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終於知道事態嚴重性的伯莎,驚恐地問道。
“怎樣,是不是很害怕,那種知道自己會死,還得看着自己去死的恐懼是不是一點點蔓延進了你的骨髓,讓你渾身發冷,等死的恐懼,是不是……很折磨你?”
楊妤思突然陰鷙的語調讓伯莎心裡一緊,她彷彿看怪物一般看着楊妤思,良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道,“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吧?楊家最陰險的那個……應該是你!裝作不學無術的模樣,其實心思最重的就是你。”
“哪有?你看錯了。”楊妤思做作地擺了擺手。
“這纔是真正的你,冷血、陰鷙,和你的師叔祖真是絕配,這也難怪,從下面爬上來的,有幾個會有感情?”
“你還知道些什麼?”楊妤思突然沉了臉,與楊慶博一前一後,將伯莎夾在中間。
“你猜。”伯莎頗有豁出去的架勢,臉上帶了笑。
楊慶博站在伯莎身後,手裡的短劍抵着她腰,陰森地說道:“我勸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這樣會死地比較痛快,否則……”
“威脅我?”伯莎輕蔑地笑道,“我已經死過兩次,一次是轉化成吸血鬼,一次是在你們的審覈部,也不差這次了。”
楊妤思半眯起了眼睛,仔細端詳伯莎的表情,她臉上的決絕不像是兒戲。
楊慶博也猶豫了,目光躍過伯莎的後背,偷偷衝楊妤思使着眼色。
“怎麼,不敢下手了?”手裡有了談判資本的伯莎氣勢囂張起來,索性雙手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說道,“你想知道什麼,用你的身體來換,我看……先從你的右手開始,第一個問題用你的右手換,第二個問題用你的左手換,然後是你的腿,你想問就要趕快,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多。”
伯莎身體上傷口的出血量情況越來越嚴重,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一具乾屍,就像……她曾經吸乾血液的人類那樣。
“你還是這麼愚蠢,”楊妤思失望地搖頭,“知道這些事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我不一定要從你這裡打探消息。再說,你是的我的手下敗將,我犯得着從你嘴裡套消息嗎?”
“你……”伯莎心裡一緊,追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與地獄的關係嗎?難道你不想知道顏魍身上會發生什麼事嗎?”
楊妤思突然收回手裡的劍,十分安靜地看着伯莎,就在後者心虛地眨眼時,她笑道:“比起這些事,我更想知道誰讓你起死回生,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就是讓你找我報仇?他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還讓你送死,你是嫌自己沒死夠呢,還是嫌活得太沒激情,所以想自娛自樂?”
搖了搖頭,她衝楊慶博噘了噘嘴,後者會意,牽着她的手繼續朝前。
“等等,你就不想知道這些事了?”伯莎不甘心地追問。
楊妤思一邊朝前走,一邊朝身後的人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這些我自己會查,你……慢慢等死吧。”
伯莎不甘心地咬牙,想
再發起新一輪的進攻,卻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開始加速擴散,她驚訝地張大了嘴,看着手臂上那些先前還只是很淺的傷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加深,然後腐爛,最後露出了森森白骨。
這還沒完,腐蝕並沒有停止,那截露出的白骨在伯莎眼裡慢慢化成灰燼!
伯莎已經驚訝地無法發出聲響,彷彿感覺不到那噬骨的疼痛一般,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體的其他部分也漸漸消失。彷彿是用橡皮擦擦掉一般,她逐漸“縮小”
“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密林裡瀰漫,驚地一羣烏鴉朝天空飛去。
楊慶博牽着楊妤思的小手走出密林,沿着唯一的路朝前走。期間偷偷睨了她幾眼,見她埋着腦袋,神色凝重的模樣,楊慶博沒話找話地說道:“豆豆,你藏地很深啊,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有本事,你這樣的身手,連老三對付起來都很吃力呢,你這丫頭,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你早就知道吧?”楊妤思陰鷙的聲音裡透着濃烈的殺氣。
“喲,你的氣還沒消啊,都用在二哥身上了。”楊慶博誇張地瞪大了眼睛。
楊妤思索性停下了腳步,目光不善地看着楊慶博,“你早就知道手鍊的事,也知道師叔祖身上的秘密,你一步步將我帶向這裡,是你想試探我什麼,還是你想借助手鍊的力量做點什麼?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在這裡,我隨便指個方向就能將我們帶出困境,我纔不相信我的人品突然好到爆棚,一定是因爲手鍊的關係。”
楊慶博不自然地眨了眨眼,“你是我妹妹,我能試探你什麼。”
“是嗎,那如果我是從下面爬上來的呢?”楊妤思指了指腳下。
“是或不是,我們拿到禁書不就知道了嗎?”
楊妤思不置可否地看着楊慶博,良久,憤恨地甩開他的手,自己朝前走去。
楊慶博無奈地搖了搖頭,認命地跟在她身後。
此後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可彼此之間的氣氛卻變了,那道若有似無的隔膜橫亙在兩人中間,疏離切淡漠。
楊慶博偷偷看了楊妤思一眼,見她黑着一張臉,真的生氣了,他索性一把將楊妤思攬在懷裡,“怎麼,真的生氣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等着吧,我自己挖。”
楊妤思不再搭理楊慶博,直到走到一扇與衆不同的大門前才慢慢停了下來。
說她與衆不同,是因爲這扇門只有門框,門的另一邊一片漆黑,單憑肉眼無法看清楚裡面究竟有什麼。
楊妤思冷哼一聲,眼神揶揄地看着楊慶博。
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扇門,以她比指南針還準的方向感,這裡就是整個封印室的中央位置。
朝周圍看了一眼,她奇怪地問道,“我們好象沒遇到什麼麻煩就到了這裡,那幾個沒事吧?”
“你說呢?”楊慶博好笑地說道,“因爲你的緣故,我們一路上基本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可你要知道這是封印室,裡面的東西個個都很棘手,知道爲
什麼只是把它們封印卻不直接誅殺他們嗎?”
見楊妤思搖頭,他接着說道:“因爲無法誅殺。”
“爲什麼?”
楊妤思奇怪了,每種生物都可以被誅殺,或者砍頭,或者挖心,即使遇到麻煩點的,獵人女巫也會用特殊的方法將其徹底毀滅,不可能無法誅殺。
楊慶博無辜地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沒遇到這些生物,可他們會。”
楊妤思心裡一緊,連忙問道:“他們會不會有事?”
“自求多福吧,走了,我們進去。”
望着楊慶博的背影,楊妤思陰沉的緊眼,這樣不顧其他獵人死活的楊慶博,真的是自己的二哥嗎?
楊妤思原本以爲進入這扇怪異的門會很麻煩,卻沒想到他們竟然一點阻撓都沒有就跨過了門。
四周的漆黑讓楊妤思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不是單純的黑色,她總覺得這樣的黑色裡多了點東西,說不上那是什麼,可在這樣的黑色裡楊妤思竟然覺得十分安心。
怎麼會這樣?
之前的種種猜測一一浮現,楊妤思討厭這種莫名的感覺,鬆開了楊慶博的手,她試探着朝前走了兩步。
手鍊的溫度驟然升高,牽扯着楊妤思本就紊亂的思緒,下意識地甩了甩手,手腕處的灼熱依舊,卻不像前幾次那般高到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略微比體溫高的時候,手鍊停止了升溫。
周圍的氣流漸漸改變,以楊妤思爲中心,一股力量由內朝外擠壓,排斥着周圍的一切,在擠壓力的作用下,黑色逐漸變淡,直到最後的清澈。
楊妤思原地轉了一圈,看着身後的楊慶博。
因爲巨大的擠壓力,楊慶博爲了不被排斥出去,整個身體全蹲在了地上,將短劍深深插進了地裡,勉強穩住了身體。
排斥力消失後,楊慶博試探着站了起來。
這……就是伊甸園?
楊妤思神色古怪地看着周圍的景色,這與在聖經裡的描述完全就是兩樣。
是誰說這裡地上撒滿金子、珍珠、紅瑪瑙,各種樹木從地裡長出來,開滿各種奇花異卉,非常好看;樹上的果子還可以作爲食物,園子當中還有生命樹和分別善惡樹。
金子呢?
珍珠、紅瑪瑙呢?
那些奇花異卉和樹呢?
它們在什麼地方?
是誰說河水在園中淙淙流淌,滋潤大地?
河呢?
在什麼地方?
又是誰說這裡有夏娃、亞當的?
眼前這個連棵雜草都沒有的荒蕪大地是什麼,啊,是什麼?
楊妤思心裡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回頭,惡狠狠地瞪着身後一臉無辜的楊慶博。
“豆豆,你也不用這樣看着我,傳言和現實總是有差別的,而且這個‘伊甸園’又不是上帝造給亞當的那個伊甸園,這是獵人女巫放禁書的地方,自然要猙獰一點,才符合它的身份。”
楊妤思白了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