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風遲疑一下,隨即又拱手道;“回娘娘,卑職懷疑可能是那女子給陸錦涵用了某種藥物,能暫時激發體能,讓人進入一種瘋狂狀態,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此話一出,陸衡與陸均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可將淑芹的臉色卻是漸漸黯了下來,冷然道;“這種江湖術士拿來騙人的鬼話你也敢拿來騙本宮,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孩子!”
烏風心中一驚,不知是不是因此刻引動了他的傷痛,使得他身子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陣痛苦之色,連忙道;“卑職不敢,卑職是覺得那女子確實有些古怪,所以纔敢這樣說。”
將淑芹皺了皺眉,道;“什麼樣的古怪?”
烏風道;“回娘娘,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卑職給你說的陸錦涵與那女子被一羣山賊擄上山的事麼?”
將淑芹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道;“有點印象,可他們後來不是逃出來了麼?”
烏風連忙解釋道;“沒錯,古怪就在這裡,當時據屬下打探回來的消息,他們被山賊擄上山的時候陸錦涵身上似乎還有重傷,沒交幾下手就被山賊擒下了,可他們被擄上山後卻莫名其妙的逃了出來,當時卑職就覺得有些奇怪,他們怎麼逃得出來,可當我們第二天上了山之後才發現,那些山賊竟然全被人放倒了,我們在山上找到一個還清醒着卻也受了重傷的女子,在審問之後我們才得知,這全是跟在陸錦涵身邊的那女子所爲。”
將淑芹母子三人越聽越覺得離奇,忍不住又相互對望了一眼,隨後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疑。只是陸衡也是個習武之人,對江湖上的奇術多有些瞭解,是以他的眼中也就多了一些驚奇。他看了看烏風,忍不住便道;“難道那女子是個身藏不露的用毒高手?”
經他這麼一說,將淑芹與陸均也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睛眼緊盯着烏風,等待着他的答覆。烏風身子微微一動,轉對陸衡道;“回大皇子的話,這個卑職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只聽那女子說,這是他們的新夫人所爲。”
“新夫人?”母子三人又是一怔。
烏風急忙道;“沒錯,聽那山寨的那女子說,那天山賊頭目忽然要跟一個從山下擄回來的女子成親。晚上又叫那女子去給大夥敬酒,而後就不知爲何大夥就突然全部倒下了,這才讓他們給從山寨上逃了出來。”說到這,烏風擡眼看了看他們母子三人。接着道;“那可是幾百號山賊,而且那些山賊裡而也有不少身手非凡之人,她一個弱小女子要是沒有過人之處,她怎麼可能做得到,還有他們身上突然多出來的那刀槍不入的衣盔。以前從來都見陸錦涵穿過,那顯然不是他的,既然不是陸錦涵的那便是那女子的,如果那女子要是個普通人她又怎麼可能拿得出那樣的東西。”
烏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臉色顯得愈加蒼白。額頭已見輕微的汗珠,隱隱還能聞見他的呼吸似也變得粗重了些。
將淑芹目光漸漸深沉了下去,沉吟了刻片,淡淡道;“這樣的事那你之
前怎麼沒跟本宮說。”
烏風身子微微一凜,恭聲道;“回娘娘,從那山寨下來之後,卑職忙着追蹤陸錦涵的行蹤,因此沒來得及稟報這些。”
將淑芹默然。
陸衡與陸均也皺眉沉思,房間之中一片靜默,香爐中散發出絲絲縷縷香菸,在爐鼎上方縈繞盤旋,之後騰騰而起,最終帶着一絲留戀與不捨,慢慢消散在空氣中,留下淡淡幽香傳入鼻間,浸人心肺。
如此過了良久,最終還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陸均打破了沉默,只聽他自言自語般地道;“查出來了兩年讓那女子逃過一劫的原因了麼?”
陸衡也向自己的母看了過去,將淑芹輕輕嘆了一口氣,似有些沒好氣的道;“查出來了,是郭總管那天把她的出宮手諭給了另一個罪臣的家眷,把人給換了。”
陸衡哼一聲,道;“這狗奴才,膽子也太大了!”
將淑芹出了一口長長的氣,緩緩道;“本宮本來還不想去計較了,現在看來這女子還真是留不得。”
聲音平淡,但卻隱隱透着一種濃濃的殺意,就連烏風這種幾近冷血的殺手也感到背心一陣發涼,竟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子府。
在陸錦涵走後不久,穆子晴在房間裡忽覺得有些悶,於是便打開了房門悄悄走了出來,只是剛一出門穆子晴才發現,有兩個侍女一直靜靜的在門外候着,一見她出來,兩個侍女齊齊打了聲招呼,“肖姑娘。”
穆子晴看了看她們,還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知道她們是陸錦涵安排在這的侍女,也就沒太多的去理會她們,自顧自的沿着一條九轉回廊緩步走去,兩個侍女便在後面遠遠的跟着。這個時候穆子晴也不覺得讓她們跟着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又或者說她的心情早就已經麻木了。
一路默默走來,出了小院,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有一座高臺,高逾數丈,上面有亭臺樓閣,飛檐捲翹,棟樑光華,周邊樹木葳蕤,繁陰盛然,枝葉上掛滿點點雨露閃耀着光亮,如千萬顆細小明珠散落在枝葉之間。
穆子晴駐足看了一會,一時興起便想到上面去看看。於是走到高臺前,拾階而上,兩侍女也不阻攔,就在臺下回廊內靜靜的站着。
高臺似以供人登高望遠、夏時乘涼之用。穆子晴來到臺上,只覺視野頓時爲之一寬,手扶在柵欄上,放目遠眺,整個盛金城盡收眼底,一眼望去,只見滿目一片瓊樓玉宇,整座京城連綿不絕,真所謂是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穆子晴只覺得那富貴繁華的景象幾乎都能跟新世紀媲美了。
而那繁華景象的遠處便是無垠的長天,雖說此刻天氣陰沉沉的還下着雨,但那這種天低雲近的感覺還是讓穆子晴有種異樣的心情,吸呼吐納間,只覺得胸臆間一股清氣充盈,黯淡情緒似也被沖淡了不少。
便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侍女的聲音在臺下響起,“肖姑娘,郗薇公主來了,她說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