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所有人瞬間都把目光聚到了穆子晴身上。
“你們都快起來吧,跟我進屋去,我告訴你們。”穆子晴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快點起來。
陳夏書這會也來了精神,吩咐那些下人都進屋去。
來到屋裡,所有人坐成一堆,用心的聽着穆子晴吩咐,還時不時的點點頭……
不多時,有宮人領了一個皇后身邊的一個嬤嬤進來。見到此人,穆子晴心裡微微一震,暗道——周嬤嬤?
周嬤嬤在陳夏書面前施了一禮,“見過昭儀娘娘。”
陳夏書語氣平和的道;“不必多禮。”過了一會又問“周尚宮來有什麼事?”
周嬤嬤微一低頭,“回娘娘話,皇后娘娘叫老奴來請娘娘去平秋殿一趟。”
陳夏書明知故問,“哦,知道有什麼事麼?”
周嬤嬤恭聲道;“回娘娘話,德妃娘娘帶着詩綰公主到皇后那說娘娘打了詩綰公主,要皇后娘娘替她們作主。”
陳夏書忽地站了起來,裝作氣道;“好哇,她竟然惡人先告狀了。鴻印,備轎!”
陳夏書帶上陸昱之和穆子晴還有鴻印和小雅童來到了平秋殿,鴻印與小雅童站在門口候着,陳夏書只帶了陸昱之和穆子晴進去。此時陸昱之也不知是怎麼弄得,半邊臉紅紅的,幾道指痕分外顯眼,而且還略微有些腫脹,眼睛噙着淚水,鼻子下流着鼻涕,那樣子就是像剛剛大哭過。
進到大殿,回想起兩年前的情景,最熟悉的也就莫過於寶座上的那個人了,雖說上午在太和宮也見到了她,可那會畢竟人多,加之又一門心思在應對陸玄,根本就沒去注意她。
只見皇后坐在金鳳寶座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讓人無法猜到她此時的心情,座下左下方第一個位置上坐着一個年約三十八九歲豔麗婦人,臉上寫滿不悅。她身旁站着陸詩綰,這會她的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一手輕撫着臉,眼中噙着怨毒的目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用說那坐着的婦人就是她的母親德妃朱芸萍了。
三個女人的目光都聚在了穆子晴身上,使得她有些不自在。
給皇后行禮時,皇后卻不叫她們起來,直接道;“陳昭儀,綰兒的臉是你打的?”
“是。”陳夏書沒作任何辯解。
沒等皇后開口,朱芸萍便一聲冷哼,“看看,這剛出來還沒幾天呢,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打公……
“夠了!”皇后打斷了她的話,接着又道;“同是一家人,竟然鬧出這樣的事來,要是傳了出去別人只道我管教無方,你們叫我的臉往那放!”
皇后停頓了片刻,等平復了心情纔對陳夏書道;“起來吧!”
“謝娘娘。”陳夏書在另一邊的一個座位上坐下,穆子明則拉着陸昱之站在了她身旁。
皇后的目光落到陸昱之的臉上,問道;“之兒的臉怎麼了?”
陸昱之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手指着陸詩綰道;“是公主姐姐打了我,母后,你要爲兒臣作主!嗚嗚……”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陸詩綰氣得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就差跳起來。她似乎很喜歡指手畫腳,說話時竟鬆開了撫着臉的手去指着陸昱之。
這時穆子晴清晰的看到她臉上那幾道明顯指痕,顯然陳夏書那一巴掌着實打得不輕。
皇后微微蹙眉,朱芸萍則眼角斜斜一飛,瞧得陸詩綰渾身一凜,不禁有些尷尬,緩緩地將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皇后堆起笑臉,“之兒不哭,來,到母后這來。”看樣子皇后也挺喜陸昱之,畢竟那孩子從外貌來看確實可愛。
陸昱之看了看陳夏書。
“去吧。”陳夏書輕撫了下他的頭安慰着他。陸昱之這才走了過去。
皇后伸手輕輕摸了下他腫脹的那半邊臉,長長的護甲不小心括了下腫脹的肌膚。
“哎喲!”陸昱之就像觸電一樣渾身一震。
“括着了?”皇后急忙拿了手,陪起了笑臉。
穆子晴嘴角露一絲冷笑,心想——你要能看得出什麼門道纔有鬼了。
皇后叫身邊的宮女拿來了糕點。陸昱之也不客氣,一手一塊拿了便吃,可咬了一口卻又吐了出來,又一副想哭的樣子,“母后,我臉痛。”
陸詩綰終是耐不住了,開口道;“母后,他胡說,我沒打他。”又指着陳夏書道;“一定是這個女人怕受責罰,故意弄出來嫁禍給我的!”
見皇后又蹙緊了眉頭,朱芸萍白了她一眼,喝道;“一個姑娘家,經常指指點點的成何體統?”
陸詩綰收回了手,心裡卻覺得憋屈,一跺腳,“母后,我真的沒打他,跟着我的那些宮人都可作證!”
陸昱之理直氣壯的回道;“就是你打的,你不但打了我,還罵了我小姨!”
“我沒打!”
“打了!”
……
皇后吵一臉不耐,“好了!都給我住嘴!”
陸詩綰也跑到皇后面前撒起嬌來,“母后,我真的沒打他,跟着我的那些宮人都可以爲我作證。”
“之兒的臉都成那樣了,你還敢說沒打!”陳夏書也沒好臉色。
“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打的。”陸詩綰毫不猶豫的反駁。
“你平白無故跑到我紫凌宮來撒野,要不是我制止的快,說不定還被你打死了呢!現在你竟然還不承認,真是怎樣母親就教出怎樣的女兒!”陳夏書毫不猶豫的把話擲了回去。
朱芸萍氣得像是被口水嗆了下一樣,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陸詩綰卻耐不住咆哮道;“你胡說!我根本沒打他!你血口噴人,你看到我那隻手打他了?”
陳夏書站了起來,“你右手打的!”
……
兩個女激烈的爭吵聲充斥着整個大廳,皇后被吵得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嘆了口氣,喝道;“住口!”
爭吵聲戛然而止。
大廳沉默了片刻,皇后輕籲道;“綰兒,你跑紫凌宮去幹什麼?”
“我……陸詩綰微一躊躇,說道;“我今天經過倚竹園的時候,見到三個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就以爲是賊,就想過去看看,誰知他們見我來了就跑,叫他們又不應,所以我就帶着下人追了上去,見那三人進了紫凌宮,我擔心賊人會做壞事就跟了進去,發現那三個鬼鬼祟祟的人竟是紫凌宮的掌事宮女和肉監總管還有這個女子。”
陸詩綰指了下穆子晴,接着道;“後來我就教訓了她們幾句,這時候陳昭儀突然走了回來,她說我沒資格教訓她的下人,就動手打了我。”
靠!穆子晴鄙夷睨了她一眼,心想——剛纔我還在爲自己編了這麼一段惡作劇覺得有點愧疚,沒想到你比我還無恥,這樣的瞎話也能睜着眼睛說出來。
皇后問陳夏書道;“事情可是如綰兒所說?”
陳夏書一臉的委屈,咽聲道;“回娘娘,不是那樣的,我剛回到紫凌宮裡就看到公主要在我宮中抓人,我便過去問了原由,誰知公主竟對我破口大罵,不僅如此,她還罵了之兒,之兒年齡小不懂事,就跟她頂了幾句,公主便出手打了之兒,我宮中的下人急忙上前勸阻卻都無用,公主還要打人,情急之下我便出了手。”
“你胡說!我沒打人!”陸詩綰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穆子晴心裡暗自好笑,心想——都是一路的貨色呀,那我就乾脆再編一通吧!於是開口道;“皇后娘娘,能否容民女說幾句?”
皇后與朱芸萍的目光同時聚到了她身上,看着這個今天剛被自己男人酣暢淋漓的賞了一通的女人,眼中不免有幾分嫉恨。不過身爲一國之母的皇后卻也沒有將這種嫉恨帶到情緒上來,淡淡道;“說吧!”
穆子晴欠了欠身,“謝娘娘。”接着道;“娘娘,公主剛纔說的純屬污衊,上午我跟紫凌宮中的掌事宮雅童和內監總管鴻印正在倚竹園裡散心,一時聊天聊得忘了形,公主在我們身邊經過時我們竟也沒察覺,直到公主身邊的宮女提醒我們才知道,後來我們給公主行禮,可公主似乎心情不好,說我們是故意對她不敬。後來又問了我們是那個宮的,我們就如實說了。”
穆子晴停頓了一下又道;“不知是何原因,公主聽說了我們是紫凌宮的人之後就對我們發脾氣,而且還叫下人要把我們送去杖刑司,有一個年長一點宮女出來勸阻,說這樣於理不符,就算是要罰下人也要交由皇后娘娘處理才行。可公主卻說她非要教訓一下我們紫凌宮的人,說皇上心中沒有她,寧願對一個傻子好也不願對她好,還說……穆子晴故意不說了。
皇道;“還說什麼了?接着講!”
穆子晴點點,“是。還說今天皇上賞了一個什麼賤人好多東西就連她都沒有得到過,心裡憋了火正沒地方撒,所以想把那火發在我們身上,非要把我們送杖刑司,公主的那些下人爲了不讓公主觸犯宮規就極力勸阻,我們當時見公主的氣稍消了一些,爲了少生事端就悄悄的退下了,可剛一回到紫凌宮卻發現公主追上來了,說一定要把我們送到杖刑司去才肯罷手,這時候昭儀娘娘剛好回來,就過來問了事情的原由,可卻不想……穆子晴又故意裝出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