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妤思期期艾艾地撇了撇嘴,走到牀邊,見牀頭櫃上已經放了一個保溫桶,鬼使神差地,她將自己手裡的保溫桶朝身後挪了挪。
“豆豆,我的晚飯呢?”楊皓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先前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彷彿是幻覺一般不復存在,他笑眯眯地朝她伸出了手。
“皓軒,來嚐嚐我的手藝。”嫵媚女子自動忽略了楊妤思等人的存在,將粥從保溫桶裡倒進瓷碗,雙手遞到楊皓軒面前,作勢要喂他。
感覺太叔攻似乎輕輕拽了自己一下,楊妤思猶豫着是不是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這對情侶,卻不想她的腳尖還未轉過去,楊皓軒就自己撐了起來,從她身後搶走了保溫桶,嗔怪地說道:“豆豆,你什麼時候這麼彆扭了,東西帶來了也不給我。”
“可是……”
明顯感覺到嫵媚女子的殺氣,楊妤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是自己想留下,是那小子不解風情,她也沒辦法。
太叔攻見狀忙幫着楊皓軒將粥盛到了碗裡,遞到他面前。
嫵媚女子朝一邊側了側身子,似乎是在給太叔攻讓路,卻偏偏正好站在了楊妤思面前。她雙手抱在胸前仔細打量着對面的人,嘴角噙着一絲輕蔑的微笑。
楊妤思知道這種表情代表什麼,教科書上寫地很清楚,這是女子吃醋時的模樣,當下心裡納悶了,她什麼時候摻和進這麼複雜的事情裡了?
“你就是皓軒常提起的貴妃?果然是一身貴氣,怪不得在獵人界橫行霸道,沒人敢吱聲。模樣是不錯,只是……嘖嘖嘖,”女子惋惜地搖頭,“身量還未長開,曲線是有,可惜差了一點點,得再過個兩、三年才能長開,到時……”
楊妤思白了她兩眼,她今天心情好,不想與無謂的人計較,黑着一張臉看向楊皓軒,“你快點吃,我們趕時間回去吃飯,今天受受在醫院陪你,你自己警覺點。”
“就派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黃毛小子在這裡守着?”不等楊皓軒答話,嫵媚女子不屑地指着秦受說道,“就他這副身板,要是有什麼意外,他怎麼保護皓軒?皓軒就是因爲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纔會受傷!”
回頭,沒給楊皓軒任何反駁的機會,她振振有辭地說道:“我不管,我要留下來陪你。”
“夠了!”
楊皓軒的隱忍終於達到極限,雙眸一緊,他目光陰鷙地看着嫵媚的女子,“別以爲我不會對你動手,我說過,別試圖挑釁我的底線,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楊皓軒突然陰霾的話讓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究竟是爲什麼。
嫵媚女子憤恨地咬牙,吸了幾口氣,重新調整好呼吸後將右手遞到楊妤思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好,我叫伯莎,是皓軒的朋友。”
楊妤思禮節性地伸手握了上去,纔剛一挨着伯莎的手指,她就蹙起了眉頭,她是……
“被你發現了?”伯莎促狹地笑道,“你不像皓軒說地那般柔弱,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很……”
伯莎停了下來,上身前傾,湊到楊妤思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就連高級獵
人也沒有這麼敏銳的感官,你可不像傳說中的那般不、學、無、術。”
她把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揶揄的語氣裡盡是嘲諷。
“啪。”
衆人還未回神,楊皓軒手裡的不鏽鋼湯匙已經從背後刺進了伯莎的身體,殷紅的血液頓時浸紅了外套。
在太叔攻與秦受略顯震驚的目光中,伯莎反手,從身後將湯匙抽出,哀怨地看了楊皓軒一眼,“你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幹嘛發這麼大的火,生氣對你身體不好,你受了傷,要好好調理纔是。”
說完,她輕佻地睨了楊妤思一眼,不懷好意地哼了一聲才慢慢離開。
“豆豆……”楊皓軒心虛地看着楊妤思。
“背後給人一刀可不是君子所爲,她是女巫嗎?傷口竟然可以自動痊癒。你小子,什麼時候勾搭上了成熟御姐?”太叔攻拿胳膊肘蹭了蹭楊皓軒的肩頭,語氣極盡調侃,心裡卻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確定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還是會屬於自己,整個人異常輕鬆。
“她不是……”楊皓軒將目光轉向楊妤思,忙不迭地解釋道,“豆豆,你別誤會,我和她沒什麼,我、我壓根就沒那個意思。”
“還說沒有?”太叔攻立刻黑了臉,似乎是卯足了勁兒要把他們湊成一對兒,慫恿道,”你別解釋了,我們看得很清楚,雖說歲數相差大了點,可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要不,讓豆豆幫你說幾句好話,楊伯伯一定會答應的。”
“你知道什麼!”楊皓軒急了,顧不得胸口上的傷,一巴掌推開太叔攻,欲掀開被子從牀上跳下來。
“你,怎麼會和吸血鬼在一起?”
楊妤思輕飄飄的聲音讓太叔攻和秦受心裡一緊,目瞪口呆地看着楊皓軒。
吸血鬼和狼人是夙敵,秦受的臉色自然十分難看,如果不是他現在身份高貴——好歹他也是楊妤思的寵物,他早就追上去咬破那個人的喉嚨。
“皓軒,這是怎麼回事?獵人把異種當寵物養是一回事,你與吸血鬼在一起是另一回事,你該不是……”
“你他媽的在想什麼!”楊皓軒急了,一聲怒吼打斷了太叔攻的話,或許是他那一嗓子中氣太足,震地他的胸口微微泛疼。捂着肋骨喘息了兩下,他把目光轉向了楊妤思。
“豆豆,不是那樣的,我和她沒什麼,我不會忘記獵人的職責。”
“那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我可不希望父親親手把你送上不歸路。”
楊妤思臉上的表情出奇地凝重,作爲四大元老家族,楊睿青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族人與獵物爲伍,在“清道夫”誅殺楊皓軒前,他會自己動手了結了楊皓軒的命。
而看楊皓軒與伯莎熟絡的模樣,兩人一定有故事發生,可獵人和獵物之間別說愛情了,連友誼都不允許存在,就算是她,也幫不了楊皓軒。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楊皓軒是真的急了,“蹭”的一下跳下了牀,扯到傷口,痛地他皺了皺眉。
楊妤思見狀無奈地搖頭,“慌什麼慌,躺回去慢慢說。”
說完,她回頭衝秦受揚了揚下顎
,後者會意,走到門邊左右看了一眼,輕輕將房門帶上。
“上半年我和三哥接了任務,到煉獄島去剿滅一支吸血鬼和始祖。”
“就是她?”
楊皓軒點頭,“她是那支裡的一個小嘍羅,在行動中幫了我們不少忙。”
“她爲什麼要幫你們?”楊妤思當下就黑了臉,聯想到想攀上楊家的那些女獵人,總是會走“曲線救國”的路線,先與楊皓軒接近,企圖以他爲跳板接近她那幾個哥哥,那隻吸血鬼該不是……對她三哥有意思吧?
看樣子伯莎還沒成功,她是不是給三哥發個郵件提醒他注意下,該說清楚的就早點說清楚,否則被老爸誤會了……
她這邊還在腹誹,那邊楊皓軒繼續說道:“伯莎被同類排擠,失去了‘爸爸’的歡心,我們上島的時候,族人正準備對她施死刑。因爲我們的突然介入,打斷了行刑,她便成了我們的幫手,不僅將島上的地形告訴了我們,還給了我們一份名單,所以我們的任務纔會順利完成。”
楊妤思點頭,楊皓軒說的那次任務她知道,當時三哥抽了四個分隊的獵人,完勝煉獄島上的吸血鬼,連同他們的“爸爸”一起剿滅——某支派的吸血鬼對轉換他們的吸血鬼的尊稱,有點認祖歸宗的意思在裡面。
父親對這次任務異常滿意,戰鬥中的獵人零死亡率。
“父親知道你們留了一個嗎?”
“他知道的,當時我和三哥請示了他的意思。本來按照程序,伯莎也應該被誅殺的,可父親說念在她有功,而且伯莎從未傷害過人類,她只偷醫院裡的血袋,所以父親允許她以‘保釋者’的身份存在,每週要向對她負責的獵人報道,做彙報。”
楊妤思點頭,這種人性化的策略還是她父親排出衆人的異議提倡實施的,雖然還在試運行階段,但效果不錯。有些“棄暗投明”的獵物還做了他們的線人,以消息賺取生活費。
“你是她的‘保釋官’?”
“當然不是,”楊皓軒搖頭,“我打獵還忙不過來呢,哪有閒工夫做‘保釋官’,誰知道她跟着我幹嘛。”
楊妤思玩味地看着他,“她經常跟着你?”
楊皓軒老實地點頭,“經常在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插一腳,莫名其妙。”
楊妤思眯了眯眼,湊到楊皓軒面前,一字一頓地問道:“老實交代,她是對你有意思,還是對三哥?”
“應該是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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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皓軒的話讓楊妤思與太叔攻同時鬆了口氣。
楊妤思想的是,只要伯莎不是對楊家的幾個哥哥有意思,那就不關她的事,伯莎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反正楊皓軒是打不死的小強,多增加點與異性接觸的機會也不錯,就當是積攢經驗。
而太叔攻琢磨的是,這下楊皓軒徹底沒資格與他爭楊妤思了。
彷彿是猜到了這兩人的心思,楊皓軒不甘心地說道:“豆豆,不管她怎麼想的,我沒那意思。”
“我知道,”楊妤思無所謂地點頭,“你有沒有那個意思,你自己看着辦,快點把粥喝了,我們還要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