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趙雲澤家裡大開宴席,爲趙雲澤和秦安接風洗塵。
加上馬周,一大家子共十口人,一起圍在一張大圓桌上用餐。趙雲澤離家這段時間,他家裡的傢俱,已經全都更換爲新式傢俱了。這讓趙雲澤大爲感嘆:還是秦茉兒的面子大呀。以前自己幾次軟磨硬纏程咬金,要他給自己更換傢俱,可程咬金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沒想到,秦茉兒居然不聲不響的做成了這件事。
那些李世民新撥給趙雲澤的一火護衛,當夜就留在趙雲澤家當值。雖然這些護衛都有朝廷供給伙食,屬於自帶乾糧的服務人員,可趙雲澤同樣安排他們飲宴。他們坐了另外一桌。兩桌的菜餚,都是一樣的,護衛們那桌與主桌的待遇,不同之處僅僅是沒有酒。上班不喝酒,喝酒不上班,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剛來趙雲澤家時,馬周就對新式傢俱大感新奇。如今見到趙雲澤家居然主僕同桌用餐,馬周同樣大感意外。不過,馬周出身貧寒,他對於底層百姓也相當同情。見到趙雲澤居然對待下人如此寬容和愛護,馬周對趙雲澤的好感更深了。
席間,趙雲澤向家人大體講述了一下他出巡的經過。同時,他也對馬周的才幹大爲推崇,弄得馬周倒是不好意思了。
“馬兄,某剛回長安,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理。你先安心住在我家,待得了機會,某便請魏大人和某聯名向陛下舉薦你。”趙雲澤對馬周說道。
馬周道:“某的前程,就拜託趙兄費心了。只是,這段時間要叨擾趙兄一家了。”
趙雲澤擺擺手,道:“馬兄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哈哈,那某也不矯情了。來來來,各位兄弟姐妹,馬某敬各位一杯,以後,少不得辛苦諸位照顧某。”馬周端起酒杯,朝劉善寶等僕從敬酒。
那些僕從、丫鬟連忙端杯回敬。他們一下對馬周的印象大好。這人跟自家主人是同樣的人,不會看不起下人。
酒酣耳熱之際,趙雲澤便對秦茉兒頻送秋波了,他的眼神火辣辣的,就像剛剛冬眠甦醒要攝食的蛤蟆似的。
秦茉兒故意無視趙雲澤的目光。她因爲有了身孕,卻是不能飲酒的,只是一個勁吃菜。對於趙雲澤走後長安城和家裡發生的事情,秦茉兒也隻字未提。
宴散後,衆人各自洗漱,回房休息。
趙雲澤的臥房中,傳出了以下對話。
“幾個月了?”
“傻樣兒,你說幾個月!”
“嘿嘿,四個多月了,應該安胎了,做做遊戲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不行,在妾生產以前,你老實一點!”
“啊?那我不是還要憋半年?老婆啊,你看我這都快五個月不知肉味了,好歹讓我開開葷唄。不然,會憋出毛病的!”某人在苦苦哀求了。
“別說的那麼可憐,我說不行就不行!夫君,妾成婚本來就晚,又是頭一胎,妾可是小心的很。爲了咱們的孩子,你就忍忍吧。”
“那……要不……你腮幫子再受點累……”某人的節操值又刷刷往下狂掉了。
“你……就會折騰我,唉,冤家呀!”
第二天,趙雲澤神清氣爽的走出了臥室。
“昨天是個好日子,今天也是個好日子,自從有了你,每天都是好日子……”趙雲澤一邊伸着懶腰,一邊亂七八糟唱起了歌。
“這個登徒子,越來越不顧臉面了!”臥房裡,秦茉兒聽着趙雲澤的歌聲,哭笑不得的暗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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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東市,有一家名爲“華宜坊”的店鋪。這家店鋪裡,出售的全是新式傢俱。每一天,顧客都絡繹不絕,也經常看到從華宜坊的後門行出一輛輛滿載傢俱的大車,運往長安城各處。
這家華宜坊,就是程咬金和趙雲澤開的傢俱廠。兩個月前,華宜坊對面又新開了一家店鋪,門口掛的匾額,上寫“泰康堂”三個大字。
這家店裡,售賣的是一種味道辛辣但卻有着濃濃酒香的藥水。因爲這藥水有酒的味道,所以被稱爲藥酒。
店中的藥酒,按照用途分類,有專門強健筋骨的,有專門保養脾胃的,有專門增補氣血的……林林總總。
這家店鋪剛開張時,還曾受到長安城居民的質疑。喝了他們店裡的那種藥水真能有那麼大的功效?不會是騙人的吧。
可是,沒過幾天,就見到朝中的很多王公貴族家的僕從,都往這家店裡跑了。一打聽才知道,那些王公貴族,對這家店裡的藥酒大爲推崇。尤其是翼國公府裡的一個僕從講,翼國公秦叔寶自從喝了這家店裡的藥酒之後,陰天下雨身上的舊傷也不感到痠痛難耐了。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很舒服。
宿國公程知節家的僕人更是言到,程公爺現在每餐必以這家店裡的藥酒佐餐,否則就食不知味。那名僕從還說,其實這家店還沒開張之前,程公爺從去年就開始喝這種藥酒了。程公爺今年新添了個兒子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人家程公爺說了,他那兒子,也是因爲喝了這家店裡的藥酒才造出來的。
光是這兩家國公家僕從的宣傳,就夠長安城的居民驚詫的了。可還有人說,曾經看到過宮裡的公公也來買這家店裡的藥酒,而且一買就是一馬車。
這下,長安城的居民不淡定了。連宮裡的人都喜歡這家名爲“泰康堂”的店鋪裡出售的藥酒,那這種藥酒定是極好的。於是,就有很多人進店買藥酒。可一打聽那藥酒的價格,大多數人就只能嘆息一聲,轉身出店了。
貴,太貴了!一斤裝的一小壇藥酒,居然售價兩百文,都趕上一斗米的價格了。要是買米酒,能買十壇。這還是最便宜的,那些說是添加了人蔘、靈芝、虎骨、鹿茸之類名貴藥材的藥酒,一罈的售價都到一貫錢了。難怪到這家店裡買藥酒的都是王公貴族家的人呢,這價格壓根就不是老百姓能買得起的。
老百姓買不起泰康堂的藥酒,可並代表泰康堂的生意就不興隆。大唐立國之初,長安城裡別的東西都缺,唯獨不缺貴族。李家皇族的各個分支、開國的功臣們、前隋遺臣們,哪一個不是王公親貴?再加上那些數不清的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光是這些身有爵位的貴族,怕有上千家。再加上有點小錢的官員、地主、商人……人家泰康堂一點都不缺顧客。
實際上,泰康堂藥酒不是賣不出去,而是供不應求。以至於,後來泰康堂都限定了顧客購買藥酒的數量了,每人每天只能買一罈。就這樣,還經常有人進店空手而歸。
七月二十二,趙雲澤回長安城的第二天,他在秦茉兒和馬周的陪伴下,領着秦安、香蘭、麝玉走進了東市的泰康堂門店。
“夫人,您來了。”泰康堂的店掌櫃連忙迎上前,對着秦茉兒行禮。這位店掌櫃四十來歲的樣子,五官端正,中等身材,眼神極爲精明,一看就是老於商場之人。
“宋掌櫃,我今天帶夫君來看看咱家的藥酒店。”秦茉兒對那掌櫃說道。
宋掌櫃一愣,眼神隨即在趙雲澤和馬周身上巡視。這兩個男子,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打扮,長相也都是一樣的丰神俊朗,身上也流露着差不多的氣質。宋掌櫃認不准誰是秦茉兒的夫君了。
“某便是趙雲澤。”趙雲澤主動朝宋掌櫃拱手道。
“原來是東家當面,老朽見過東家。”宋掌櫃連忙朝趙雲澤行禮。說完,他又招呼店中的三個小夥計:“都過來見過東家!”
那三個小夥計也忙跑過來,對趙雲澤行禮。
沒錯,這家泰康堂藥酒店,就是趙雲澤的產業。趙雲澤離京巡視之前,就已經對秦茉兒說過開藥酒店的想法,也把蒸酒和他所知道的一些藥酒方子告訴了秦茉兒。
趙雲澤離京後,秦茉兒經過兩個月的籌備,居然真的把藥酒店開了起來。
昨天趙雲澤歸家,晚上與秦茉兒同牀共枕耳鬢廝磨之際,秦茉兒便把藥酒店的情況告訴了趙雲澤。
趙雲澤大爲驚詫,他當初只是那麼隨便一提,秦茉兒雖然說要親自經營藥酒店,可趙雲澤也只當是她心血來潮的想法罷了。誰知道,他離京的這段時間,秦茉兒居然真的把藥酒店開了起來,還經營的紅紅火火的。
尤其是在初開張受挫之後,秦茉兒想出的利用秦瓊和程咬金來給藥酒店做宣傳的主意,更是令趙雲澤拍案叫絕。這老婆不但會用後世的廣告宣傳,還居然使用了名人代言這一招,厲害呀!
就是程咬金那老流氓太沒譜了,你生兒子是你自己會播種,關我們家的藥酒店什麼事?這不是虛假廣告嘛!
不過,程咬金的那一番胡說八道,倒也起到了一個意外的作用,那就是沒有地痞敢到泰康堂搗亂。人家宿國公家的僕人可是說了,宿國公在泰康堂沒開張之前,就已經開始喝泰康堂的那種藥酒了。這不就說明,泰康堂的東家一定與宿國公關係密切嘛。人家泰康堂有這麼深厚的背景,哪個小賊敢不開眼?
趙雲澤好奇之下,便提出今日來看看自家的藥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