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後花岵迭領着那個獵人只進房門看了一眼,就叫下面的人收拾現場,隨即將太叔攻帶了回來。太叔攻現在還處在極度興奮的狀態,對比先前那隻鴨子的症狀,他還要繼續H一個晚上。
雖然這次實習任務在完成的過程中出了點意外,但這並不影響楊妤思的心情,她是師叔祖的實習生,她完成任務質量的好壞不會影響到花岵迭的名聲。
雖然是撿了個便宜,可知道真相的只有她,她不說,誰會知道?
得意地抿嘴微笑,她等着花岵迭做最後的評估。
“那東西是怎麼獵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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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楊妤思皺着眉頭,做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模樣,“就是摸了太叔攻幾下,太叔攻就神智不清,欲仙欲死地H了起來。”
“你怎麼動手的?”
“我當時躲在房間的酒櫃後面,他們倆進去後,就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攻已經準備動手了,伸到後腰的手只伸了一半就停了下來,那東西出手比攻快,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迷惑了他。在他神智陷入亢奮的時候,那東西進入了獵食狀態。”
“觀察得很仔細。”說話的一直是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獵人,花岵迭自始至終都坐在一旁打着摺扇,臉上掛着淡雅的微笑,溫潤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楊妤思“呵呵”乾笑了兩聲,廢話,她一直躲在通風口,看得比誰都仔細,如果不是爲了做任務彙報,誰願意躲在那麼骯髒的地方。
清了清嗓子,她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它的食物是什麼,但我看見它朝太叔攻靠了過去,就像……是要親他,直覺告訴我,它要動手了。”
“然後呢?”花岵迭終於搖着摺扇接過了話茬。
“然後我就跳了出去,抽出砍刀,這麼一劈,它的腦袋就落地了。”
說到興奮處,楊妤思激動地站了起來,徒手做了一個橫向砍頭的動作,比劃着當時的情況。眼角瞄到花岵迭似笑非笑地點頭,她有點摸不着情況了,不知道這隻蝴蝶相信她的話沒有,他不明確表個態,她心裡不踏實。
“這次你表現得很好,我會如實寫在報告上。”花岵迭收起手裡的摺扇,指着客廳大門說道,“豆豆,去開門。”
嗯?
被點名的楊妤思狐疑地起身,打開房門朝外一看,一埋着腦袋的男子提着旅行包順着屋前的碎石路走了過來。楊妤思心裡雖然奇怪那隻蝴蝶怎麼未卜先知知道有客人到訪,還是嘴角上翹,準備賣個乖打招呼,卻見男子擡頭直勾勾地看着她。
楊妤思心裡一緊,苦巴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是吧?
雖然只看了一眼,但她記住了這雙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沒有一點溫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閃亮閃亮,如星子般璀璨,似冰霜般清冽。
她下意識地退後半步,右手扶着門框,身體擋在門口,本能地阻止着危險入侵,半眯着雙眼,用審視獵物般的目光看着對面的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估摸與她三哥、四哥差不多大的歲數,臉上的線條剛毅卻不生硬,五官深邃,完美到恰到好處的搭配,拼湊出一張人神共憤的臉,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冷漠氣息,背光而站。鷹一般的眼睛有着桀驁不馴的犀利,與年
齡不相符的沉穩,薄脣微噙,嘴角含着一絲玩味的笑容,透着點壞壞的味道,下顎微揚,劃出一道孤傲的弧。
如果說花岵迭是狡猾的狐狸,那麼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犀利的老鷹,用與生俱來的張揚與凜冽,睥睨腳下的衆生。
楊妤思嚥了咽口水,難得勇敢地與男子對視。
再怎麼害怕,她也不能讓這個男人進屋,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會壞了她的事。
“豆豆,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泡兩杯茶。”就在她用眼神威脅男子快點離開的時候,花岵迭欠扁的聲音從屋內傳了過來。
楊妤思惡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是警告,也是威脅,身體朝旁挪了半寸,轉身,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了廚房。氣呼呼地泡了四杯茶,她用托盤將茶端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待那三人各自端了一杯之後,她拿起了最後一杯,湊到鼻下,嗅着淡淡的茶清香,豎着耳朵聽着三人的談話。
“你回來得正好,”花岵迭衝男子笑了笑,將實習報告遞到他面前,“這次的實習任務兩人完成得不錯,特別是豆豆,喏,你看看。中間的經過真是驚險萬分,還好豆豆出手乾淨、利落,一擊即中。”
楊妤思滿頭黑線地看着一聲不吭的男子,他比誰都清楚當時的情況,只要他一搖頭,她所有的努力——爬通風道的努力,藏在通風口躲避危險的努力,事後諸葛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她緊張地看着男子,解析着他的每一個動作,心裡卻在咒罵花蝴蝶:她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很漂亮,她知道,可那傢伙有什麼好顯擺的,她是師叔祖的實習生,要顯擺也是師叔祖顯擺,這傢伙犯得着逢人就說嗎?
“獵人”是件苦差事,大家都不容易,何苦互相爲難?
男子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揚,垂着眼簾掃了一眼眼前的A4紙張,淡淡地說道,“手法很乾淨,做得利索。”
嗯?
楊妤思瞪大眼睛瞅着神秘男子,她從不認爲自己的RP好到了可以讓陌生人將自己的成果拱手相讓,她的腦袋上沒頂着亮閃閃的光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警惕地眯了眯眼,她等着男子把話說話。
他只要敢拆穿她,她立刻拿手裡的茶水潑他!
意外的,男子並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慢慢將手裡的茶端到嘴邊抿了兩口,神情舒坦地品着茶。
花岵迭揶揄地笑道,“你從不帶實習生,既然帶了,那就絕對是皇家獵人當中最好的,這下你得意了吧。”
楊妤思雙手捧着茶,看着淡綠色的水面出神。
等等!
花蝴蝶剛纔說的什麼?
驀地擡眼,迎上花岵迭似有所指的眼神,楊妤思後背一凜,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
顫巍巍地轉過視線,看着旁若無人,慢悠悠品茶的男子,她無法相信眼前這貨就是師叔祖,傳說中的“黑山老妖”,綽號叫“閻王”的傢伙!
爲毛這麼重要的信息從沒有人告訴她!
“師叔祖”這麼有重量的人物不是應該七老八十了嗎,再不成,也應該與她父親差不多吧?
眼前這貨頂多二十二、三,怎麼可能坐在那麼有分量的位置上?
想他當初衝進包間的氣勢,這貨打獵時絕對是衝在最前面,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擠的熱血青年,這樣,誰在後面罩着她?
憤恨地看着躺在沙發上如坐雲端的太叔攻,她回憶起在畢業典禮上這小子糾結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言語……
她被騙了!
大徹大悟後的楊妤思怨念了,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時期,先不說打獵的時候要跟在他後面上竄下跳疲於奔命,沒準師叔祖還會沒事找事,插手別的獵人的工作,作爲他帶的實習生,是不是意味着她必須跟在後面墊背?
不帶這樣玩命的!
她不過是想找個大人物靠一靠,平安度過三年回辦公室,她的小命是要留在空調房裡吹冷氣,吃零食的!
怨念地瞪了一眼傻呼呼的太叔攻,她將杯裡的茶喝了個底兒朝天。
“既然你也覺得滿意,那成績的評估我就A+了?”花岵迭問着顏魍。
“這麼好的成績,你覺得不能A+嗎?”
顏魍似笑非笑地瞟了花岵迭一眼,陰鷙的目光最後落在了他的紅色長袍上,眉梢微蹙。
“那個,”花岵迭狗腿地笑了笑,扯着長袍說道,“纔回家,還沒來得及換。”
在“紙醉金迷”的時候顏魍就警告過他,他回家逗楊妤思逗得太得意,忘記換衣服了。顏魍最看不慣他老鴇的打扮,雖然他並不怕這傢伙發飆,可被一雙吃人的眼睛瞪上一瞪,心裡還是免不了要哆嗦一下。
顏魍放下茶杯朝樓上走去,輕飄飄的聲音從衆人頭頂飄了過來,“旅行包裡有幾件髒衣服,只能手洗,很貴的,當心別洗壞了。”
嗯?
楊妤思擡頭,不明狀況地四處瞅了兩眼,見花岵迭與不知道名字的獵人皆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着自己,眼神揶揄,突然醒悟,剛纔那番話是對她說的,她是師叔祖帶的實習生,要伺候他的生活起居,這也就意味着,她從此過上了實習生兼洗衣、打掃、作飯、刷馬桶於一身的全能粗使丫鬟的日子。
“豆豆,別說學長沒好心提醒你,”花岵迭尖着聲音,做作地說道,“你別想在師叔祖的衣服上做手腳,真的弄破了一點,後面有更苦的日子等着你。比如半夜三更要你去殺幾個吸血鬼啦,沒事的時候捉幾隻狼人回來玩玩啦,又或者讓你與食人魔比比誰的胃口好啦,你可要想清楚了。”
楊妤思嚥了咽口水,見那不知道名字的獵人一臉的肅穆,隨着花岵迭的每一句話,他的眼神便凜冽一分,臉色也愈加古怪,很有“過來人”的味道,她不由得對花岵迭的話認真起來。這傢伙還不是“實習生”都被這樣蹂躪,她頂着“實習生”的帽子,那還不是名正言順地被折磨?
想了想,她自動放棄了搞小動作的想法。
報復什麼的,還是要在最陰暗的地方,以最不起眼的方式慢慢進行。
楊妤思突然想到還有最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擡眼看着花岵迭,問道,“蝴蝶,我打獵打回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現在纔想起來,你的記憶力真是夠發散的。”
儘管花岵迭說得很委婉,但楊妤思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促狹,齜了齜牙,她目光切切地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