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接通謝澤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有些冷,卻又帶着深深的眷念,“明月。”
蘇明月沒擡頭,心思依舊在謝澤給的資料上,隨意嗯了聲。
手機裡傳來一輕微的嘆氣聲。
謝澤有些無奈的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蘇明月啊了聲,手上的動作總算是停了下來。
謝澤見手機裡遲遲沒在發出聲音,當然明白蘇明月忘了。
“每晚和我打電話,培養戲中的感情。”
蘇明月一拍腦袋,她竟然把這事給忘了,“我記性不好。”
“嗯。”謝澤聲音有些委屈。
這下蘇明月心裡更不好受了,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謝澤我該怎麼補償你。”
這下輪到謝澤懵了,可能沒想到蘇明月會這麼大膽,說出這些虎狼之詞。
“這句話只能和我說。”
蘇明月不明白爲什麼,眼下謝澤正在氣頭上,便乖巧的應下了,“好。”
謝澤像是在做工作彙報一樣,把昨天和今天所做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比如今天早上吃的什麼,拍的是什麼戲份,事無鉅細。
蘇明月就在電話那頭認真附和。
直到謝澤說完,蘇明月也還是在嗯。
謝澤心裡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他選的,他選的。
“你沒有什麼想和我分享的嗎?”
蘇明月回憶起這幾日的事情,確實沒什麼好分享的,唯一有一點就是,“我弟認我做大哥。”
謝澤記得蘇明月有個弟弟,被送去了寄宿學校,成績不怎麼好,壞毛病倒是多。
竟然會認蘇明月做大哥,謝澤有些好奇。
而蘇明月輕飄飄的回答道,“可能是覺得我比他聰明吧。”
謝澤:……
他確實不應該期待什麼。
“明月你沒有什麼想問我,想和我說的話嗎?”
蘇明月歪着頭,認真思考了幾秒之後,回答道,“你不會是想和我拜把子吧!”
幸好謝澤嘴裡沒東西,要不然真會一口氣吐出來。
“不是。”
“那是啥?”蘇明月實在想不明白還能有什麼。
“我今天除了演戲,其他時候都沒和許靈宛說話。”
謝澤的語氣裡還有幾分求誇獎。
蘇明月傻愣了幾秒,心裡一陣高興,像是被取悅到了一樣。
下一秒,揪心的疼從心口處傳來,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了一樣。
蘇明月捂住胸口,疼得她沒辦法,就連呼吸都帶着疼。
蘇明月強忍着疼痛,抓着手機,深吸了一口氣,“謝澤我有點困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只留下看着不到十點,大眼瞪小眼的謝澤。
蘇明月額頭處的冷汗越來越多,像是將體內剋制住的毒素激發了出來,撕心裂肺的疼。
讓她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連站起來都是奢望。
蘇明月用盡所有力氣,盤腿坐好,手心裡的藍紅色火焰更是迸發出了更大的能量來。
直到蘇明月徹底昏死在地板上。
電話那頭的謝澤才反應過來,蘇明月剛纔說話聲音的不對勁。
粗略聽來確實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可是細聽能明顯的察覺到其中的不同。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謝澤劃拉着通訊錄的手,有些發抖。
許言齊看着來電,謝澤怎麼會給他打電話。
“蘇明月和你在一起嗎?”
許言齊啊了聲,不明白謝澤的意思。
電話那頭的謝澤更急了,“蘇明月現在可能有危險。”
這下許言齊連回答都來不及,往樓上跑,一旁待着的紅狐更快一步,率先踹開了蘇明月的房間。
就看到了摔在地上的蘇明月。
蘇明月滿頭的細汗,就連衣服都被冷汗給打溼了。
更別提一張沒有生機的小臉。
紅狐立馬把人給扶起給人傳送着靈力。
許言齊到的時候就看到眼前這幅畫面,壓根就沒意識到他的電話還沒掛斷。
“艹,小姑奶奶不會要死吧。”
電話那頭的謝澤手腳冰冷,抓着手機的手微微用力,用力嘶吼着,“備車。”聲音卻格外沙啞。
紅狐正忙着,本來沒空搭理許言齊,可聽着這人的詛咒,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這玩意。
“閉上你的烏鴉嘴,主人好得很。”
許言齊趕忙拍了拍臉頰,“呸呸呸,小姑奶奶不會有事的。”
蘇明月的臉上微微有了血氣,那雙狐狸眼也微微張開了些。
盯着許言齊手裡抓着的手機,“我沒事。”
謝澤手一頓,把王談給叫住了,他應該相信蘇明月。
王談感覺到周遭慢慢回暖的溫度,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應該是蘇明月沒事了。
要不然按照謝澤的性子,現在指定已經鬧翻了天。
王談小心的將門給帶上,他就看到謝澤一臉認真的看着手裡的醫學資料,恨不得一晚上全部記到腦子裡。
早就明白蘇明月對謝澤是不同的。
這邊。
蘇明月開口說話之後,許言齊就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老天顯靈,老天顯靈。”
蘇明月擦走嘴角流出來的一丁點血跡,聲音極冷,“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
許言齊哦了聲,目光看向了紅狐,“要吃什麼藥嗎,我明天去買。”
紅狐搖頭,現如今連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都不知道怎麼對症下藥。
蘇明月看着兩人大驚小怪的樣子,扯了扯沒有血色的脣角,拉扯出一個笑意來,“我沒事,就一點小傷。”
紅狐紅着眼,死死的盯着蘇明月,“你沒事你沒事,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差點死了!”
“哪有這麼嚴重。”
紅狐生着悶氣,不想和蘇明月說話,這人壓根就不清楚自己身體現如今的情況。
強弩之弓,強弩之弓。
還真是不要命。
蘇明月纔剛恢復,聲音還有些啞,“相信我。”
許言齊趕忙出面做和事佬。
就在這個時候,蘇明月的手機響了。
張警官的電話。
蘇明月食指放在嘴巴上做安靜的動作。
“之前的監控錄像雖然都被銷燬了,但還是找到了一份不算清晰的行車記錄儀,想看看你能不能推算出這人的位置。”
蘇明月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看着張警官發過來的視頻。
因爲車距離有些遠的原因,被放大的視頻有些模糊,只能看出這是個人,身子比較瘦小,戴着鴨舌帽,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蘇明月搖了搖頭,“不行,我看不清這人的臉,判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