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神色凝重地回到小樓,顏魍見大家的模樣疲倦且狼狽,而太叔攻又……以十分詭異的姿勢四腳着地行走,如豹子一般貼在楊妤思腿邊,釋放着犀利的獸性,比起秦受……
他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始終跟在太叔攻身後,小心、謹慎地縮着脖子,標準狗腿模樣的秦受,心裡嘀咕着:怎麼出去兩個小時,回來就成了這般……有點讓人琢磨不透的局面。
迎上他詢問的眼神,楊妤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右手一擡,大拇指朝外指着身後的花岵迭,用一副幸災樂禍加促狹的調調說道:“問他。”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帶着一人一獸回到臥室。
指着牀邊的沙發,示意秦受到上面去,然後自己半躺在牀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太叔攻縱身一躍就跳上了牀,匍匐着身體,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在原地轉了幾圈,緊挨着她趴下,將身體蜷成一團。
楊妤思一下一下撫着太叔攻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攻,沒事了,這裡很安全,你自己乖乖睡一覺,晚飯我做好吃的給你。”
太叔攻嗚咽了一下,像是作出了迴應,吧嗒了兩下嘴,閉上了眼睛。
楊妤思看着太叔攻的模樣,鬱悶地嘆了口氣,一般情況下,如果只是單純的暈血,他會昏迷24小時,可如果是進入遊歷狀態,情況好的話48小時就可以恢復,正常也就72小時的極限,可如果遇到點意外……
哀怨地抽了口氣,她衝秦受小聲說道:“我去洗澡,你守在這裡,別輕易靠近,知道嗎?”
見秦受點頭,她走進了衛生間,十多分鐘後,煥然一新地走了出來,吹乾頭髮,她突然對着鏡子面目猙獰地笑了,小肩得瑟地抖動。這個時候花岵迭也該洗完澡,換了內褲了,現在她要去看看他的反應。
樓下客廳裡幾個導師坐在沙發上,對面坐着蔫耷耷的沙蓉芷。想是花岵迭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做了彙報,顏魍的臉色比平時更黑了幾分,見着楊妤思,衝她揚了揚下顎,示意她坐過去。
楊妤思想了想,主動坐到花岵迭身邊,有意無意朝他靠了靠。
花岵迭依舊是平日裡風情萬種的模樣,癱坐在沙發上,手臂張開,搭在沙發靠背上,微埋着頭。額前的碎髮帶着水珠垂下,看不到他的眉眼,卻輕易被他的妖嬈誘惑,秀挺的鼻子從發隙間探出,如雨後春筍般讓人垂涎。薄脣微噙,似笑非笑地朝上翹,弧度完美地勾勒出不羈的笑,眼波瀲灩,神秘且蠱惑。他身上熱乎乎的,散發着沐浴香波的味道。
楊妤思抽着鼻子嗅了嗅,咦,還是熏衣草的味道,清淡中有股濃郁的花清新,有點沖鼻子,可被刺激的嗅覺彷彿中了魔一般,尋着那絲飄忽不定的香味四處遊走,心裡的某根弦被輕輕撩動,捨不得……回頭。
切,洗個澡也這麼騷包,他還真是慾求不滿。
想着等會兒花岵迭的持久反應,楊妤思抿嘴偷笑。
顏魍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視線繼續對衆人說道:“你們剛進學校的時候,學的第一個規矩是什麼?”
“是……彼此相親相愛,互相幫助,不
能因爲私人恩怨將同伴置於危險之中。”沙蓉芷的聲音很小,語氣當中卻透着濃烈的不甘。
顏魍突然擡頭,目光犀利地看着她,“直到現在你都不知悔改,‘獵人’內訌,丟獵物是小事,丟了性命你賠?還是你們沙家賠?沒這份度量和容忍就別選擇做獵人。堪柳,”他轉過目光對堪柳說道,“你去沙家的時候問清楚,他們沙家準備了多少撫卹金,可以賠多少獵人的命,再問問他們家家底夠不夠。”
顏魍的聲音始終不大,語速也平穩,可不知爲什麼,每一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都帶了千斤重量,沙蓉芷終於擔心午飯後回到沙家,她怎麼向家人交代。想起祖父從小對自己的囑咐,想起家族大業,父親對自己的叮嚀……
她突然害怕了。
要是楊家的人藉此機會暗中調查的話……
不,不會的!
她自我安慰道,在外人眼裡她不過是和楊妤思不和,根本就是小女生之間的矛盾,他們不會起疑心,祖父與父親行事謹慎,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跡。
鬆了口氣,她垂着眼簾神情自若地看着腳尖,嘴角甚至還浮現了一絲微笑。
她臉上的變化自然沒逃過楊妤思的眼睛,輕聲哼了哼,楊妤思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花岵迭身上,從現在開始,24小時內他纔是主角。
彷彿是印證了楊妤思的詛咒,她的小心思還在腦袋裡旋轉,花岵迭就抽回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揉了揉鼻子,垂着的眼簾不易察覺地緊了緊。
就是這個!
楊妤思決定添把火,朝花岵迭靠了過去,天真地問道:“蝴蝶,你把楊皓軒留在那座山上真的沒問題?”
先前訓練太叔攻的時候,花岵迭分配了額外的訓練任務給楊皓軒,叫他訓練完了自己回小樓,所以太叔攻出事後也沒同他招呼,一行人先回來了。
“沒事。”
花岵迭埋着頭,微微變調的聲音從他牙縫裡擠了出來,稍顯急促的呼吸加上慢慢泛起潮紅的臉頰,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彆扭,他夾住雙腿,收回兩隻手,想了想,他將雙手插進了大腿、縫隙。
不是吧,他就在這裡解決?
果然……夠豪放!
楊妤思吃驚地看着因爲某種慾望的隱忍而逐漸變得煩躁的花岵迭。等着顏魍揮手,衆人散場,堪柳帶着沙蓉芷回沙家的時候,她伸手攔住了準備起身的花岵迭。
“你要做什麼?”每說一個字都花費了花岵迭爲數不多的隱忍,此時他已經明白自己中招了,微眯了一雙桃花眼,眼底刻意壓制的五彩斑斕緩緩流動,流光溢彩中,帶着強烈的慾望和極度的剋制,矛盾中理智與獸慾摻雜在一起的誘惑。
“不做什麼,就是關心你一下,我看你……”楊妤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嘖嘖搖頭說道,“情況似乎不好,蝴蝶,要不要叫師叔祖幫你看看?”
在她的YY中,秦受和太叔攻是一對,花蝴蝶和師叔祖是一對,幫着幫着,說不定就有少兒不宜的畫面出現。熱血澎湃中,她興奮地吸回嘴邊的口水。
“豆豆,這……是你做的吧?”
早以想明白的花岵迭邪魅一笑,笑聲才一跳出他的薄脣,就帶走了他身上的僵硬與剋制,他恢復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妖嬈狐媚,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帶上了萬種風情。
楊妤思眼神跟着閃了閃,摒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迎上他的眼睛。
旖旎氤氳中,花岵迭伸手,勾住了楊妤思的下顎,輕啓薄脣,一股淡淡的熏衣草味道拂在她的小臉上。
“我記得……”花岵迭的聲音喑啞,如大提琴般低沉,琴絃一撥,迴音縈繞,“你那次就是這樣……暗示我的。”
楊妤思在心裡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掛着嬌媚的微笑,你就得瑟吧,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哭。
“我怎麼暗示你的並不重要,現在……你的感覺怎樣?”
她眯着眼睛,媚眼如絲地看着花岵迭,青澀的小臉有不輸成人的柔媚,一顰一笑,皆是誘惑。
花岵迭喉結一動,艱難地嚥下口水,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就連呼吸都帶着無法控制的灼熱。吸了口氣,他脣邊的笑容更甚,“怎麼,怕我拒絕你,所以連‘惑’都用上了。”
楊妤思淡淡一笑,眸子如星子般清冽,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花岵迭聲音嘶啞地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每個獵人在學校都會經過春、藥的測試,一是讓他們學會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以免在遇到類似淫妖這類異種時輕易中着,二是還是讓我們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作爲獵人,可能在任何場所臥底,要是在夜店聽牆角監視獵物,更要集中精神,否則,到時慢一秒,失去的不僅僅是優勢,還有可能是性命。”
楊妤思慢慢地眨了眨眼,示意他說得沒錯。
每個獵人在畢業前,都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應付各種情況,以花蝴蝶的能力這種藥不過是小意思,幾分鐘之後就沒事了,不過……
陰惻惻地笑了笑,她貼近了花岵迭。
鼻尖下幽幽的香味讓花岵迭恍惚,輕咬了一下舌尖,他故作輕鬆地笑道:“怎麼,迫不及待了?”
“有點,”楊妤思老實點頭,不懷好意地說道,“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下,我媽媽是女巫。”
“然後呢?”
輕鬆調調的後面,花岵迭的心猛地一提一沉,重重壓在他的胸口,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
“所以我對配藥什麼的,還是略懂一二,一般的‘惑’或許憑你的意念,控制不了你十分鐘,只是這個……”她的視線曖昧地往花岵迭下身瞅去,最後停在某個類似帳篷的地方眼角一彎,“我保證,你會24小時堅挺,相信我,我絕對有這技術。”
“豆豆,你……”
花岵迭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個字,先前還五彩斑斕的眼底驀地收緊,一雙漆黑的眸子惡狠狠地瞪着楊妤思,臉上的妖嬈瞬間化成煞氣。
“怎麼,怕了,你不是很有本事嗎?”
楊妤思不怕死地將雙手擡了起來,勾着花岵迭的脖子,踮着腳尖,腦袋緩緩朝他靠近,鼻尖才着花岵迭的鼻尖時,她停了下來,最後一桶油,她澆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