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把總望着慘烈的廝殺,只想掉頭就跑,看着臉色變得卡白的縣令,哆嗦着道:“縣令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
縣令這才清醒過來,急切的道:“金把總快去指揮,土匪就要進城了,本縣這就去調集援軍。”
“這?”金把總一下子扔掉了腰刀,長嘆道:“大人,你看,城頭上的兵丁都是剛剛募集,哪裡敵得過兇殘的土匪,咱們還是快跑吧,何必白白丟了性命?”
“你,枉本縣對你讚賞有加,不想你竟是膽小如鼠之輩,哼,都跟本縣上,把土匪趕下城去。”縣令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滿臉不置信的道,甩了甩衣袖,抽出寶劍就衝了過去。
周圍的幕僚和兵丁面面相覷,眼見又衝上來大批凶神惡煞的土匪,哪敢應命,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迂腐!老子纔沒這麼傻呢。”
金把總哂笑一聲,帶着十餘親兵掉頭就跑,這一刻他比誰都清醒,爲別人拼命,沒那個必要,保住性命纔是緊要。
此時姚俊也攀上了城牆,一把九環刀揮舞的虎虎生威,擋者必死,而羅風的臉上濺滿了他人的鮮血,如地獄的惡鬼般恐怖,他一時殺的痛快,哈哈大笑一聲,猛然想到黑虎軍的規矩,忙帶頭喊道:“降者不殺!”
城頭上僅剩的百餘青壯聞言大多毫不猶豫的丟掉了兵器,反應遲鈍者立刻被殺紅了眼的黑虎軍砍倒。
城下的魏東來這才放心,忙派出剩下的兵馬堵住其餘三座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
他忙派衛士知會羅風、姚俊,儘快佔領縣衙和府庫,並告誡衆軍不可違反軍令,違令者可先斬後奏。
又令徹夜未眠的夜不收和神槍衛爲軍法官,巡查全城,若有私入民宅、亂殺無辜、搶掠財物的黑虎軍,可當場斬殺。
他心中暗暗琢磨,看來黑虎軍還缺少軍法官,光靠自覺性是不行的,必須有專門監督和執法的特殊軍隊。
臨行的時候,江濤特意挑選了二十精銳黑虎衛護衛他的周全,魏東來心中大定,這纔在黑虎衛的簇擁下進城。
城中匆忙聚急起來的青壯雖多,但縣內主事的或死或逃,青壯們沒有了主心骨,哪敢死戰!
鐵槍營和彪悍衛在城中縱橫,不一會就拿下了縣衙等重要據點,大半青壯無路可逃,只好投降。
在一陣陣“閒雜人等速速歸家,再有敢頑抗黑虎軍者,有趁機劫掠者,有當街持刃者,一律殺無赦!”的喝聲中,整個縣城不一會就恢復了平靜。
鮮紅的血跡不一會就變成了黑紅色,整個城池變得陰沉沉的。
魏東來嘆了口氣,立刻趕到縣衙,令兩百鐵槍營分爲四隊,四處巡視,令姚俊抽出三百人配合後勤營防守四門,這才發覺兵力匱乏,此時的當務之急是給江無傷等運送糧草,可惜如今縣境內的豪強武裝還沒有解除,他們極有可能劫殺後勤營。
後勤營的將士雖都是青壯,也配有兵器,可惜訓練時日不久,對付青壯尚可,對付其他武裝到沒有必勝的把握。
如今還未完全控制住縣城,根本無力抽派兵力護衛運糧隊,魏東來一時犯了難,心中暗道:“看來只有儘快剿除城中的豪強再說了,來人啊,把俘虜的幾位師爺立刻帶上來。”
……。
金把總見其他三門沒有土匪攻城,急衝衝的帶着親兵回府,等他收拾好重要財物,這才發現縣城已完全淪陷,而且其餘三門也都有大量土匪鎮守,這一下是逃不成了。
想到悍勇異常的黑虎軍,金把總差點站立不穩,頓時萬念俱灰,真真捨不得這偌大的家業。
一旁的老管家抹了抹眼睛,撫慰他道:“老爺,咱們不如送些禮品給土匪頭目,看這動靜,土匪並沒有隨便搶掠,咱們不妨試試。”
“老管家糊塗啊,黑虎軍從不搶窮苦人,卻專宰富戶,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奈若何?”金把總搖頭嘆息道,商城縣城離這裡不遠,黑虎軍的作爲又怎麼能瞞過金家的耳目?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老管家哭喪着臉道。
“爲了全家人性命,老爺我也只好去試試了。”金把總忙令管家準備禮單,就當死馬當活馬醫。
不想,他剛出大門,就看見大批黑虎軍朝自家的府邸圍過來,頓時明白過來,簡直如臨深淵,驚慌失措的道:“勿要動手,金家願爲黑虎軍效勞。”
魏東來此時就在衆軍之中,心中只覺好笑,金寨縣的第一豪強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好,先看押起來,若有劣行,再依法論處。”魏東來淡然的道,金家佔有金寨縣三分之一的田地和大半的山林,這些是黑虎軍用來收買民心的資本,決不能心軟。
若是他人主動投效歡迎還來不及,但是一定不能接受此人的投降。
“你們!你……”金把總一下子怒火攻心,又擔心自己的安危,直接暈了過去。
………。。
江濤身在基地,心卻在前方,他害怕有所閃失,又令江石帶着五百餘新兵營的精銳馳援魏東來,至於新兵營的訓練事宜則有其他人代勞。
“怎麼還沒有捷報傳來?”江濤一時之間坐立不安,嘴裡嘀咕着。
此時黑虎堂內就只有程章一人,他輕笑着道:“少當家勿憂,昨日纔出兵,現在日頭還老高,哪有那麼快!
“說的也是,嘿嘿,當局者迷啊。”江濤嘆息一聲,安慰自己道:“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自己的大將風度哪裡去了。”
“報,魏軍師傳來了捷報!”正在這時,一位黑虎衛大聲吆喝道。
“哦!”江濤連忙搶過書信,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啊,如此無憂矣!”
等他看到一線天的戰況時,立刻變了臉色,嚴肅的道:“兄長也真是的,竟然不守軍令,而且逞匹夫之勇,就算斬殺了敵騎主將,也是有罪無功!”
程章把捷報看了一遍,打着哈哈道:“少當家,不必較真,牛統領畢竟還是有功的,不獎賞,也不處罰便可。”
“不行,黑虎軍日益壯大,不可一味依靠情面來治軍,傳令下去,牛莽統領、雪雁統領違反軍令,不服主將調遣,降爲副統領職銜,並罰餉半年,暫領原軍,以觀後效!”
江濤板着臉一口氣說完,又接着道:“江無傷身爲主將,不顧身後的大軍和黑虎軍的存亡,沒有大局觀,也罰餉三月,以觀後效,再行論處。”
又補充道:“立刻向三軍傳達此處罰令,軍法面前,人人平等。”
“這,處罰是否重了些?牛統領可是極愛面子的人。”程章沒想到黑虎動真格的,有些錯愕的道。
“哼,若不是他們三個,按照軍法,不聽號令者,可直接斬首,哎,看來所有的統領、校尉均要到軍校進修!”江濤哼了一聲,滿臉不快的道。
“也好,咱們現在畢竟不是土匪,是該約束一下他們的野性!”程章考慮了一番,點了點頭道。
“基地就交給三叔了,我到金寨縣去看看。”江濤有些不放心,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