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酒吧。
酒吧裡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而這裡面卻有一個身影格格不入。
蘇明月一身黑衣,遊走在酒吧裡,明明她就在酒吧裡,可偏偏給人一種她不屬於這裡的感覺。
蘇明月從酒保盤裡拿走一杯顏色豔麗的雞尾酒,搖晃着進入人海。
一雙狐狸眼認真的打量着周圍,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偏生這道豔麗身影的出現,就會吸引不少目光。
蘇明月只是微微擡眼,眼眸裡的殺意完全就藏不住。
直接讓她的周圍生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蘇明月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酒杯往桌上一推,手下意識的放在腰間匕首的位置,朝繁雜的地方走了過去。
伸手抓住,尚未關上的房間門。
裡面的音樂聲更大,耳膜共鳴的有些生疼。
地上掉了一地的紅色鈔票,那羣女孩子的xiong口位置都被塞滿了鈔票,紙醉金迷。
只有一人跪在地上,像狗一樣被人踹到地上,一雙眼睛裡帶着幽幽的光,像是蟄伏的小崽子。
身上酒保的白色襯衫完全被紅酒漬給染紅了,看起來格外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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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首一個叼着雪茄的男人,抓起一把錢,像是天女散花的一樣,扔在天上。
其餘幾個女人立馬蹲在地上撿了起來,只有那少爺不爲所動,遺世獨立的樣子。
雪茄男戴滿戒指的手,用力的抓着少年的下巴,下巴被手勁都給捏紅了。
可那少年卻依舊堅韌的樣子別過頭不看這個男人。
蘇明月才注意到這少年被反綁的雙手和雙腳。
雪茄男彆着雪茄,同時抓住一杯紅酒往少年嘴裡倒。
少年緊咬着牙關不張開嘴,被雪茄男一用力,手指上的戒指直接帶出血來。
紅酒順着血漬,一起落進了少年嘴裡。
嗆得少年不停的咳嗽。
雪茄男只是勾起脣瓣,那樣子,就像是個看客。
一堆白色的粉末倒進了紅酒杯裡,被雪茄男搖勻,再次握住了少年的下巴。“乖一點。”
這時候蘇明月終究是看不下去了,一腳踹開了雪茄男手裡的酒杯。
紅酒杯碎了一地,還有不少的酒漬落在男人身上,雪茄男正欲發作。
下巴就被一匕首給抵住了。
匕首格外用力,脖頸上還出現了一道血痕。
雪茄男高舉着雙手,詢問道,“你是誰?你想要什麼?”
眼神卻是在向一旁抱着女人的兩個好兄弟求救。
兩兄弟摩拳擦掌的朝蘇明月走了過來。
蘇明月沒慌,脣瓣勾了起來,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手機上還放着男人方纔的動作。
“你說要是我把這個視頻放到網上,再配上某某高官的兒子又會怎麼樣?”
雪茄男心裡一驚,表情有些龜裂,“你到底是誰,你想要什麼?”
蘇明月輕笑着收回了帶血的匕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少年,“我要他。”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要他,他是這裡最下賤的東西,我想玩他,都是看得起他,他和他媽一樣都是個下賤的主。”
“你不準說我媽!”少年咬着牙,脣角上還帶着血,可偏生現在的樣子,真是護短得很。
雪茄男聳了聳肩,“你把視頻刪掉,我就放了他。”
蘇明月輕笑着,把手機裝進包裡,“恕難從命,視頻我不會刪,只要你不對付他,我保證視頻不會流出去。”
“我怎麼可能信你。”
“你現在只有信我,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雪茄男往地上吐了一口水,嫌棄的擺了擺手,“把人放了。”
又看向蘇明月,心裡很是不爽,“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見與不見都取決於你。”
蘇明月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胳膊,這一抓才發現少年瘦弱的不像話,像是袖子裡只有骨頭。
蘇明月攙扶着少年走出了酒吧,剛到酒吧門口,少年就推開了蘇明月的手。
“謝謝你,你快走吧,那些人不是會吃虧的。”
蘇明月沒回答,只是伸手抓住少年的胳膊,“你家在哪?”
少年用力想要掙脫蘇明月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出去,只能告訴蘇明月他家的位置。
那是一條破巷,是一條一眼就能看出貧瘠的路。
地上滿是垃圾,還有許多的蒼蠅,是怎麼也洗不掉的骯髒。
少年的手慢慢握成拳,一雙眼有些紅,領着蘇明月上了樓,經過麻將室、靈堂、別人的客廳,纔到達他的家。
說是家,其實不過就是個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間,房間裡只能放下兩張牀,別的傢俱也買不起。
剛進到房間,蘇明月就聞到了房間裡的藥味。
視線落在靠窗牀上的女人身上,女人的臉慘白一片,臉上滿是細紋,明明才四五十歲眼下卻變得龍鍾老態,只一眼蘇明月就知道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少年背過身子,把身上酒保的衣服脫了下去。
露出一身乾癟的骨頭,骨頭上全是疤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少年穿上了一件單薄的連帽衛衣,眼下已經是十二月,入冬時節,在這個沒有暖氣的房間,只穿着一件單薄的春季衛衣。
少年用力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才朝牀上的女人走了過去,扯出一個笑臉來,“媽!”
牀上女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混沌的眼睛裡帶着笑意,“阿炎回來了,這是……”
女人掙扎着要起身,卻被少年按了下去。
女人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着蘇明月,“這是你的女朋友……太好了阿炎……媽媽沒什麼好擔心的……太好了……”
女人一連說了幾句太好了,眼眸裡泛着淚光。
可下一秒,竟然又咳出了許多血來。
齊炎嚇得趕緊把女人給抱起來。
明明那麼瘦弱的一個少年,卻能抱起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重量的女人。
蘇明月並沒告訴齊炎,現在去醫院,也已經是迴天乏力。
用絲絲靈力護住女人的心脈,至少得見上最後一面,得交代一些再離開。
她不想女人有遺憾。
更何況,她還想利用齊炎。
不過就是等價交換。
齊炎抱着女人一路狂奔,不停的攔車,可竟然沒有一輛車停下來。
是絕望嗎,還是對人性的冷漠感到心涼。
直到警笛聲響起,齊炎的眼神裡有了光。
沒錯,120是蘇明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