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北堂清歌走到蒼翠院才說要進去的時候,卻被守門的兩個丫鬟給攔住了。
“三小姐,請您在外面稍待,奴婢去裡面回稟一聲,您再進去。”
有那麼一瞬間的愣怔,想想估計是老夫人爲了爲難自己,所以才如此的吧。
朝着站在門口忐忑不安的小侍女笑了笑說道:“快去吧,本小姐在這裡等候着呢。”
跟在身後的紅姑看着都到這種時候,還如此悠然自得的北堂清歌,讚賞的點點頭。
“清歌小姐在此多候,紅姑先進去稟報了。”
約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聽見裡面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同時一聲怒吼也傳了出來。
“北堂清歌,她還有臉來,看我不殺了她,爲我兒子報仇。”
“你給我閉嘴,清歌丫頭,你進來。”
聽到老夫人的話,北堂清歌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掀起珠簾從容不迫的走了進去。
“清歌參見奶奶,清歌一回來就聽說奶奶病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來探望,奶奶的病體可大好了?”
一如既往的輕柔關心,還是那張讓人充滿憐愛的小臉兒,她實在是不敢想象,這就是要了她孫兒命的人。
“老夫人,你可別被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給騙了,她看着溫良無害,實則是對自己的兄長都下得去手的人,您要是繼續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的話,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把壞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老夫人您可不要心慈手軟啊!”
二夫人在這個時候還不忘煽風點火,想要藉着北堂浩宇的這件事情將火引到老夫人的身上去。
北堂秀兒見此,立刻出聲附和道:“奶奶,還請你爲我大哥主持公道啊!若不是北堂清歌因爲嫁妝一事,將怒火牽扯到了大哥的身上,以至於大哥現在淪落到了被押送鎮獄司的下場,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害的,讓我沒有了大哥的疼愛,讓母親沒有了兒子奉養,更讓奶奶沒有了長孫啊!”
一句長孫徹底的激起了老夫人的憤怒,渾濁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對着北堂清歌厲聲喝道:“清歌,你還不給我跪下。”
“奶奶——”
北堂清歌還想要解釋什麼,直接就被老夫人一句話給忒回去了。
“你沒有資格叫我奶奶,北堂清歌你可知罪?”
被逼無奈的北堂清歌直直的跪在地上,不服輸的看着老夫人說道:“清歌不知。”
“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敢嘴硬。我看我要是不動用家法,你就不知悔改。”
老夫人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着紅姑揮揮手示意她將家法取出來。
北堂清歌冷笑一聲,嘲諷的看着老夫人說道:“請問奶奶,清歌何錯之有?讓奶奶不惜動用家法處置清歌。”
“好,我就給你一個理由,將我們定國公府唯一的長孫於死地夠不夠?”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北堂清歌,臉上是滿滿的失落和失望,“清歌丫頭,你可知道浩宇是我們北堂一族的獨苗啊,沒了他,你豈不是要讓我北堂一族絕後嗎?清歌丫頭,你這一次服還是不服?”
“服又怎樣,不服又怎樣,反正北堂浩宇也回不來了,你就是打死我,結果也是一樣的。”
北堂清歌不服輸的直接就和老夫人幹起來了。
“我的小姐啊!您就不能夠向老夫人服個軟嗎?別在自討苦吃了。”
紅姑眼看着着一老一小都要吵起來了,在這麼鬧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呢。
“本小姐做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沒有做錯的事情,我是不會爲了迎合某些人從而否定自己的。”
“你,你,你,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快氣死我了,紅姑,你還傻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拿家法給我打,不打四十軍棍我看她就不知道什麼是長幼尊卑。”
老夫人幾乎是氣急了,指着紅姑吼出來的。
“是,老奴這就去。”
紅姑一見老夫人如此,就知道這一次老夫人是氣得不輕,清歌小姐恐怕有罪受了。
定國公府的家法,北堂清歌也是知道的,素來都是打軍棍的,可是當她看着那裹着紅綢子的棍子,竟然比她想象之中的厚實了不少,有那麼一瞬間她後悔了剛纔的威武霸氣。
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連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她難不成真得被軍棍揍上一頓啊!
雙手捧着那紅色的軍棍,小心謹慎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試探性的問道:“老夫人,清歌小姐身驕肉貴的,這四十軍棍要是打下去了,還不給打壞了啊,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老夫人嗎?”
“讓你打就打,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廢話,你要是老了不動了,就讓下人來動手。”老夫人一揮手,就從門外齊刷刷的走進來了四個威武不屈的大漢。
北堂清歌一看到這四個人,她就知道二夫人這一次是有備而來。
二夫人嘴角微微勾起,丹鳳眼之中流露出如毒蛇一般狠辣的光芒,‘北堂清歌,這一次就算是不打死你,也要讓你終身殘疾,只有這樣才能以消我心頭之恨,爲我的浩宇報仇。’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沒聽到老夫人的吩咐嗎?”二夫人頤指氣使的說道。
“是,二夫人。”
四根包裹紅綢的棍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領頭的侍從對着北堂清歌一抱拳說道:“清歌小姐,得罪了。”
北堂清歌慢慢閉上眼睛,努力的按捺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努力的告訴着自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就算是爲真正的北堂清歌盡最後一次的孝道。
當那紅色的棍子從高空落下的那一刻,有些人開心了,有些人不忍心了,有些人死心了。
閉着眼睛等待着疼痛到來的北堂清歌,卻始終沒有迎接到那一棍子的親密接觸。
疑惑的睜開眼睛,一回頭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邊,那四個侍從全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就連那家法都扔一邊兒不管了。
看到定國公的那一刻,她的心沒來由的泛上了一絲暖流,眼眶在不經意之間就已經紅了,有些哽咽的喚道:“爹爹——”
擋在北堂清歌面前定國公,聽到那依賴之中有着委屈的呢喃,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將北堂清歌扶了起來,愛憐的揉了揉她的髮絲,柔聲說道:“小歌兒,你放心有爹爹在,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手指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