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剛還光滑如鏡的桌面竟然在男子揮手間變成了一副棋盤,棋盤上的方格錯落有致,而棋盤下更是用浮雕的手法刻着幾座大山,木離一一數着,一共有九座,雖然是雕刻在棋盤上,但是木離看着卻栩栩如生,九座山雖然稱不上是層巒疊嶂,但也算是奇峰異石,山巒間翠樹成蔭,倒是有些九山一碧的味道。浮雕栩栩如生,恍惚間木離彷彿真的看到九座大山屹立在自己面前,氣勢磅礴不怒自威,木離正準備好好觀詳一番,突然間九座山峰氣勢猛然一變,依舊的恢弘矚目,但是卻給木離一種古老肅殺的感覺,一時間木離彷彿感到這九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一般,讓自己喘不過氣,木離渾身鼓足了勁想要掙扎着卻無法移動分毫,就在木離額頭甚至已經爆出青筋時,威壓卻突然消失。
木離晃了下頭,眨了兩下眼睛,那九座山峰還是好端端的雕刻在棋盤上。而木離的渾身竟然滲出一些虛汗,剛剛的一切彷彿從未出現過,木離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在看向男子與面前的棋盤時,目光中多了一絲恐懼。
面前男子又伸出兩指微微上揚,棋盤上竟然又出現了一層水波,隨後在棋盤對角竟然涌起兩道血紅色的水柱,水柱長成十寸高度,隨後彷彿失去力量一般整個泄去。而兩個棋簍則藏在水中。棋簍上雕刻着一雙玉手,如同要用手掌將棋簍包裹住一樣。
“可會弈棋?”
面前男子突然說話,木離下意識的頭皮一麻,不知爲何木離心中一直認爲面前的男子不會說話,雖然沒有絲毫緣由,但是木離心中卻一直篤定,故而面前男子這猝不及防的話反倒是把木離嚇了一跳。
男子的聲音柔和卻很低沉,彷彿有一種魔力一般讓木離一時間有些出神,男子白皙的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他左手邊的棋簍上,一枚漆黑的棋子從棋簍中漂浮,隨後點在棋盤中心。
見木離依然愣在原地,男子緩緩說道“可會弈棋?”聲音依舊是那般柔和,木離端詳棋盤,只是尋常的棋罷了,自小就與父親對弈的木離不但熟悉棋路,在八九歲時就已經可以勝過行棋幾十年的父親,雖然不及那些棋盤聖手,不過也算得上二流。
“可會弈棋?”這是男子第三遍問向木離,木離深吸一口氣,按照之前父親教給自己的禮節,對桌子對面的男子施以一禮後,將手伸向棋簍,另木離奇怪的是,棋簍內竟然沒有一枚棋子,木離的手向內探尋幾次無果,正欲放棄,棋簍內側卻悄無聲息的生成兩條血線,在木離的二指之間交織着,最後化作一道潔白無瑕的棋子。
棋子竟然憑空出現在自己的兩根手指間,木離感受着棋子傳來的溫熱,嘴角一挑,心中笑道,看來今天有趣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木離也不再拘束,將白棋點在黑棋旁。
見到木離果斷的模樣,男子有些心悅,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棋盤上交鋒,出乎木離的意料,第一局竟然贏得異常輕鬆,面前的男子棋路單調想法侷限,棋路活像一個入門的新手。
男子輸掉棋局後並不惱火,反而輕笑了一聲“九萬年沒有碰過,真是懷念。”這是男子第一次說出那四個字之外的話。木離見此情景急忙問出“前輩,您是何人,這裡又是何處?”木離已經隱隱發覺,自己或許並未死去,而面前的人與這個將自己困住的空間,定然與那祭壇脫不了干係。
“再來一盤,再來一盤”男子彷彿沒有聽到木離的話,反而如同一個頑童一般,用手隨意亂揮着,棋盤又一次攪亂,恢復成最初的樣子。
“前輩···”木離還有些不甘心,畢竟此時的木離心中有太多疑惑,想要問出時,只見男子伸出一個手指“贏了就告訴你,贏一局回答你一個問題。”男子好像覺得木離有些吵,不耐煩的說道。
木離則有些委屈,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犯得着這樣麼,隨後想到面前男子的棋術,心中又有了些底氣,“好,就依着前輩。”木離將手指探入棋簍,果然,剛剛還是白子,此時出現在木離手中就變成了黑子。
不到半刻鐘,第二局也隨着木離最後的一子而落幕。男子長吁一聲,似乎有一點點失望,“前輩已經比第一局有很大進步了。”木離心中雖然想問出心底的問題,不過話到嘴邊卻依然變成其他,不過這也確實是木離的肺腑之言,只是一局,面前的男子棋藝就有了突飛猛進,甚至讓木離有些不敢相信。
男子聽到木離的鼓勵之語,血袍下的身體一顫,隨後輕笑着,最後變成狂笑,與一開始的儒雅完全不同,男子單手指着木離“我有點喜歡你了,小鬼,這世界上像你這麼傻的人不多了。”男子手指輕輕在棋盤上畫着圈“怎麼,贏了我還不向我提問?知道嗎小鬼,很多時候因爲你的感情用事會損失許多機會,例如現在,你要再贏我一局,我才能回答你。”
這一連串的話說的木離有些窘迫,見到男子話語如此直白,與之前大相徑庭,木離心中也有些惱,但是心中還是理智佔據上風,木離有些奇怪,面前的男子翻臉比翻書還快。
男子手中拿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盤,示意木離“到你了小鬼,繼續。”男子的語氣中再無最初的溫和,反而充滿挑釁與譏諷。木離碰一鼻子灰,心中的火氣也有些盛。我好心安慰你,你還這樣對我,那就怪不得我了。想到這木離拿出白子重重落下。
木離沒想到的是,面前的男子在接下來的棋局中,表現得不但有章有法,棋招穩健,與第一局完全判若兩人,木離的額頭逐漸滲出細汗,此時棋盤上的局勢不容樂觀,自己已經因爲輕敵而丟掉了不少棋子,好在最後木離最後依然勉強挽回局勢,以几子只差險勝男子。
木離在贏下這局棋的瞬間就果斷問道
“前輩,你是何人?這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