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子言昏迷的時候,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她想讓他牢牢的記住。因爲那是她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夢。
蕭晴有些迫不及待,但蘇寒似乎有意放慢了腳步,兩個相鄰的病房,對她來說,好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蘇寒幫她推開病房房門的那一刻,蕭晴的目光急切的投進病房裡去。
她看到倚靠在牀上的莫子言,莫子言望着窗外,從窗外透進來的光,在他的五官上鍍了一層顏色,這層顏色,讓莫子言的五官顯得有些模糊。
“子言!”蕭晴忍不住大聲喊了一聲,她瞪大了眸子不肯眨眼,似乎生怕這一幕會在她的面前消失。
莫子言轉眸,蕭晴看到他的眼眸,在他回頭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看到她的時候,那眸子裡是帶着欣慰的神色。但很快,那種欣慰的神色,就被那種特屬於莫子言的冷漠給包裹了住。
蕭晴抿了脣,嘴角帶着有些傻傻的笑。
蘇寒推着推椅,緩慢的走近莫子言的病牀。莫子言看到蘇寒的時候,眸底的冷漠越發的明顯。
“子言,你真的沒事了吧?”蕭晴抿了脣,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說:“你的腿會痛嗎?看上去比我還要言重的多!你還爲我中槍了吧?都怪我不好,還會痛嗎?”
蕭晴的嘴角上,先是帶着興奮的笑,只是這話說到最後的時候,眸子裡卻就飽含了淚珠。淚珠在眼眶裡翻滾着,一時之間還沒有落下來。
莫子言的眸子始終冰冷的落在蘇寒的臉頰上。
蘇寒站在蕭晴的身後,嘴角上的笑,是陰沉的。他保持着那種陰沉的笑,開口說:“你們之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先出去。蕭晴,半個小時之後我會來接你。”
這時候的蕭晴,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莫子言身上,蘇寒的話,她算是半個字也沒聽進去。
蘇寒似乎也沒指望蕭晴聽進去他的話,他說完他想說的,對莫子言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方纔轉身,緩步離開了病房。
“子…
…子言啊,你怎麼不說話?是哪裡痛嗎?”蕭晴瞪大了眼睛,淚水翻滾在眼角。
莫子言的嘴角微微揚起,他微微皺眉,似乎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擡起手臂。蕭晴忙不迭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莫子言把手背放在蕭晴的眼角上,輕緩的爲她揩拭眼角的淚珠,淡淡略顯冷漠說:“別哭了,我還活着呢,你對着我哭,那是什麼意思?”
蕭晴使勁點了點頭,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淚珠都抑制住,輕緩的開口說:“子言,你可算醒了,可讓我擔心死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莫子言有些冷漠的望着興奮到語無倫次的小區,淡淡的開口說:“你已經做好打算過沒有我的生活了不是嗎?”
蕭晴的話噎住,她有些怔然的望着莫子言,遲疑的開口說:“子言,你說什麼?”
“你不是已經做好準備,要過沒有我的生活了麼?”莫子言反手撫摸着蕭晴的臉頰,他的動作輕柔,口吻卻冷漠說:“你難道忘了嗎?離婚協議書,可是你讓徐涵磊轉交給我的,如果你不是做好了過沒有我的生活的準備,怎麼會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子……子言啊,那是我之前的想法,我後悔了,我現在……”蕭晴有些慌亂的解釋。
“蕭晴。”莫子言冷漠的開口,打斷蕭晴的話說:“離婚協議書,現在還在我的辦公室裡放着,上面清清楚楚的簽着你的名字,難道是你的一句後悔,就可以被無視的麼?”
蕭晴的心沉下去,胸口有些發悶,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跟她所憧憬的畫面完全不同,她吞了一口唾沫,望着莫子言說:“子言,你不是不同意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嗎?”
“難道你忘了還有另外一份協議書的存在麼?”莫子言將冷漠的目光投向窗外,語調冷漠的開口說:“那份協議,你跟我都是已經簽了字。你已經完成了協議上約定的內容,協議自動生效,所以,我會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這一刻,蕭晴的周圍開始驟然安靜下來,即便是那種壁鐘滴滴答答的響聲,她也難以聽的清楚。
“所以,現在我們已經離婚的狀態,你不再是我莫子言的妻子。我也不是你的丈夫,你明白麼?”莫子言繼續冷漠的口吻,他的眸子迴轉過來,落在蕭晴的臉頰上,嘴角挑起說:“所以,即便是沒有了我的生活,你也要好好過下去。”
蕭晴的眼眸在眼眶裡晃動着,她吞嚥了一口,慌亂的開口說:“子言,子言啊,你是不是失憶了?你還記得在旭市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麼?那個時候你不是跟我說,你要跟我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嗎?而且,而且你還說那份該死的協議根本不作數,這些,你都忘了嗎?”
莫子言沉了一口氣,冷漠的口氣柔和了點說:“協議上說,那幾天,我們要保持最親密的夫妻關係。所以,那一切不過是在履行協議要求而已。”
蕭晴瞪大着眸子,淚水止不住的外溢。她強忍着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嘴角尷尬的扯了扯,說:“所以,你現在是決定跟我離婚了麼?是這樣嗎?”
“不是我決定,這不是我們兩個人共同決定好了的事麼?”莫子言冷漠的開口:“所以,你以後沒有必要再進這間病房。”
蕭晴的心又一次沉下去,淚水翻滾而下。她沉默着,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望着莫子言,他的臉頰雖然透着決絕,但那蒼白的臉色,卻讓她覺得心疼。她想大聲叫喊,卻不知道爲什麼,喉嚨裡卻像是被莫名其妙的東西堵塞,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就好像那場讓人畏懼的夢境,他和她之間,真的隔上了一道透明的牆壁,他們相互望着,卻沒辦法相互碰觸,沒辦法聽到對方的聲音。
病房的門發出吱嘎的響聲,蘇寒邊走進來,邊冰冷的開口說:“蕭晴,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蘇寒的話聲冰冷的打破那種奇怪的沉默。他的嘴角挑起淡淡的笑,上前握住了蕭晴推椅的手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