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嶺面色一陣紅一陣紫的,當下他的體內,運轉的真元快到極致,發出來沉悶的響聲。那月白色的袈裟,更是鼓動起來,他彷彿一下子長胖了一般。
梵嶺知道,這一陣的交鋒,是他敗了,不過今日這個殺局,並非是這樣就結束了。當下埋伏在四周虛空之中的高手一同躍出,他們手中均是有一杆降魔杵。這雖然不是那件傳說中的兵器,但是此時布成的陣法卻是極爲強大。
慕飲霜受到陣法之力的衝擊,向後退開去幾丈距離。梵嶺此時得以脫開慕飲霜的攻勢,當下他雙手撐開,佛光乍現,規則涌動,天空之中的降魔杵全都融合成爲一杆,向着慕飲霜擊落。
紫韻此時就站在慕飲霜旁邊,她斬情劍欲要出擊,卻是被慕飲霜一把拉住,展開空間之道直接橫移出去十幾丈的距離
那降魔杵擊空,頓時掀起一陣煙塵來。慕飲霜道:“小心一些,這處陣法很是詭異,我一時間看不出來其陣腳所在!”
紫韻溫柔地點頭,當下她心中頓然生出來一股無語形容的甜意,她才明白過來。原來爲在乎的人所關心,竟然是這種感覺,這是一種別於親情的,更爲令人癡狂的情感。
梵嶺見得慕飲霜讓開了攻擊,也是露出震驚之色,要知道現在不僅僅是大陣,還有四周流動的天地元氣,全都被他融合,此時慕飲霜就是待宰的羔羊,爲什麼他還能在這微小的空間裡面活動?
要知道,適才他雖然是在攻心,但也是讓那佈陣的人將空間給縮小,從而令得慕飲霜沒有逃脫的機會。可是現在看來,慕飲霜遠比他想象中要難對付。
大陣運轉,數道光芒絞殺過來,當下整個梵天城均是在顫動,幸得此間生活的人,九成九的都是修行中人,是以他們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好奇到底是誰在打鬥,引來了這麼恐怖的餘波。
慕飲霜問心劍擊出,鋒利的劍尖直接迎上那些捲動的光芒,鏗鏘之聲傳來,那些光芒直接被劍鋒給破開。紫韻見狀,斬情劍緊跟其後,直接擊向天空之中的大陣。
只是以她的本事,在沒有找到陣腳的情況下,要想破開大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是以這一擊又做了無用之功。
“慕飲霜,不要掙扎了,你們是無法破開這種大陣的!”梵嶺雙手結印,天空之中旋轉的降魔杵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交織成片落下。
慕飲霜揮動問心劍,虛空之中嗤嗤之聲傳來,只見得無數的劍光沖天而去,將那些金光全都給擊潰。
不僅如此,這些劍光還流轉起來,向着頂上的虛空之中四面八方的攻擊。
慕飲霜這般做,只是爲了找到大陣運行的破綻,或是陣腳的所在,當下他身子滕旋而動,問心劍揮灑開去,朵朵劍花跳動,將虛空給切割出來無數的箱空間,每一處的空間裡面,皆是蘊含着一道劍意。
那大陣元轉,垂落的規則之力打在無數的小空間之上後,都被慕飲霜的劍氣所消融。
緊接着,慕飲霜問心劍直刺天穹而去,這一劍,目標不是那些轉動的降魔杵,更不是四下裡規則交織出來的光線,而是一處亮着光芒的空間。
轟隆之聲傳來,整座大陣猛地一顫,虛空扭曲開去,那大陣的運轉,險些直接被破開。
主持大陣的梵嶺,此時就處在最爲關鍵的一處陣腳,也是這座大陣的核心所在,當下他感知到那快要奔潰的大陣,不由面色一白。
“該死,慕飲霜,你不會得逞的!”梵嶺此時不復先前的祥和麪相,他的臉上寫滿的全都是怒氣。他全力運轉玄功,調動大陣的力量對慕飲霜進行猛烈的攻擊,至於紫韻,此時他卻是顧及補上了。
慕飲霜向來就是一個很會運用巧力的人,不過此間的陣法,以巧力來破陣,需要有力可借,只是這座大陣詭異的地方就是,流轉的力量幾乎都是渾圓一體的,根本沒有力可以借。
既然無力可借,巧力就不可以用,是以慕飲霜只能與之硬抗。當下他雙手緊握問心劍,平生修爲全部灌注其中,而後向着天空之中擊出。
祖龍的法相顯化,只見得一段身軀從劍身之上瀰漫而出,直接向着虛空之中撞去,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傳來。那大陣直接裂開來一道口子。
慕飲霜受到反震之力,悶哼一聲,當下他蹬蹬退開去幾步。紫韻見狀,斬情劍補上,璀璨的劍芒從那大陣的裂縫之處蔓延開來。
咔嚓的一聲巨響傳來,那大陣直接崩潰,主持大陣的人,此時全都吐血,就連梵嶺也不例外。
卻在這時,天空之中落下一隻金色的大手掌,直接擊在慕飲霜的身上。慕飲霜的身子就像是一張殘葉一般被掀飛出去,口中的鮮血,不斷的流淌而出。
當下他擡頭看去,只見得枯鬆就站在虛空之中,滿臉的得意之色。原來,今夜這個局,不管梵柏,還是梵嶺,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人,就是枯鬆自己。
慕飲霜從枯鬆的凌厲殺意和快意之中判斷,此人絕對與東皇放、任無妄等有關,單憑着這張與東皇放一模一樣的臉,就是最好證明。
如今這一連串的針對,更是擺明了他的身份。只是時下慕飲霜卻是猜不出來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當然,這些也並不重要。
“慕飲霜,你今夜一定會死!”枯鬆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那種暢快,像是將幾百年的對手給打倒了一般。
慕飲霜擦掉嘴角的鮮血,道:“是嗎?那爲何你還不過來親自殺了我?”
說實話,在那方世界之中的大戰,枯鬆對慕飲霜有的全都是忌憚與恐懼,此時他不敢上前去,就是害怕慕飲霜施展什麼陰謀詭計。
畢竟他將慕飲霜打進去輪迴道中,不但沒有傷到慕飲霜,反而讓慕飲霜的修爲更進一步。
“我自然會親自殺了你的,不過現在的話,我還是更喜歡看你絕望的樣子?”枯鬆說道。
慕飲霜卻是淡淡一笑,道:“你看我像絕望的樣子嗎?”
枯鬆聞言,眉頭不由皺起,他看向梵嶺,道:“你們過去給我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不是裝的!”
梵嶺聞言,眼中卻是有恐懼之色,雙腿像是灌鉛似的。不過枯鬆的命令,他還真是不敢違抗,是以此時,他與好幾個人都亮出並起來,向着慕飲霜慢慢走去。
慕飲霜慢慢的站直身子,虛空之中流轉的天地大勢如同江河一洶涌而動,問心劍再次發出嗡嗡響聲,祖龍的法相也是在慢慢慢的凝聚。
這種威勢,梵嶺親自領教過,時下他心中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般。他發出一聲大吼,手中的戒刀飛出去,直接向着慕飲霜劈下。
慕飲霜沒有任何你舉動,單憑着問心劍的劍氣,便把梵嶺的戒刀給絞成齏粉,不僅如此,那問心劍射出來一道劍芒,如同流星一般。那些跟着梵嶺一起前進的人,此時均是被那劍芒淹沒,連慘叫之聲都來不及發出。
梵嶺也是修爲高一些,勉強逃開,只是他胸膛之上,已經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如同溪流一般流淌,竟然止不住,這一下子,梵嶺頓時露出來驚慌之色,難道他的血液要就這樣流乾?
梵嶺多慮了,他一時間止不住血,那還是因爲問心劍的劍氣還沒有散開,當那劍氣散開之後,便徹底被止住。當下枯鬆見狀,瞳孔卻是微微一縮。
他雖然是證道成佛的存在,可是心裡卻是明白,以他的本事,根本就打不過慕飲霜。如今慕飲霜的傷勢有多嚴重他自然不得而知,但是這些傷到梵嶺的手段,同樣會對他造成威脅。
多年被封印,還有被慕飲霜打敗的陰影,令得他此時根本就不敢前去試探慕飲霜。
“怎麼?你還不出手?要知道越是拖下去,越是對你不利!”慕飲霜握着問心劍,問心劍的光芒從來既沒有熄滅過,那嗡嗡的響聲,就像是死亡的號角,令人不敢接近。
枯鬆面色變幻幾下,道:“要殺你,以後有的是機會,今日暫且饒你一命又如何?”
慕飲霜淡淡一笑,道:“你想繞過我,可是我還沒有想繞過你呢!”
枯鬆聞言,心中頓然生出焦躁不安來,他看向慕飲霜,眼中全都是警惕之色。
此時慕飲霜神識一動,四周流轉的天地大勢正在凝聚,那種無形之威從虛空之中瀰漫而來。枯鬆不再多想其他,直接撕裂虛空而去。至於梵嶺、赫連重等人,此時跑得並不比枯鬆慢。
紫韻見狀,也是一愣,這些人就這樣被慕飲霜幾句話就嚇跑了?其實不然,要不是慕飲霜一招將梵嶺等人逼退的話,枯鬆怎會那般容易就離開?
不過那一招,也是慕飲霜最後的一招了,他體內的真元幾乎已經乾涸,五行精氣雖然還能用,可是他受傷實在太重,根本就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來。
見得枯鬆等人已經徹底離開,慕飲霜繃緊的心神才放鬆下來,只是這一放鬆,險些直接軟到在地上,幸得紫韻急忙將他給扶住。
“你沒事吧?”紫韻見得慕飲霜剛剛還氣勢凌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一灘軟泥?
慕飲霜苦笑一聲,道:“只是在硬撐而已,咱們的快些離開,而且不能留下任何氣息,否則以枯鬆多疑的性子,待他回來,追上咱們,就真的要小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