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夫整個醫治的過程都在與蘇恆醒手勢交流,以至於木大夫差眯將畢生的所學都用了上來,馬車的速度減少了許多,蘇恆醒偶爾會開一會窗子,直到馬車裡不那麼悶了才重新又合上,低頭瞧着懷裡這姑娘時的眼神既溫柔又寵溺,顧空梨的鼻子不通氣兒,嘴微微的張着,由於沒有睡好,毫無形象的打着點小呼嚕。
木大夫瞪着這個囂張跋扈狂妄不羈的三王爺伸手去將顧空梨脣角的口水擦去,又順手擦了擦眼角邊的污漬,這動作,哪裡是什麼有潔癖的人?原來愛情就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他願意抱着你,給你擦眼屎。
木大夫覺得整個人都昇華了,低頭默默的又號了一會脈,然後拿了一個藥罐子開始注水煮藥。
馬車在一處湖邊的林子裡停了下來,白霜去打野味去了,穀雨正蹲在湖邊,打了水架起柴火在燒着,燒得那水半開不開的,然後將另一個藥罈子洗了。放了些藥材進去和着水吊在這鐵絲上開始慢慢吞吞的煮着藥。
白霜的速度很快,回來的時候手裡提着三隻野雞,衣兜裡還裝十來個雞蛋,怕野雞蛋撞破了,所以走得有些慢。
當穀雨看見白霜另一隻手上拖着的不明物體時,臉色微僵,看清楚的時候就徹底的轉化爲扭曲了。
“白虎?你打暈了還是打死了?”
白霜將三隻被她提着快晃暈的野雞丟給穀雨:“把它們燒了烤,這隻白虎一路跟着我,我煩得很,以爲它要跟我搶吃的,所以就順手打暈了,反正如今王妃病着,怕冷得很,將虎皮剝了,然後給王妃做件衣裳也是不錯的。”
白虎暈暈乎乎的睜開眼,一擡頭就看見白霜一把匕首劃了過來,立馬退了兩步,朝着白霜就是一聲咆哮,那天他一轉身去覓個食的功夫,這兩個人就不見了,虧得主人還說讓它跟着那個姑娘,這不,它才一路追到這裡來的,好不容易聞着她的味道了,結果最近太勞累了,連一個女人都沒打贏,哦不,應該是被一個女人收拾了!虎臉都丟到貓族去了!
呸!
顧空梨被虎的咆哮聲給驚醒了,睜開眼望向蘇恆醒:“咳咳,這裡…有老虎?”
顧空梨推開車窗,只見白霜正與那隻先前救過顧空梨的白虎在打架,白虎的額前有一個火焰式的圖紋,顧空梨記得很清楚,只是,它不是跟它的主人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小白?你怎麼會在這裡…?咳咳,白霜,它以前救過我和王爺的命。”顧空梨朝匕首明晃晃亮着白霜擺了擺手。
蘇恆醒將顧空梨拽進了馬車裡,臉色微沉:“你還想嚴重一點是不是?”
“還記得那一次無極山大火嗎?後來你昏過去了,就是它幫的忙,咳咳咳,它把你駝回它主人家裡的,而且當時也是它主人救的你。”
蘇恆醒將顧空梨裹得嚴嚴實實,瞧了眼一旁坐在寬敞的馬車裡煮藥的的木大夫,木大夫頓時不笑了,朝蘇恆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出聲。
“它主人?男的女的?”
“應該是上一次我們在瞭望崖取那個什麼
赤火椒的是山一個人,我記得他們都有一頭雪一樣的頭髮。”雖然後來那個人披着斗篷的,但是顧空梨還是認出了一點點,只是那張臉,戴着面空,顧空梨看不清楚。
不知道那雪白的發相對映的,該是一張怎麼樣的臉。
顧空梨想過很多次,但是卻都是無果,畢竟,要怎麼樣的面容,才能夠撐得起那一身的氣質?
蘇恆醒見她在恍臉,臉色微沉了沉:“顧空梨,你發什麼愣?”
“我去看看它。”顧空梨伸手就要扒被子,蘇恆醒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臉色微沉:“顧空梨!”
“我就是跟它說說話,它特別聰明,好像我說什麼它都能懂。”顧空梨撓着被子,想要下去瞅兩眼。
蘇恆醒拽着顧空梨的被子,沉着一張臉:“外頭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你想着再嚴重一點是不是?”
“不是,我就說兩句話。”顧空梨不知道這大白虎的主人在不在這裡面。
大白虎一出現將這幾匹馬都嚇得不輕,馬車偶爾的晃了晃。
馬車車窗外暮色在雲集着,紅色的晚霞將湖面映得色彩斑斕,風吹過湖面,透着嶙峋的水波,蕩碎了這一池的美景。
最後蘇恆醒無奈之下只得將顧空梨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又吩咐穀雨燒了一個大篝火,這纔將顧空梨抱了出來。
白虎朝着顧空梨就撲了過來,那張臉帶着幾分討好,開玩笑,能讓主人如此珍視的,肯定是很得要的人,得先討好了,以後纔會少受些罪。
顧空梨坐在大火堆前,沒一會就烤得渾身都發熱,白霜與穀雨都遠遠的支着一根大棍子在烤雞,只有顧空梨坐在火堆旁,熱得她快發燒了。
蘇恆醒坐在她身旁也是頭一次熱得要抹汗。
大白虎怕熱,離得遠遠的。
顧空梨轉頭看着白虎問:“白虎,你主人呢?哪去了?”
白虎搖了搖頭。
“不知道?”顧空梨詫異的瞧着它,這是聽懂了?
它還是搖頭。
“他這在這兒?他是讓你跟着我嗎?”
白霜扯了扯穀雨的衣袍,小聲道:“我打堵其實這白虎根本沒有聽懂。”
穀雨看了她一眼:“誰輸誰負責明天的早膳。”
“成交!”白霜打了個響指,瞧着那隻點頭的老虎,風中凌亂。
見顧空梨又問:“他爲什麼要讓你跟着我?怕我有危險?”
白虎點了點頭,打了兩個怪異的噴嚏。
顧空梨望向臉色沉黑的蘇恆查:“阿默,能不能讓他跟着我們?”
蘇恆醒瞧着那隻白虎,微眯了眯眸子:“你主人爲什麼三番兩次的幫我妻子?說,你要是不說出來,今天晚上本王就將你扒皮烤了吃。”
白虎齜牙咧嘴的瞪着蘇恆醒,發出警告的聲音。
這下白霜不信都信了,畢竟蘇恆醒眯着眸子的時候臉上是帶着笑的,這都被白虎給聽出來的,看來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好吧,明天的早膳
我負責。”白霜無奈的嘆了嘆氣,沒想到這白虎還真有幾分靈性!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白虎朝着蘇恆醒咆哮了兩聲,突然就轉頭瞪向山裡面,但見山林裡無數的黑衣人涌了出來個個手執冰冷的刀瞧着這邊,蘇恆醒下意識將顧空梨護在身後,瞧着那些步伐微沉穩的殺手眯了眯眸子,冷笑道:“閻羅閣頂尖七十二剎都派了出來?看來金主是真的花了大價錢了。”
顧空梨粗略的數了數:“這裡不止七十二個吧?兩三百都有了!”
“其中混雜了些乙級以及丙級的殺手,不過,能夠以這樣的速度瞬間補給的,就只能長安城的閻羅閣能辦到了。”蘇恆醒瞬間打開乾坤扇,眸子危險的眯起。
這白虎突然一聲咆哮,那咆哮聲震懾山林,顧空梨狐疑的瞧着它:“你還能把你的同伴找過來不成?”
白虎沒看她,繼續咆哮,有人厭煩了這樣的咆哮聲,一箭朝着它疾射而來,顧空梨朝着白虎撲了過去,手裡的槍擋了一下,出現了一個凹進去的口子,不過好在白虎安然無恙。
“殺!”隨着一個冰冷的字飄揚而起,那幾百號人瞬間圍了過來,動作緩慢而謹慎,先前一百多個乙級的殺手死在他們的手裡,他們如今不得不慎之又慎。
蘇恆醒捏着手中的摺扇,瞧着人羣中的那個頭子眯了眯眸子笑道:“閻羅閣右護法不打算向本王說點什麼?”
要知道,一旦蘇恆醒稱帝,說不定先要收拾的就是這些收拾他的人。
那紅衣女子垂眸一笑:“沒辦法,閻羅閣也是生活所迫,有人高價要二位的性命。”
“若是本王出高價,讓你去殺你的僱主呢?”蘇恆醒擋在顧空梨的前面,把玩着手中的摺扇,瞧着這些無比謹慎的人,脣角勾起一抹優雅而冰冷的笑意。
她閃過一絲異色,笑道:“對方願出一座金山取你二人的性命,三王爺,這可是閻羅閣最大的一筆收入。”
蘇恆醒微眯了眯眸子,忽而笑道:“看來本王已經猜到是誰了,那麼這筆錢我就不出了,留着將來給我妻子敗家用好了。”
顧空梨站在蘇恆醒的身後,頭髮有些凌亂,一張臉有些憔悴,身上還裹着一件大大的毯子,她嘴角抽了抽,朝着蘇恆醒輕踹了踹:“什麼叫留給我敗家?一直在敗家的那個人不是你嗎?”
“是是是,那不是沒成親嘛?成親之後自然就要養着妻子了。”蘇恆醒滿臉笑意。
對面的副閣主突然有些明白,爲什麼北晉前朝公主鳳玄姬與那顧府的大小姐顧嫣然會對顧空梨恨得咬牙切齒了,因爲顧空梨輕而易舉的就獲得了她們窮極一生都想要獲得的幸福,而且,顧空梨對蘇恆醒的態度,似乎並不怎麼樣,光是這一點,也是足夠那些女人瘋狂的了。
白虎朝着那山林裡又是一陣咆哮,它這一把嗓門吼出去,引得整個山谷都在震盪,沒一會,這四周就被許多綠幽幽的生物給包圍了,顧空梨目測這綠色眼睛的是狼,至於其他的好像有野狗,有狸貓還有貓頭鷹,簡直就是一個動作聚集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