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來金光寺,是和我相約好的。”
定國公看着北堂清歌那張臭臭的臉色,猛然想起前不久峰叔那傢伙說過一句,夙離殤這小子要成婚了。
因爲那時候不知道北堂清歌還活着,他也沒有必要讓人家三殿下爲自己女兒守節,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知道自己女兒還活着,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氣。
“小歌兒,你別生氣,看爹爹一會兒怎麼給你教訓他。”
北堂清歌不緊不慢的將頭髮重新束好,臉色極爲的平靜彷彿來人和她完全沒有半毛錢關係,十分自然的走到定國公的身邊,還像平常那般拉扯着他的衣袖撒嬌道:“爹爹,何必因爲他一個人掃了我們父女二人重新相聚的興致呢。”
定國公看着北堂清歌那張無所謂的面容,恍然想起當年爲他們二人定下這場婚事的時候,清歌這丫頭就是極爲的不願意。
看這樣子恐怕兩人解除婚約她正開心呢,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女兒眼中有着一絲的憂愁之色,當他想要在看清楚一點的時候,已經是滿滿的笑意,彷彿當時那一瞬間只是他花了眼。
“好吧,小歌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定國公安慰性的拍了拍北堂清歌的手。
東哥看着眼前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他有那麼一刻熱淚盈眶的感覺,爲沈少和定國公都感到高興。
一個是他這一生最爲敬佩的大英雄,一個是他這一生都要追隨的主人,見到他們兩人相認別提多高興了。
不過還是沒有忘記提醒道:“沈少,定國公,你們兩人現在可不是父女最好注意下身份。”
東哥的話倒是提醒了北堂清歌,急忙放開了定國公的衣袖,恢復到了往日比較高冷的形象,同時不忘對着定國公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在下沈少,定國公已故女兒的師兄,還請定國公多多指教。”
“沈少?”定國公突然想起一年前那個在夜城風行一時的驚才絕豔的少年郎,曾經被太傅幾次三番的掛在嘴邊,直到去世的時候都在遺憾,沒有收他爲徒,傳之衣鉢,哪成想沈少會是自己的女兒假扮的。
“爹爹,你可別說漏嘴了。”北堂清歌衝着定國公俏皮一笑,手中的摺扇猛地一下子打開,已然是那個風度翩翩,迷盡萬千少女的沈少。
定國公心中已然有數了,笑眯眯的說道:“放心吧,你爹爹我演戲和打仗同樣手到擒來。”
說話之間,一抹黑色的人影帶着清晨的露水慢慢走近了大殿,在看到定國公的那一刻,恭敬的彎了彎腰道:“見過定國公。”
“三殿下免禮,我不是說中午見面嗎?怎麼會來如此之早?”
“事情是這樣的。”夙離殤一擡頭剛想要解釋,卻看到了站在一旁風輕雲淡的北堂清歌,眼神微微錯愕。
定國公在金光寺的消息,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又怎麼會在這裡?
“三殿下,我們可真是有緣啊!竟然在這裡見面了。”北堂清歌到是大大方方的打起了招呼,嘴間還帶着友善的笑意,似乎她已經忘記了在樹林之中發生的一切。
“東哥參見三殿下,這位是我家盟主沈少,特來此地拜見定國公的。”
東哥在知道北堂清歌沒有讓他離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定國公的行蹤一向隱秘,很少有人知道,而他們天下盟就是其中之一。
現如今他在這裡,那麼身爲天下盟的盟主沈少,出現在金光寺自然在正常不過了。
“原來沈少是天下盟的盟主,真是英雄年少。”
“不敢當,不敢當,要論英雄年少,意氣風發,當世之人誰能夠比得上三殿下呢?一身武功威震天下,手持天下兵馬,戰場上所向睥睨,就連在情場之上也是頗爲得意,聽聞三殿下又要娶妻了呢?真是可喜可賀啊!到時候在下定然會送上一份大禮給你,聊表心意。”
北堂清歌說的這話,明明就是商人之間最爲熟悉的客套之詞,不知道爲什麼從沈少的最裡面說出來,就有一種隱隱約約的肅殺之氣,讓人不由得就想要逃離。
定國公是北堂清歌的父親,她心中心說什麼,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個丫頭嘴上說已經不在意了,可是心中在意得不得了,不然的話也就不會說這話譏諷人家了。
夙離殤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遇上這個沈少,都有一種啞口無言的無力感,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哈哈哈哈哈——”定國公突然大笑起來,攬過北堂清歌的身子走到夙離殤的面前笑意盈盈的說道:“原來沈少和三殿下認識啊,那就不用我這個老頭子多介紹了。”
“認識,認識,認識……”夙離殤重複着這一句話,心中狂跳不已,心臟好像要從口腔裡面給蹦出來了。
這種感覺很是熟悉,上一次也是這種感覺,有種緊張,有種甜蜜,還有絲絲的欣喜,唯獨沒有的就是平常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感謝三殿下讓在下高攀了。”北堂清歌不鹹不淡的接了一句,直接讓夙離殤鬧了一個大紅臉。
“好了,好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就別刁難三殿下了。”定國公上來打圓場,示意北堂清歌不要玩的太過火了。
“誰和他是一家人了,爹——”話還沒有說完,北堂清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怎麼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說漏嘴了呢?
定國公剛咧開的笑容,立即就僵在了那裡,暗地裡瞪了北堂清歌一眼,剛剛還在說老爹的演技不行,現在卻被你自己給說漏嘴了。
你自己看着怎麼辦吧。
夙離殤也不是傻子,沈少和定國公之間的互動極爲的熟稔,甚至他能夠從定國公的眼中看到喜歡和寵溺的光芒,這是平時定國公都不會有的眼神兒,可是現在卻落在一個橫空出世的沈少身上,這一看就非比尋常嘛。
“沈少爲何喚定國公爲爹?本殿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定國公除了一個去世的女兒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子嗣,沈少可否爲此解釋一番呢?”不是夙離殤他疑心,而是他今天見到了太多的驚嚇,讓他不得不謹慎小心一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