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那邊磨纏着林佩雲,棲林苑這邊蘇葉也是氣的快要炸了肺。
她真是越發的感慨人心之難測,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尤其是當何然跟她說蘇倩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去找林佩雲哭訴的時候。
秋華收拾着地上的殘碎,早在蘇倩來之前,張媽媽就已經過來了,並且拿了那個契子本過來,蘇葉已經氣過一次,當場就氣的把茶盞給砸了,這火還沒嚥下,沒想到蘇倩竟然自己找上來,打着先主動跟蘇葉承認錯誤的同情牌,卻……
這樣的事,她真是想說幾句好話讓蘇葉消消氣,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媽媽看着蘇葉的神色,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是我四姐,她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就說明齊銘現在還分得清是非黑白,這件事她知道在先,也一定是叮囑了齊銘管住嘴了的,不然也不敢就這麼去找白子胥要掩口費。”蘇葉道:“可她是我四姐啊,她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非要用這種方式?用就用罷,要麼就別過來找我這一趟,直接當我不存在就好了,偏偏還要來作出她不得已的姿態,然後還妄想撒謊!”
她可以幫別人,卻非常不喜歡甚至是恨極了這樣被人當傻子用,蘇倩算不上老奸巨滑,可這事做的也夠可以的,明明得了便宜,明明已經伸了手。嘴上卻說的好聽。
五千兩不是給不起,就算每個月給她五千兩又有什麼不行的?可是爲什麼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插一腳進生意裡來,憑什麼?
“好像是七小姐現在在齊家漸漸有點要起來的苗頭。四小姐也是清楚七小姐是什麼人的,想要和七小姐對抗,就想着必須得趁早把七小姐給摁下去,”張媽媽道,望着蘇葉的表情有些無奈,“她也是實在沒有更可靠的法子吧。”
張媽媽言下之意,還是在爲蘇倩說情。畢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要是蘇葉和蘇倩也翻了臉。那蘇家這嫡系的三個親姐妹,可真的就散了。
蘇葉早就氣的頭大如鬥。
自己做生意這件事,瞞着蘇家上下到底是不是真的錯了?是不是在別人的眼裡,她受着蘇家的榮耀承載着蘇家給予的一切。所以她所有靠她自己得來的一切,就也都應該算是蘇家的一部分?
她對張媽媽道:“是我做的太過分了嗎?是我太小氣了嗎?”
張媽媽猶豫斟酌了好久,才道:“他們不瞭解,也看不見,他們看見的,只是你名下有很多產業,而且每個產業都很掙錢,雖然沒有太多田產,可生意上的財路都是快財。每天的流水就是非常大的,他們當然認爲你現在確實很有錢。而且站在四小姐的立場去看,她要的確實不多。而且也確實並不是特別的過分,你有京城的鋪子,在桐州有奢品閣、醉雲間還有太平百貨,真的是很有錢了,而她要的還不是流水最大的醉雲間和太平百貨的掛名,要的也只是奢品閣而已。這說明她本意也是想低調一點,不想張揚。心裡也一定是顧忌着你的感受,所以也就沒那麼貪……”
蘇葉揚了揚眉。
張媽媽很冷靜的分析:“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內宅婦人,能想到這麼些已經不錯了,她看不到你的生意是和白子胥合作的,她不明白合作關係的複雜,也不明白這麼大產業鏈下人員的密網關係有多錯雜,其實說實話,如果經營這些產業的不是你,而是蘇家任何一個少爺的話,四小姐一定不會這麼做,不過是因爲你和她都是姑娘家,這內裡的心思自然而然的就不一樣了。”
對於蘇倩而言,她一定覺得委屈了。
可對於蘇葉來說,蘇倩要錢可以,甚至真的想要掛名,直接來找她纔是對的,而且她也一定會和聲悅色的去跟蘇倩解釋爲什麼不能掛名,哪怕每個月照樣按照掛名的錢給了蘇倩。
滿腹的話,可蘇葉卻是無法說出口,也說不出來。
秋華整理完了屋裡,不安的看向張媽媽和蘇葉:“這現在可怎麼辦好?現在夫人那邊估計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張媽媽您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有一點您還沒說,四小姐就算守得住這個秘密,可是秘密這個東西,一旦被外人知道了,這就不再是秘密,總有一天會人盡皆知的。”
秋華這話說的沒錯。
這也讓蘇葉立時清醒了許多。
一早就不應該指望着蘇倩和齊銘能把這件事幫她掩下的。
他們就算掩得了一時,但一定保證不了以後。
齊銘在外地發展的如何,到現在也沒有風聲,可見一定不是太好,而齊正山只有齊銘這一個兒子,若是齊銘沒能在外面打出一條路出來的話,而現在又回了桐州,那將來齊正山一定會慢慢把齊銘培養起來接掌齊家繼續落根在桐州,若是如此的話,齊正山一定會給齊銘打出一片好天下,而現在的蘇家縱然不是齊家的對手,但如果蘇家加上自己現在的這些產業,那就不一樣了。
齊正山想坐穩商盟會長的位子並且傳承給自己的兒子做接班人,那麼就必須阻止白子胥和自己的生意,以前不用,因爲白子胥不是桐州人,但是現在和白子胥和作的人是自己,是蘇家的人,那就另說了。
如果這個消息利用的好,蘇家再次風聲水起可以說是指日可待之事,而如果這個消息反被齊正山拿來利用的話,不僅可以把白子胥踢出局,還可以把蘇家徹底打下馬來。
比如,傳出她私自與白子胥連和做生意之事。
女人,怎麼可以經商?而且還是和一個無任何關係的男人?
到時候,她和白子胥只會身敗名裂。
但也不是一點別的法子都沒有。
白子胥立即撤掉在桐州所有的生意,回京。
蘇葉算了算,雖然可惜,但是自己也賺了不少。
她實在不想被人拿來利用,縱然她不介意自己的名譽和聲譽,可是拖白子胥下水,她不想。
“九小姐,現在你只能同意白公子的建議了,而且要儘快。”張媽媽道。
“我現在正在想這件事。”蘇葉輕輕地頷首,道:“只是我一直都有點顧忌,畢竟我與白子胥非親非故,他已經幫了我很多了,現在到了這個時候,要不要讓他把他自己也搭上啊?這樣豈不是對他太不公平?而且,我和他的身份懸殊實在太大,就算我答應了他的建議,可是白家未必就肯,到時如果他祖父不高興,再怪罪到蘇家的頭上,那可怎麼辦?那根本不是我們蘇家能對抗得了的。”
“你說的有理,”張媽媽聽蘇葉已經同意,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凝重地道:“但是我認爲,白公子既然能提出這個建議,那他一定就有他的法子行得通,而且你且別去想白家的人是什麼態度,你單想想白公子的爲人,他可會讓你受委屈?再不濟,你也有一點給遺漏了,現在二老爺可是內閣大學士,今非昔比了。”
張媽媽的話無疑讓蘇葉的顧忌又輕了一些。的確,蘇立德上位了,蘇家的的確確今非昔比了,但是尷尬的就是這裡了,上位的是二房,不是長房。
蘇葉一直都說過不想嫁人,張媽媽做爲一個經歷滄桑的人,雖然覺得蘇葉若是這樣也挺好,一個這麼優秀的姑娘,放眼望去,無論是嫁給誰,都覺得受了委屈,當時蘇葉做生意,她想着不管蘇葉以後到底怎麼樣,要是生意做的好,對蘇葉也是一個不小的依傍,日子過的腰板也硬氣,至少可以少受很多委屈,但是隨着生意越做越大,她越來越覺得,蘇葉完全可以獨立生活自立門戶,甚至可以說,沒有夫家,蘇葉反而能活的更好。
不過隨着接觸的久了,張媽媽對白子胥的看法也是一日日的越來越好,有時候她也想,若是白子胥能和蘇葉走到一起,那蘇葉還有什麼委屈?而且兩人在生意上這麼默契,以後生活在一起,也一定是一條心思的。
但是正如蘇葉所說,身份懸殊。
張媽媽不止一次的在想,若是蘇葉和白子胥兩個人都是清清白白,誰也沒有什麼身家背景,那該多好。
現在看蘇葉依舊冷靜理智,她心裡雖然欣慰,卻也覺得蘇葉有時候也應該自私一點,道:“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天塌下來也有白公子在,事情是他提出來的,他一定有解決的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就且先把燃眉之急解了再說就是。”她說的相當慎重:“一個人再有能耐,也不能自己一個人處理得了所有的事,該交給別人去辦的,就放手交出去,白公子能提的出來,就相信他。”
白子胥當時說的是挺自信的。
蘇葉笑道:“您是讓我立即就應了這事?”
“正是。”張媽媽道:“七小姐回了齊家之後,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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