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人之謎

大家也都明白,萬一讓李光榮取了南唐藏寶,成爲天下鉅富,那我們將再也無立足之地,當下紛紛上前,在大煙槍的冰雪之墓前磕頭辭別。等大家全都磕完頭,我一咬牙,伸手擦去臉上早結成了冰霜的淚水,率先向李光榮逃去的方向追去,一行人也急忙跟了上來。

但我們這麼一耽誤,哪裡還有李光榮的蹤影,再加上出了冰川背後,山風強勁,腳程也慢了許多,開始還能看見李光榮的足跡,到了後來,足跡被風雪所埋,再也沒有絲毫痕跡了。

所幸豹子機智無比,在高地時就看清了地形,加上路上又發現兩處磷蟲消滅冰極線蟲的痕跡,倒也不至於追錯了方向,只是我對那冰極線蟲恨之入骨,每到一處必仔細觀察,一發現還有漏網之魚,馬上亂刀分之,又耽誤了些時辰。

一直追到天色將黑,再也不見磷蟲和冰極線蟲的痕跡,估計已經出了它們的範圍。豹子見天色已晚,建議尋一安全之所休息,我已經被仇恨燒昏了頭腦,本想繼續追下去,但馬四哥、小辣椒和葉紅衣、赫連百病等都是久歷江湖之人,哪裡會讓我胡來,我只好隨了他們。

一進山洞,沒有了山風的侵襲,總算暖和了許多,乾糧什麼的早就丟失了,豹子喊上馬四哥,兩人出去了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三隻雪兔,豹子還抱了一大堆柴火。

烤雪兔的時候,豹子又單獨出去了兩趟,抱了不少柴火回來。這一路上我連根草都沒有看見,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的柴火,反正有豹子在,確實省了大家不少事。等雪兔烤好後,小辣椒撕了條後腿給我,我也不客氣,抓過來啃了個乾淨。

等大家吃完,反正也睡不着,我就讓小辣椒開始教我長鞭,開始我以爲只不過是耍耍鞭子,沒什麼難的,誰知道一上手,才知道這玩意並不是簡單的事。

要學鞭法,得先學身法、步法,還得練腕力以及發力收力等等,光身法和步法,就分爲十幾種,騰、挪、彈、跳、閃、動、進、退、移、轉、立、定、止等等,聽小辣椒那意思,光身法和步法就得練個年把才能小有所成,腕力更是個呆活兒,得每天練習,一點投機取巧的機會都沒有,總而言之,要想把長鞭耍得像模像樣,沒有個三年都不行。

我一聽頓時泄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懶得起來了,三年才能小有所成,等我鞭法學會了,李光榮早取出了南唐藏寶,成了天下鉅富,那時候就算我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好漢難敵人多,李光榮只要有錢,肯替他賣命的好手多了去了,我們哪裡會有接近他的機會。

小辣椒知我心意,默默站在我旁邊,伸手搭在我肩上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也不要着急,就算學不成鞭法,還有別的可學嘛!”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

赫連百病的傷勢本就沒有什麼大礙,經過大半日的修養,剛纔又吃了半隻雪兔,體力也恢復了個七七八八,站起身道:“義妹說的沒錯,不過依我所見,兵器練得再好,也只是一種武器,始終不如自己的雙手雙腳來得好,妹夫你要想學,我保證揀最好的教你。”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又升起了一絲希望,要知道赫連百病號稱不死金剛,十數年來憑着一雙拳頭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戰無不勝,罕逢敵手,不僅僅是靠他那一身蠻力的,那一身的好本事,絕對不是亂蓋的。

赫連百病一見我動了心,大喜道:“這就對了,聽哥哥的話,絕對錯不了。你別看我這人生性強硬,喜歡和人硬碰硬地來,但哥哥真正的拿手絕活,卻不是拳頭,而是手指。”

說着話那五指一伸,伸到我的面前給我觀看,只見五指粗如棒槌,根根剛勁有力不說,五指之上,還盡是老繭,指頭上都是厚厚的一層老繭,心下不由暗怵,小辣椒那耍鞭子的功夫都得三年纔能有小成,赫連百病這個,也不知道還得多少年呢!看樣子學武功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赫連百病見我沉思,會錯了意,還以爲我想學他的功夫,不無得意地繼續說道:“我最拿手的功夫,一是螳螂拳,一是鷹爪功,兩者皆是象形拳法,螳螂拳是武林一絕,創自山東王郎,門派繁多,分七星螳螂、六合螳螂、梅花螳螂三大流派,其餘摔手、光板、秘門、八步、鴛鴦、京手等螳螂,都是由這三大流派分支出去的。”

“七星螳螂又名羅漢螳螂,或稱硬螳螂,以剛烈、勇猛、快速稱著;六合螳螂稱軟螳螂,吸收了六合八法、形意拳法等技擊術在內,手形多是羌子拳,借力打力,暗勁、柔勁偏多;梅花螳螂也屬硬螳螂,但剛柔相濟,綿裡藏針,手法連貫攻擊,風格介乎於六合、七星之間;我個性使然,學的是七星螳螂,即硬螳螂。”

“硬螳螂的指法仿效螳螂前爪,稱爲刁鉤,手成三彎,沉肩、垂肘、活腕,八剛十二柔,八打八不打。手法以勾、摟、採、掛、黏、沾、貼、靠、刁、進、崩、打十二字訣爲主,要求不刁不打、一刁就打、一打幾下。講究隨其勢打、尋其隙打、見空就打,出手打,回手也打,所謂枝搖根固,只動腰不動胯,上走螳螂爪,下走靈猿步,擒拿腿法兼備,肘法更是防不勝防。”

“螳螂拳具有快速勇猛、斬釘截鐵、勇往直前的氣勢,正迎側擊、虛實相互、長短兼備、剛柔相濟、手腳並用,使人難以捉摸,防不勝防;既有大開大合的長打手,又有短小快捷的偷漏手,既有肘靠擒拿,又有地趟摔打,快而不亂、剛而不僵、柔而不軟,動作之間銜接巧妙,外修鐵砂掌,內練羅漢功,絕對是一流的拳法。”

說到這裡,又“哈哈”一笑,拍了我一下肩頭道:“哥哥這個名頭,說實話全是靠着這套螳螂拳贏來的,不過後來我又習得鷹爪功,鷹爪功雖然和螳螂拳同屬象形拳法,功用妙處也不相上下,但哥哥是個粗人,喜其剛烈豪邁,所以跑去學了,我本身就有螳螂拳的功底,所謂一藝通,百技通,學起來倒也不難。”

“鷹爪功是以效仿飛鷹獵食的技法,以指見勝,創自河北陳子正,原稱鷹爪翻子拳,又稱鷹爪連拳,以翻子拳上下翻轉的拳術爲基礎,吸收岳家散手,採用以意領氣,以氣運力的方法,鷹爪練大成者,木石入手皆碎,端的是厲害無比。”

“手法有抓、打、掐、勾、拿、摟等,爪法豐富、抓扣掐拿、上下翻轉、連環快速,搏鬥中抓拿對方手腕、肌腱間隙、骨連接間隙以及對方穴位要害,能夠分筋錯骨,點穴閉氣,動用時出手崩打,回手抓拿,手不到位不成爪,先伸張掌指,當運至對方腕部或接觸身體部位後,才突變鷹爪,或抓,或拿,或勾,或掐,剛勁凌厲,兇狠快速。”

“配以步法、身法、跳躍、腿法等基礎功底,步法輕靈穩健,腿法以低腿爲主,身法擰旋翻轉,以靈活見長,躍起鷹擊長空,落地穩中帶法,連環善變,翻轉靈活。”

我看着赫連百病都呆住了,這傢伙平時粗枝大葉的,怎麼一提到武術就一說一套一套的呢?看樣子這傢伙還真是個武癡,只是我光聽他說這些就已經頭大不已了,更別提練了,看他這意思,估計沒有個十年八年的都出不來。

赫連百病見我面色錯愕,更加得意,笑道:“哥哥性子急,一般對敵也懶得使用這些招數,都是直接揮拳就上,近幾年來,更是鮮有對手能逼得哥哥使出這兩種拳法來,正好教了與你。義妹夫,你說你想學哪一種?螳螂拳還是鷹爪功?不管你學會哪一種拳法,哥哥都保你能打遍半個武林無敵手,或者兩種都學也行,反正一藝通百技通,只要學會一樣,另一樣學起來就快多了,我當年學螳螂用了五年,學鷹爪用了三年,你是讀書人,記性悟性都比我好,估計來個五六年就差不多了。”

雖然這個結果我已經早就猜想到了一點,但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是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埋着頭一句話也不想說,看樣子指望學武報仇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倒不是我怕吃苦,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我學有所成,李光榮早成爲天下富甲了。

赫連百病這才發現我對他的螳螂拳和鷹爪功都不感興趣,搖了搖頭,走到一邊去閉目養神,不再指望我跟他學什麼功夫了。豹子走上前來,在我身邊坐下,沉聲道:“七爺,你也不必灰心,等回去了,我搞把槍,教你槍法,那個快,三兩天就能打得準了。”

我知道豹子這是安慰我,想想也確實只有用槍比較適合我,雖然就算殺了李光榮,也有可能會被人認爲是勝之不武,但我現在哪裡還能管得了那麼多,只要能殺李光榮,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豹子安慰了我幾句,就去給火堆加柴去了。我和小辣椒靠坐在一起,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大煙槍對我的呵護,想着想着,眼圈不自覺地又泛起紅來。我不願意被衆人發現,閉目假寐,但哪裡睡得着,乾脆起身走到洞外,迎風站立,任憑山風吹掠。

小辣椒擔心我,也跟了出來,見我呆立不語,知我心中難受,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就這樣陪着我在風中站着。我不忍心小辣椒陪我吹風,只好又折回了山洞。

大家這幾日連日奔波,吃不飽睡不足,個個面色憔悴,精神委頓。蘇色桃靠在石壁上,嘴裡輕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由於聲音不大,歌詞聽得不是很清楚,大意是思念家鄉思念故人的意思,更是勾起了大家的心思,一時山洞內的氣氛無比壓抑。

赫連百病“騰”地站起身形,沉聲道:“別唱了,你唱這個讓我這流浪慣了的人都有點想家了。這樣下去,鬥志都沒了,明天拿什麼去和李光榮廝殺,還是我來激勵一下大家吧!”

說完,走到小辣椒身前,將手一伸道:“義妹,哥哥給你的那個號角呢?借給哥哥用下。”小辣椒伸手從脖子上取下那個號角,遞了給他。蘇色桃大概也察覺出自己的歌聲對大家的心緒造成了影響,停止了唱歌,微笑着看赫連百病表演。

赫連百病接過號角,先對大家行了個標準的蒙古式禮法,然後閉起雙目,雙手微舉,開始低聲吟唱起來。赫連百病那是標準的粗豪漢子,身材魁偉不說,還不修邊幅,看上去哪像是個會唱歌的人,但這一開嗓子,頓時又嚇了我一跳,聲音清晰入耳,穿透力極強不說,還極度富有感染力,雖然他唱的是蒙古族的歌謠,我們聽不懂歌詞,但整個旋律卻相當的優美,閉上眼睛,宛如身處藍天白雲之下,連天碧草之上,天地廣闊,心胸舒暢。

我正陶醉在歌聲之中,赫連百病的聲音卻忽然一變,原本的低聲吟唱變成了雄厚洪亮的吶喊,還帶着一股子難以言表的蒼涼悲壯,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意境。而我眼前的臆像也搖身一變,從草肥水美的草原變成了風沙漫天的大漠,黃沙遮天蔽日,隱有戰馬長嘶、刀兵交鋒之聲傳來,讓人不由得熱血沸騰,血脈賁張起來。

赫連百病正唱到酣暢之處,歌聲陡然一停,伸手將號角送至嘴邊,“嗚嗚”地吹了起來,簡直是戰場催進,號角長鳴,更憑空添加了幾分肅殺之氣。我已經完全驚呆在那裡,一是震驚赫連百病的嗓子,而是震驚這小小的號角,竟然能發出這麼巨大的聲音來。衆人想必也是與我感受相同,一時之間,連叫好都忘了。

“好!當飲一大碗,可惜無酒!”葉紅衣最先醒悟了過來,率先叫起了好,我們這才反應過來,一齊跟着拍掌,誰都沒有想到赫連百病的歌聲如此好聽,但誰都知道,這首歌,重新喚回了我們的士氣、血氣、殺氣!

正當我們沉浸在赫連百病的歌聲帶來的鼓舞中,山洞外忽然傳來“嗚嗚”兩聲巨吼,蒼狼一骨碌爬了起來,對着山洞口咆哮了兩聲,衆人同時一驚,互相對視一眼,一齊翻身躍起,個個抽出兵刃在手,小心戒備。

赫連百病也急忙將那號角還於小辣椒,握拳站定,大聲道:“不好,只怕是號角聲引來了這冰峰上的怪獸,聽這聲音,很有可能就是撕了黃大哥胳膊的那東西,這東西行動快速無比,皮堅肉厚,又力大異常,大家注意了。”

話剛落音,外面又是兩聲巨吼,洞內迴音激盪,直震得耳膜生疼。聽聲音,那東西已經到了洞口。我心裡暗暗叫苦,如果真是打傷赫連百病的那東西,麻煩就大了,上次黃裕文和赫連百病兩人僅兩個照面,黃裕文就被活生生撕下一條臂膀,赫連百病也被打傷,後來還是逃進山洞,那東西進不去才罷了。但這山洞寬敞,洞口也比較大,聽聲音這回好像還是兩個,只要一個堵住洞口,一個進來亂殺一通,別看我們人多,只怕也討不了好去。

我剛想到這裡,洞口就又傳來兩聲嘶吼,緊接着兩個巨大的物體,慢慢走了進來,火光照耀之下,看得清清楚楚,這兩個東西,一大一小,大的約有兩米三四,小的也有兩米之高,遍體生滿濃密的白毛,面目宛如猩猩,雙臂極長,幾近膝下,手掌和人類相似,大如蒲扇,腳掌更是碩大,足有四十多公分長,指和趾上,都長着黑色的鋒利指甲,腳趾上的指甲,確實和赫連百病送給小辣椒的那小號角非常相似,只是小辣椒那號角要大上那麼一號而已。

這兩個東西一見我們,頓時就一齊發出一聲吼叫來,聲若悶雷,氣勢懾人。我的耳膜幾乎被震破了,一顆心也跳得幾乎奪口而出,其餘幾人也個個面色難看,老六更是被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就連天生異稟的蒼狼,也渾身直顫,分明是畏懼到了極點,但仍舊死死守在我身前,不肯後退半步。

最鎮定的當數葉紅衣,面對這兩個怪獸如此威勢,仍舊將刀一揮,冷冷地道:“拼了!”豹子卻道:“不能硬拼,我拖住它們,大家儘量躲閃,能跑出去的就跑出去,找個他們進不去的地方躲起來,硬拼的話,我們肯定不是對手,全軍覆滅在這裡也是有可能的。”說完,身形一矮,擺好架勢,就準備要往上衝。

自從被我們救下來之後,就一直很少說話的黃裕文卻忽然大喊了一聲:“慢着!”衆人一愣,黃裕文緩緩走到小辣椒身邊,將手一伸道:“號角給我。”小辣椒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仍舊伸手將號角取了下來,遞了給他。

黃裕文接過號角,“嗚嗚”地吹了起來,奇怪的是那兩隻白毛巨獸,在號角一響起來之時,就立刻安靜了下來,眼神中的凌厲殺氣也逐漸消去,還不時發出幾聲“吱吱”之聲,似在互相交談。

我們全都看得呆在當地,誰也沒有想到這號角聲竟然可以使這兩隻龐然大物安寧下來,連赫連百病自己臉上的表情,都是極其震驚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號角還有這功能。

黃裕文見那兩隻白毛巨獸安靜了下來,緩緩停止了號角,口中發出幾聲“吱吱”的叫聲,和剛纔那兩隻白毛巨獸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可惜我們都聽不懂獸語,不知道黃裕文說的是什麼。

黃裕文“吱吱”幾聲後,那隻大白毛巨獸頭歪過來歪過去地看了看黃裕文,也迴應了幾聲。那隻小白毛巨獸卻緩步走到黃裕文面前,伸出長臂,用手指在黃裕文的斷臂上輕輕一戳,黃裕文疼得悶哼一聲。那小白毛巨獸見黃裕文吃疼,則高興得“吱吱”亂叫亂跳,興奮得像個小孩子。

黃裕文又“吱吱”叫了幾聲,那小白毛巨獸迴應幾聲後,轉頭走到豹子面前,伸手一推豹子,將豹子推了一個踉蹌。黃裕文忙喊道:“大家不要亂動,小雪猿在和你們玩耍,不要激怒了它。”大家聽他這麼一說,哪裡敢亂動,都呆呆地站着,我更是急忙蹲下將蒼狼按住,免得它萬一忽然發難,激起場面變化。

小白毛巨獸又走到赫連百病面前身手揉了揉赫連百病的一頭長髮,跑到蘇色桃面前摸了摸蘇色桃的臉蛋,蘇色桃倒也膽大,竟然也踮起腳來,伸手在那小白毛巨獸的臉上摸了摸,那小白毛巨獸大喜,“吱吱”地叫了幾聲,轉身一把將紅毛怪推得坐倒在地,又跑到小辣椒麪前,摸了摸小辣椒的臉蛋,才連跑帶跳地跑回大白毛巨獸身邊。

那大白毛巨獸伸手在小白毛巨獸的頭上摸了摸,狀極慈祥,轉身對黃裕文“吱吱”叫了兩聲,對着黃裕文伸出了巨大的手掌,似在索要什麼。黃裕文卻搖了搖頭,將號角伸手遞給了小辣椒,對着大白毛巨獸“吱吱”地連叫了幾聲。

那大白毛巨獸歪頭看了看小辣椒,緩步走到小辣椒麪前,低頭嗅了嗅,“吱吱”叫了幾聲後,轉身緩緩向洞口走去,走了幾步,還回過頭來看了看小辣椒手裡的號角,似乎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那小白毛巨獸也看了看我們一眼,轉身跟着大白毛巨獸走了出去,我們頓時鬆了一口氣,真沒有想到,一場危機就這樣化解了,雖然個個都一頭冷汗,但畢竟有驚無險。黃裕文真是不簡單,不愧被稱作百獸之王。

老六早就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等兩隻白毛巨獸一走,馬上走到黃裕文身邊,問道:“黃大哥,快點給我們說道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幾人又何嘗不好奇,也一齊圍了過去,個個伸長了脖子,等黃裕文解釋是怎麼一回事。

黃裕文擡手擦了一把冷汗道:“我也是賭的一把,那天和一隻雪山白猿驟然相遇,赫連兄弟出手又快,我也來不及思考,見赫連兄弟危險,匆忙之間就衝了上去,被生生撕下一條臂膀,事後我一直在想這東西究竟屬於什麼種類,如果再遇到應該怎麼辦?”

“由於之前我從未遇到過這種生物,那日相遇,又是匆忙之下,也未看詳細,所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剛纔,赫連兄弟吹響了號角,引來了那兩隻巨獸,我才忽然想起師傅曾說過的一種上古靈獸來。”

“這種上古靈獸名叫雪山白猿,又叫雪山靈猿,因爲外形酷似人類,所以還有一個叫法最爲著名,就是世俗所稱呼的雪人。這東西通人性,喜嬉戲,通體白毛,耐寒懼熱,身巨皮厚,力大無窮,動若疾風,瞬息百里,爪利如刃,不亞刀兵,撕虎裂豹,如同兒戲,可以說是一種相當可怕的兇獸。”

“這種兇獸和人一樣,以家爲小單位,以種羣爲大單位,有佔領家族地域的習慣。雖然因爲先天條件限制,只能生活在冰天雪地的雪山之上,但家族地域劃分極嚴,個性又極其好鬥,偶有過界者,就會引發戰爭,除非猿王出面,不然不死不休。這樣雖然嚴重影響了種羣的發展,但也保證了家族地域的範圍不至於因爲種羣人口的增加而越縮越小,這可能也是自然規律所致,不至於讓這種兇獸的種羣發展太大而影響了其他物種。”

“相傳在初元時期,漢人皆不願歸元,明順暗反,加上宋朝舊部也多分散在民間,伺機而起,元世祖忽必烈爲斷漢人龍脈,曾派手下強將帖餑兒真格、軍師鹿梅道人和薩滿扎卓須率領一支精英軍隊,四處破壞漢人龍脈。”

“這帖餑兒真格號稱草原之狼,能征善戰,驍勇無比。軍師鹿梅道人雖是漢人,但卻忠於忽必烈,號稱能洞悉天機倒轉陰陽,雖然傳言可能不實,但想來也是知天文曉地理的不世奇才。那薩滿扎卓須也不簡單,不但精通醫理,更通曉鳥獸之語。”

“忽必烈派遣此三人遍斬漢人龍脈,尋到此處時,發現了雪山白猿,惡戰之下,猿王被鹿梅道人設計困住。扎卓須用獸語招降了猿王,但因雪山白猿先天條件限制,無法跟隨扎卓須下山,扎卓須自通獸語,自會愛惜百獸,亦不強逼,就取下猿王三個腳趾甲,製成小號角三個,雙方約定,以後每個號角可用來讓雪山白猿一族做一件事情,三個號角用完,約定即消失。”

“但因當時政權交移,薩滿一職在蒙人中一直位高權重,尤其是薩滿巫師,遭到了忽必烈的猜忌,大肆打擊薩滿,所以扎卓須下山之後,還沒來及向元世祖忽必烈稟報此事,就被牽連其間,生死不明,這三個號角,也就不知道流落到了哪裡。”

說到這裡,黃裕文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剛纔赫連兄弟吹響了那個號角,引來了兩隻兇獸。我看清了兩隻兇獸的樣貌,又見那兩隻兇獸堵住了出口,要按豹子的辦法去做的話,我們的人難免會有死傷,就想賭上一賭。”

“誰知道我用猿語一開口,果然得到了迴應。那大雪猿告訴我,這個號角是僅存於世的最後一個號角,只要得到號角,它們從此之後再和人類無任何關係。我頓時大喜,就謊稱我們是扎卓須的後人,被困於山中。那雪猿卻也聰明,要帶我們下山,藉此討要那一個號角。我沒有同意,只是告訴他,如果我們在冰山之上遇到了危險,會吹響號角,求助於它們,然後會將號角還於它們。”

“那雪猿見我態度堅決,又礙於數百年前的契約,只好同意。那小雪猿撩撥幾人後,見我們確實沒有惡意,才就此遁去,希望我們有朝一日,求助於它們,一是可以履行諾言,二是可以將號角收回去,從此不再受任何束縛。”

大家聽完,一齊不自覺地長出了一口氣,黃裕文說得簡單,其實我們都清楚是怎麼回事,要不是黃裕文熟知典故又通曉獸語,只怕現在我們已經被撕成碎片了,就算有人僥倖逃出,也只是暫時的。

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心中卻有一種悲慼感,區區一個猿類,尚能爲祖先一個承諾信守數百年,代代相傳不敢有忘,明明可以把號角硬搶回去,卻不肯做那背信棄義之事。而我們號稱地球主宰的人類,卻做不到這一點,不知道究竟是我們進步了,還是我們在道德上淪陷了。

更爲可怕的,遠遠不止這點,就在剛纔黃裕文向我們說清楚前因後果的時候,我心裡竟然忽然閃過一絲念頭,利用雪山白猿去搜尋李光榮並將李光榮永遠地留在這冰峰之上。

我知道這種思想是無恥的,但我卻止不住地去想。也許,我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在我的心裡,只有復仇,只要能利用的我都想利用,我很害怕,害怕自己會變得和李光榮一樣,更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因爲仇恨喪失了理智,對面前這班兄弟,我也只想到利用。

一想到這兒,我暗下決心,無論以後情勢如何,絕對不做對不起兄弟的事,即使爲了替大煙槍報仇,也絕對不能觸犯到這條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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