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昊大概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反應，明顯地怔了怔，隨後低了低頭，視線落在他手上拿着的衣服上，看了半響，才緩緩擡起頭，看着她擡手招了招：“你過來一下。”
蔣夢曦挑了挑眉，抱着手臂站在那兒不動：“幹嘛？”
他擡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衣服：“這裡有個洞。”
蔣夢曦只覺得臉上一紅，這衣服雖然是地攤貨，但是她已經儘量在挑貴的地攤貨買了，而且手感摸着也挺不錯的，倒沒想到居然有個洞。
她鬆了鬆手，有些訕訕地笑了笑：“是嗎？”
說着，擡腿走了過去，拿過他手上的衣服，翻了翻，根本沒找到，不禁皺起了眉：“哪裡有——”
“洞”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就被他雙手直接抱上了牀，驚愕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回過神來想要問他想要幹嘛，卻已經被程子昊先一步吻上。
大概是剛剛洗漱完，他身上帶着和她一樣的沐浴露香味，就連口腔裡面的氣息都是和她一模一樣的，沒有了做完那些嗆人濃烈的酒味，她卻莫名的有些醉。
這種分辨不清楚到底是誰身上的氣息的感覺，讓她的心口處跳得很快，雙手被他壓着按在被子下面，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手掌心下面按着的被子下面程子昊的雙腿，帶着滾燙的體溫，即使隔了一牀被子，她還是覺得手心滾燙。
她被他吻得頭髮昏，腦袋鼓鼓作響，心跳聲充斥了整個聽覺，呼吸一點點地開始微弱開來。
半響，她纔想起來要掙扎，趁着程子昊不注意，她將被他壓着的手抽出來，用力往他身上一推，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你幹嘛！”
因爲生氣，她的聲音有些尖銳，到了最後的尾音還差點兒破了音。
程子昊的手還箍着她的腰間，她用了力，兩個人的距離都沒有拉開多少，只是讓自己從剛纔的那一個吻中逃離出來。
他的視線直直地落在她的臉上，深褐色的眼眸如同不見底的深潭一般，看得蔣夢曦不禁一怔。
他趁着她怔忪期間，擡手就將她抱到懷裡面，腳上的拖鞋被甩了開來，落到牀上，她不禁蹬了他一眼，伸手想要將拖鞋弄下牀，可以程子昊抱得緊，她只能開口：“你讓我把拖鞋撥下去！”
話落，腰間的手總算鬆了鬆，她探着身子將手伸向拖鞋，本想抽身而出，而是對方似乎早就猜到她在想什麼似得，她剛把拖鞋弄下牀，想要擡腿跑路，又被他用力抱了回去。
她擡手撐在他的胸口，不讓自己和他貼得太近，但是程子昊上身沒有穿衣服，她只覺得自己整個手掌被放到燒着的開水裡面一樣，燙得她整個人都開始發燙了。
“昨晚喝醉了？”
他低頭看着她，難得的眉眼間帶了幾分笑意。
蔣夢曦心中微微一顫，撇開視線沒有看他：“嗯。”
他動了動，破天荒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我亂說話了？”
細碎的毛渣扎得她有些不舒服，她忍不住扭了扭身體，擡起頭冷着一張臉看着她：“沒有，把我放開，我待會兒要出去！”
可是程子昊卻是恍若未聞，按在她腰間的手一個用力，她撐着的手終於抵擋不住，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你一大早這麼大的脾氣？”
她微微一怔，一邊掙扎一邊開口：“你試試誰大半夜喝醉了找上門讓你伺候的，第二天一大早起牀被指派去買衣服的！難道我還應該對你伺候大爺一樣的臉色嗎？”
他卻突然笑了開來，“我昨晚真的沒有說些什麼嗎？”
她睨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冷：“你昨晚說了什麼嗎？”
這樣的程子昊讓她有些始料不及，她發現自己除了冷着一張臉對他，還真是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
“行了，穿衣服給我走人，我忙！”
她推着他，可是他就是不撒手，靠在牀上悠悠然地箍着她的腰，擡手將她買回來的衣服往地上一扔：“不穿，質量太差了。”
她一滯，張着嘴想說話，之後還是嚥了下去，擡手開始扒他手指，可是他就是不撒手，任由她怎麼弄，蔣夢曦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程子昊你無不無聊啊，大清早跟我杆上，你是不是覺得沒我礙着你的眼覺得日子都無聊起來了？！”
她約了裝修工人今天裝修店面，可是程子昊不撒手，她連下牀都下不了，別提走出這個門了。
他看了她一眼，手鬆了鬆，蔣夢曦以爲他終於要放開自己了，結果她只是換了個姿勢。
男上女下，她寧願他剛纔沒動。
他的動作很快，一翻身直接就將她壓倒身下，她視線微微一動，才發現程子昊什麼都沒有穿，臉上微微一燙，連忙轉開視線：“你是不是——”
“想我放手？”
他突然開口，看着他眉眼輕鬆，褪去了往日的冷眼，莫名的多了幾分痞氣。
蔣夢曦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啊。”
手上突然一暖，大手覆上她一側的手，拉着移走：“我硬了。”
他神情自在，話落的同時蔣夢曦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手掌心一陣跳動的滾燙，她只覺得臉上又辣又燙，擡腿直接就將他踢下了牀：“混！”
媽蛋，四年不見，程子昊就像換了個人似得！
她將被子直接扔到他身上，跑出去一邊拿包包一邊換鞋子，沒等身後的人追出來，直接就逃了。
她不能和程子昊愉快地相處了！
她幾乎是跑着下樓梯的，擡手摸着自己的臉，燙得像是被辣椒水澆灌了一樣。
心跳得很快，腦子“嗡嗡嗡”的，走了一層樓就覺得視線都不怎麼清晰了，她只能扶着一旁的牆壁站了一會兒。等自己恢復過來，連忙衝下樓去攔公交車。
下午去接蔣勁的時候蔣勁還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了，不然怎麼好像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擡手拍了拍臉頰：“沒什麼，媽媽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醒得比較早。”
四年後的蔣勁不再是那個一年級的小學生了，雖然早熟，但是還是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怎麼樣子的，蔣夢曦離開的四年時間，他漸漸地也對大人們半知半解。
所以，看到王世傑的車子停在他們學校對面的時候，他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在認真地盯着紅綠燈的蔣夢曦：“媽媽？”
蔣夢曦盯着那紅綠燈有些走神，被自己兒子開口喊了一聲半會兒纔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剛好是綠燈，她連忙牽着蔣勁一邊擡腿一邊說道：“綠燈了，我們想過去再說。”
蔣勁抿了抿脣，他們兩個人剛走到馬路對面，王世傑已經走到他們跟前，擡手摸了摸蔣勁：“阿勁好，還記不記得王叔叔？”
蔣勁過幾天就要生日了，王世傑剛好那時候出差，就打算今天先請他吃個飯。
蔣勁點了點頭，開口應道：“王叔叔好，我記得你。”
他當然記得，蔣夢曦說他還在他小時候抱過他呢。
蔣夢曦低頭跟蔣勁解釋一番今天晚上爲什麼和王世傑一起吃飯：“王叔叔說你生日那天他不在a市，今天請你吃飯就當是給你提前慶祝。”
蔣勁的禮儀很好，聽完蔣夢曦的話就轉頭對着王世傑真誠地道着謝：“謝謝王叔叔。”
王世傑笑了笑，拿過一旁的禮物遞給他：“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王叔叔。”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她牽着蔣勁走在樓道里面，安靜得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
“媽媽。”
手被蔣勁拉了拉，她低頭看了一眼蔣勁：“怎麼了？”
她突然想起蔣勁在過馬路的時候似乎有話要和她說，但是過了馬路之後不知道怎麼又沒有說了。
“你會和王叔叔結婚嗎？”
他皺着眉，看着她神情嚴肅得很。
蔣夢曦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開口問的問題竟然是這個，突然之間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蔣勁的腦袋：“阿勁怎麼會覺得媽媽會和王叔叔結婚？”
蔣勁眉頭一凝，越發的困惑：“你和王叔叔這麼熟悉，難道不是在談戀愛嗎？談戀愛不是都是要結婚的嗎？”
蔣勁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每天從林丹丹口中聽到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故事，對戀愛兩個字唯一的認知就是男和女經常在一起，而且男的還對女的很好，很喜歡女方，女方也總會在男方面前忍不住地開心快樂。
他媽媽似乎在王叔叔面前，笑得最多了。
蔣夢曦看着蔣勁，臉上的笑意也收了：“媽媽和王叔叔是朋友，但是不是男女朋友，就是不是談戀愛，所以媽媽和王叔叔是不會結婚的。”
“可是——”
她眉頭微微一皺：“可是什麼？”
“可是爸爸說你要和王叔叔結婚了。”
蔣夢曦只覺得頭有些疼，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你爸爸亂說的。”
她覺得程子昊有病！
蔣勁滯了滯：“哦。”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屋子，蔣夢曦看着一米五幾的蔣勁，摸了摸臉頰，大概是到了x教育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