你還可以養一大羣的羊……”鍾離春感受到齊闢桓的目光,不由得停下來,回望過去。齊闢桓伸手摘下鍾離春的面具,感受到鍾離春微微的掙扎,齊闢桓便伸手將起緊緊的抱在懷中。懷中的鐘離春鬢髮微亂,兩頰果然帶着些紅暈,嘴脣嬌豔,齊闢桓不禁想一嘗芳澤。
齊闢桓的吻的很細緻,很溫柔,像在品嚐絕世美味一般。鍾離春便在這吻中失了神。吻逐漸加深,略微帶着些侵略性的味道,齊闢桓的舍緊緊纏繞着鍾離春的,不肯給鍾離春絲毫放鬆喘息的機會。鍾離春已經略微有些缺氧,掙扎似的發出一聲呻吟。齊闢桓也終是回了神,又狠狠的吻了一會兒才放開。兩個人分開的嘴間已經有了銀絲,很是曖昧。鍾離春在一旁大口的呼吸着空氣,而齊闢桓卻定定的看着鍾離春那被他蹂躪的紅脣,似乎意猶未盡。
“那個,我們回去吧。”
“打水仗。”
“什麼?”還未等鍾離春反應過來,齊闢桓已經到了湖邊,然後很沒有風範的脫下了長袍,將其浸溼,向鍾離春揚來。鍾離春被淋了一身的水,也不甘示弱,跑到湖邊,學着齊闢桓的樣子。然後,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個一向以冷漠著稱的皇帝,一個威震八面的將軍,就這樣,毫無形象可言的,認認真真的,打起了水仗。
兩個人你追我逐的場面被隱在湖對面樹林中的樊康看在眼裡。下午奇科告訴他齊國皇帝御駕親征,他便知道她必然會跟來。於是他便快馬加鞭的趕來,站在齊軍營地外,望着。這本是很危險的事情,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他只是想知道她怎樣了。是否過得安好,是否已經從失子的陰霾中走了出來。夜色濃重他未感知,卻在見到那兩人策馬而出時,失了分寸,緊隨了去。兩人的親密他是看在眼裡的,或許,他以往的想法錯了,她過得很幸福,這場婚姻並非如他所想的一般,僅爲了政治。那樣的甜蜜無言,那樣的嬌羞失措,怎麼可能是沒動了真情?即便真的不幸福,她也會因爲責任而始終守護在那個男人身邊吧,她就是這樣的人啊。自己終究是沒有機會的啊。
慶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子一身的狼狽。“哎呦,皇上,您怎麼渾身都溼透了啊,當心着涼。”
“無妨。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齊闢桓揮揮手便讓慶海下去了。
慶海走出帳房,心中很是納悶。他從未見過齊闢桓笑得如此開心,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很輕鬆。慶海從小就跟在齊闢桓身邊,齊闢桓原本也有小孩子的心性,並不像現在這般的冷漠薄涼。他記得齊闢桓以前也有很好的玩伴,是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小太監。或許是因爲都是小孩子心性,兩個人的友情很純粹,齊闢桓每天都很開心,很期待與那個小太監見面。可是後來有一天,等他再次去找小太監時,竟發現小太監溺斃在荷花池中,而做這一切的就是他的母妃,當今的皇太后。她告訴齊闢桓,要想保護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必須有足夠的權利和至高無上的地位,而要得到這些的前提,就是必須將情感斷得乾乾淨淨,王者,是沒有獨愛的。從那以後,齊闢桓便對什麼都表示的很冷漠,越是喜歡,就越要將他/她踩在腳底。然後他迅速的成長了,也更加的冷酷無情了。齊闢桓也不過剛剛二十歲,正是少年情盛之時,今天,他果真有些年少的模樣了。
“皇上今晚跟誰出去的?”慶海攔住一旁的一個侍衛問道。
“是跟鍾將軍。”
慶海知道鍾無鹽就是鍾離春,他在皇上身邊多年,很得聖心,皇上也放心將許多事交代給他。看來,這個皇后娘娘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但願,她能讓齊闢桓活的更加輕鬆些吧。
鍾離春這邊是左右睡不着了。她翻來覆去的換了許多姿勢都睡不安穩,最終無法,只好對着帳頂發呆。她想到湖邊的齊闢桓,想到那個略帶侵略性的吻,以及齊闢桓那因爲被水浸溼衣襟,而顯現出的健壯身形。天啊,鍾離春,你變得好色啊。鍾離春用棉被將頭蒙了起來,嘿嘿的傻笑。今晚的齊闢桓很不一樣呢,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