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識眸底的錯愕散開,難以置信的盯着臉頰上帶着冷笑的莫永志。用了很長時間,才消化他的話,錯愕說:“你……你說什麼?老總裁,是你們殺的?”
莫永志肥碩臉頰上的肌肉跳動,不屑說:“不錯。曾經的我們做的到,如今我們也做得到。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你不跟我們一條船,你會知道你的下場吧?還有你老媽媽的下場!”
莫永志瞬間收斂了笑,肥膩的臉頰上,剩下的只是兇惡跟殘暴。目光似刀,直逼蘇一識的雙眸。
蘇一識的肩膀鬆懈下去,整個人似乎被抽空。他無力的走近沙發,在沙發上頹廢的坐了。緩慢的伸手,抓了茶几上、裝滿莫永志親自倒滿的紅酒的高腳杯。他的目光盯着酒面,抿了脣,猛的仰起脖子,紅酒順着咽喉澆灌下去,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莫永志的嘴角挑起,帶起了冷漠的笑。
人的貪念,是最接近惡魔的事物。而最接近天使的事物,就是孩子天真無邪的笑。
蕭晴凝視着書恆的笑,不禁的有些癡然。好像是感知到了蕭晴的到來,書恆從蕭晴進屋的那一刻,就已經從深睡裡醒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凝視着蕭晴,伸出粉嫩短小的手臂,掙扎的想要從那襁褓裡出來。
他笑着,露出剛剛冒出的白色牙尖兒,燦爛的笑,沒有任何雜質。
“海,書恆,你還好嗎?我是小姑媽,你還記得嗎?”蕭晴嘴角挑起,在這一刻,她忘記了一些煩惱。
沈洛童欠下身子,抱起了書恆。轉身送到蕭晴的懷裡。蕭晴抱着他,即便是透過那襁褓,也感受的到他的體溫。蕭晴笑着,用指頭去逗着這個可愛的孩子。
“很可愛,對吧?”沈洛童目光落在書恆臉頰上的時候,目光柔和說:“在我思維很混亂的時候,唯一支撐着我走下去的,就是書恆。儘管我忘記了很多事,但我知道,這個孩子連着我的心。”
書恆的嘴脣很軟,觸上去,指尖會傳遞出來難以名狀
的感覺。
蕭晴聽着沈洛童的話,淡笑說:“但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不是嗎?書恆比我之前見到的時候,要胖了很多,我聽說,嬰兒時期胖點的孩子,長大了是會很聰明。”
“如果是像他爸爸的話,一定不會很笨。”沈洛童收回了目光上的炙熱,呼了一口氣說:“如果像我的話,那可不一定了。因爲,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笨的女人了……”
蕭晴愕然,擡起眸子來凝視了沈洛童。沈洛童略帶苦澀的說:“以前我擁有過子言的愛,但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懂得珍惜。蕭晴啊,你真的很幸運,真的。”
沈洛童的話聲,在蕭晴聽來,是逐漸減少,直至最後時候,幾乎難以聽的清楚。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輕聲問:“大……大嫂,你心裡,還喜歡着莫子言嗎?”
“我已經沒有資格繼續喜歡他了……”沈洛童抿住了嘴角,那嘴角微微下彎,又很快恢復了原狀,說:“我以前總以爲我根本不喜歡莫子言,我對他印象不壞,是因爲他的長相、是因爲他的家世。”
書恆躺在蕭晴的臂彎裡,伸出粉嫩的小手,好奇的捏着她的手背。
沈洛童抱臂,有些慵懶的在牀上坐下,接着說:“但那件事之後,我才發現。我擁有過那麼多男人,真正走進我心裡的,只有莫子言。”
蕭晴有些難以名狀的感覺,似乎是醋意夾雜着心痛的感覺。她睫毛毫無規律的顫抖了幾次,抿住了脣,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沈洛童。
“不用緊張,蕭晴。”沈洛童挑起目光,盯蕭晴說:“你看,我現在一切都很好,有愛我的老公,有可愛的孩子。我還有什麼可追求的呢?那份感覺,我會深深的藏在心底。莫子言,他是屬於你的。”
蕭晴忽然有些愧疚,在面對着沈洛童的時候。這些愧疚感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卻真實的瀰漫着,很快佔據了蕭晴的整個心房。
“大……大嫂,我跟莫子言之間,已經結束了。我已經說過了吧?”蕭晴換亂
的開口。
“那你爲什麼還喊我大嫂?”沈洛童打斷她的話說:“你還愛着莫子言對吧?那就回到他身邊去,你不瞭解莫子言那傢伙麼?他就是那麼冷漠。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莫子言那傢伙,是真心愛着你的。”
蕭晴有些錯愕,瞪大了眼眸望着沈洛童。
“那次我弄傷了你,莫子言的憤怒已經證明了一切。”沈洛童站起來,拍蕭晴的肩膀說:“回到他身邊去。你很喜歡孩子的吧?那就去跟子言生一個吧!我也想看到我的侄兒早點出生。”
沈洛童提及孩子,讓蕭晴的心觸電一般的感覺。她輕聲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書恆粉嫩的臉蛋上。這時候,她多麼希望在她臂彎裡抱着的,是她跟他的孩子。她希望那孩子衝着自己笑,笑容裡也是沒有雜質,就好像是真實的天使。
蕭晴憧憬着那畫面,鼻子有些發酸。
“子言他,最近還好嗎?”沈洛童忽然開口。
“他還是老樣子,永遠都是那種樣子。”蕭晴這麼說,語調之中,多少帶了些埋怨的味道。
沈洛童淡笑了說:“我能想象。那種冷漠、高傲,好像全世界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蕭晴,如果可以,就儘量包容他的那些缺點吧?畢竟,要做莫子言的女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蕭晴望着沈洛童,隱約的,她感覺她已經完全不同了,不再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沈洛童。時間線,過了大概還不到半年,但她的改變,讓蕭晴感覺已經度過了幾個世紀。
蕭晴茫然的點了點頭。心裡的那份固執的堅守,似乎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化。
大概是大人們的對話太無聊了,蕭晴臂彎裡書恆又沉沉的睡着。他的嘴角時不時的會上挑,似乎在夢中看到了很美好的畫面。
孩子的世界裡,大概是沒有噩夢的吧!蕭晴沉了一口氣,心裡猛的冒出莫子言來,她有些急切的想見到他。
只要能夠看到他站在面前,一切都就已經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