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駕車,蘇寒坐在副駕駛座上。
“知道麼?你開車的樣子,有點像我一個朋友。”蘇寒忽然這麼說,他望向窗外,留下的側臉帶了些許的冷漠。
蕭晴微微一怔,忍不住調侃說,“朋友?你不是說你沒有朋友的嗎?”
“朋友有一個就夠了。以前是她,現在是你。”蘇寒說話時候,從懷裡探出一隻香菸來。
“喂,別在我車上抽菸。”蕭晴有些討厭菸草瀰漫的味道。
蘇寒點頭,只是把香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場車禍,她死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過朋友,直到你出現。”
蕭晴心裡一震,她扭頭望他的時候,只看到他略微沒落的側臉。
這種沒落,似曾相識。蕭晴細細的想着,才發覺,這種落寞,似乎在高諾的臉頰上呈現過。
“那……她是你的女朋友嗎?”蕭晴小心翼翼的問。
“算是吧,我們的關係沒有挑明過。”蘇寒嘴角挑起一絲笑,說,“那時候我可不像現在,還是一個連律師執照都沒有拿到手的無業遊民。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
蕭晴有些出神。
“喂,拜託你好好開車,我雖然活的很痛苦,但我還沒想死呢!”蘇寒忽然開口,語調是拔高了的。
“呀,爲什麼要痛苦的活着?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還不是一樣樂觀的在生活?你也比我好吧,至少不用揹負那麼多道德上的議論。”蕭晴呼一口氣,腦海裡搜索着安慰人的話。
蘇寒淡淡笑了說,“我現在有你這個朋友,比以前好太多。自從我第一個朋友死了之後,我做每一件事都是爲了錢,至少現在我在做的,是爲了我的友誼。”
“啊……”蕭晴張了張口,有些尷尬的說,“喂,你這話,聽着可真肉麻啊!”
“算命的說呢,我天生命硬。跟我做好朋友的人都活不長。”蘇寒收起了香菸,淡笑着說,“所以我一直都沒有什麼朋友。”
蕭晴很大聲
的吞嚥了一口,瞪大了眸子,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說,“什麼嘛!我們都是相信科學的人,幹嘛要那麼迷信,呵呵,呵呵……”
蘇寒也是帶着淡笑,但只是過了小一會,他就收斂的笑,靠近駕駛座位說,“可我覺得,算命的說的很對。”
蕭晴又是很緊張的吞嚥了一口,要不是這就到蕭家大院了的話,她還真打算給這學法律、凡事都講求證據卻相信算命的傢伙來一場徹頭徹尾的唯物論講解。
蕭晴停好了車,蘇寒速度很快的下車,繞過車頭,爲她打開了車門。他嘴角始終掛着恰到好處的笑,自然的透着一股紳士的味道。
蕭晴每次到這裡的時候,腦海裡都會浮現出幼年時候的畫面。但這些畫面,到最後無一例外的會被蕭南冰冷的話給生生切斷。
徐管家見到蕭晴,老臉上立刻浮現出不悅的神色,沉沉說,“蕭晴,你還來這裡幹什麼?上次你不是說,拿完東西就走麼?”
“她來這裡,不是爲了蕭家大院,而是你徐管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聊。”蘇寒搶了開口說,“這蕭家大院環境這麼潮溼,你真以爲她願意來嗎?”
蕭晴有些訝異的望着蘇寒,果然做律師的都是很擅長罵人不吐髒字的。
徐管家老臉上的神色那就越發的不好看了,哼了一聲說,“找我?找我幹什麼?我有的是事情要做!還有,你這小子是幹什麼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這麼耀武揚威、沒大沒小的說話!”
“啊,他是……”蕭晴緩緩開口。
“這是我的名片。”蘇寒又是打斷蕭晴的話,把名片遞了過去,說,“我是律師,這次找你,是爲了調查一件案子。是關於,韓雲海。”
蕭晴更訝異了,這傢伙是什麼談判路子,這開門見山也太直接了點吧!
蘇寒似乎也察覺到蕭晴訝異的目光,只是對她遞了個淡淡的目光,顯得十分自負。
徐管家聽到韓雲海這個名字,臉色劇變,立刻否認說,“什麼韓雲海,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這位小律師,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吧!”
這赤果果的拒絕,蕭晴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但你說的話我會全部記錄下來。”蘇寒略帶冷漠的說,“曾經的韓雲海,嗯,不管他現在叫什麼名字,前些日子他做了一件案子,我代表公訴方起訴他,如果你拒絕提供相關信息,我會考慮起訴你包庇罪。”
徐管家的肩膀略微的有些抖動。
蕭晴暗地裡拽了蘇寒的衣角。不管怎麼樣,嚇唬老人家似乎有些不對的吧?什麼包庇罪,這完全是不搭邊的事情!
不過,或許是因爲蘇寒這傢伙的演技太過逼真了,不太怎麼懂法律的徐管家似乎真的相信了。
徐管家的臉頰憋的通紅,好久才冒出一句話來說,“韓雲海,我是認識的,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做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蘇寒對蕭晴挑了挑嘴角,顯然是爲自己作戰勝利而沾沾自喜。
“那你就說說,你曾經認識的那個韓雲海,我會一一記錄。”韓雲海這麼說了,還真的從公文包裡拿了pad,裝模作樣的敲打輸入。
這正經的場面,或許真的把沒怎麼涉及過法律方面徐管家唬住了。他沉了一口氣說,“韓雲海曾經是老爺最好的朋友,我見過他,他這個人,很正直,甚至不苟言笑。”
蕭晴凝視徐管家。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狡黠的神色。
“根據我瞭解的證據,後來他跟你們老爺鬧翻了,對吧?你知道是因爲什麼鬧翻了麼?”蘇寒把語調變的冰冷,帶了幾分威脅的語調問。
徐管家頓了頓,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蕭晴的身上,好久才說,“他們的確鬧翻了,是因爲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蕭晴的生母,林如睿!”
徐管家的話,好像一記重錘,捶落在蕭晴的胸口,讓她的胸口一陣的堵塞,呼吸也覺得苦難。
蕭晴用手拍了拍胸口,才勉強舒服了一些。她還努力維持着笑,儘管那笑容已經顯得十分僵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