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走來兩位年輕的小夥,身上還帶着傷,手中擡着一位昏迷的老人,匆匆趕來,對着藥鋪裡的大夫喊道:“大夫,快救救我爺爺,他快不行了!”
那位好心大夫趕緊將手上的活兒交給身邊的學徒,急忙走出藥鋪,看到老者滿身瘀痕,頭上還有血凝塊,心中大驚。
“快,趕緊擡進屋。”大夫見狀,這麼重的傷,心中十分沉重,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晚!“哎!”大夫心中悲嘆,對着屋內喊道:“快將煮好的布條拿出來!”大夫說完進屋取來藥箱。
屋內早已擠滿人,老人根本進不了屋子。
大夫見狀,對着一旁的病人說道:“你看過病的人,就到外面去休息,快給這位老人家騰出地來。”好幾個病人在家人的攙扶下,趕緊走出藥鋪。這時,一個大漢不滿地叫道:“我們也是病人,我們看病給錢,憑什麼讓我出去,要走你們走,我不走!”
大夫沒時間和他理會,對着其他人說道:“他不走就算了,你們再出去幾個人!”而那些沒錢付診金的人,老實地走出藥鋪,這纔給老人家騰出一塊空地,小火將老者放下。
大夫趕緊拿出剃刀,剃除老者頭上的長髮,將傷口暴露出來,這時,消毒布條已經送來,大夫趕緊用布條替老者擦洗傷口。與此同時,老者的頭上又流出鮮血,兩位年輕人頓時擔心起來,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老者炸開的頭皮下的顱骨。
大夫趕緊在老者頭皮上倒下一些止血散,看着碎裂的顱骨,其中還有腦漿溢出,搖了搖頭道:“這傷太重,我怕他熬不了多久!”大夫本想放棄救治,可是又不忍心,小心地將骨頭復位,清理傷口,再將頭皮縫上。大夫熟練地做完這些,朝着外面喊道:“來個人包紮!”他說完,看向兩個年輕說道:“你們還是將他擡回去,準備後事吧!”
但是藥鋪裡的夥計、學徒現在正忙着,無法抽出空,悅兒見狀,趕緊上前,用乾淨的布條,利索地將老者傷口包紮起來。大夫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悅兒,心中甚是欣慰,沒想到一個小娃也有惻隱之心。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爺爺吧!”一個小夥子拉住大夫哀求道。
“岑大夫,你快過來看看,又來了個骨折的病人!”一位學徒扶着一位病人,走進藥鋪,焦急地喊道。
“我馬上過來!”岑大夫答應了一聲,遺憾地看了一眼老者,背起藥箱,轉身離去。
“大夫,求你不要走,救救我爺爺!”小夥子無助地跪在地上,哀求道。
悅兒麻利地包紮完畢,看到苦苦哀求的小夥子,愛莫能助地說道:“你快起來,別爲難大夫,你看看這裡的病人,哪個不是等着岑大夫去救治,你不能太自私!”
小夥子憤怒地看着悅兒,卻發現四周還有十來號病人,等待診治,他頓時焉氣。心頭涌上一股絕望,趴在老者身上,悲慼地呼喚道:“爺爺,你醒醒,你醒醒呀!”小夥子叫了幾聲,見自家爺爺還在昏迷之中,頓時心中充滿怨氣,猛地站起身,嘴裡大喊:“何員外,你還我爺爺命來!”話畢,小夥子跑了出去!
“二弟!”另一個小夥見弟弟氣憤地跑開,說不準會做出什麼傻事,對着身邊的悅兒說道:“麻煩你照顧一下我爺爺,我去去就回!”說完,轉身向二弟追去。
“快將這個死人擡走,看到就心煩!”剛纔說話的大漢,再次說起話來。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同情心,老人家危在旦夕,你還嫌他煩,真沒有良心!”悅兒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大漢,走上前,一腳踢在大漢的腿上,罵道,“你也知道這裡騰不出地,還坐在地上,把腿伸直,刷流氓。不要以爲你給了錢看病,就可以任意妄爲,大不了老子把錢還你,立馬給老子滾,老子看到你也心煩!”
悅兒這一腳可是用足了十道力氣,大漢卻一聲不吭,沒有叫痛,反而用力地捶打自己的雙腿,大發脾氣:“我要你的臭錢有何用,難道我的雙腿就能站起來?”大漢打量悅兒,發現她衣着鮮亮,嘲諷道:“不要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在這裡炫耀,我不稀罕你的臭錢,你給我滾,我們不需要你們這些人的施捨,收起你的假好心吧。”
悅兒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這個大漢剛纔不願離開,原來他的雙腿已廢。悅兒撇過頭,不看大漢,自己一個人將老子連帶擔架抱出大堂,心裡自我安慰道:“他是病人,老子得順着他,自己不和他一般見識!”
悅兒這一出手,頓時震驚全場,所有人的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大漢更是舌撟不能下。悅兒完全沒有發現周圍的異樣,將老者安置在一處屋檐下,用神識探查了一下老者的頭顱,顱內充血,硬膜下血腫,腦壓升高,壓迫腦幹,隨時有腦死亡的危險。悅兒感覺收回神識,不願再看下去,心裡無奈地想到,可惜自己不是大夫,無法救人。
岑大夫見狀,走到悅兒身邊,拍了怕悅兒的額頭,誇獎道:“我記得你,我曾經替你診治過你爹,我們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有如此本事,你爹在天之靈,也能得到安息!”
悅兒嘴角一抽,尷尬地擡起手,指向李二。
岑大夫順眼望去,發現李二正圍在剛剛死去的大嬸旁邊。岑大夫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心裡疑惑地想到:“難道他成了死神,來接小啞巴他娘離開?”
“你沒有眼花,他還活着!”悅兒見一臉震驚的大夫,攤開手,無奈地說道。
悅兒的話,驚醒了胡思亂想的大夫,岑大夫回過神,雙手抓住悅兒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是怎麼活過來的,難道有仙人幫助?”大夫又看了看悅兒剛纔異常的表現,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追問道:“你快告訴我,仙人在哪,讓他快來救救這些可憐的百姓!”
“岑大夫,你先別激動,等你忙完,我們再坐下來慢慢講這件事,行不行?”悅兒看到周圍的人,全將目光投來,有些尷尬地說道。
“那行,但是從現在起,你就跟在我身邊,等我忙完,你第一時間告訴我!”大夫不放心地吩咐道。
“聽你的,都聽你的,那你看看這個老人,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悅兒心中有些同情老者,不願放棄地問道。
“這沒法救,除非有神仙幫忙!”大夫無奈地搖着頭,突然,岑大夫擡起頭,看着歐陽悅兒,激動地問道:“你是說,會有神仙幫忙?那你等等,我先給他把把脈!”話畢,大夫蹲下身,將手搭在老者的手腕上,專心把脈。
岑大夫的表情一會兒苦悶,一會兒驚喜,過了許久,纔將手收回,看到歐陽悅兒說道:“老者原本身體虛弱,再加上顱骨受損,大腦內有淤血,很難救治,除非······”
大夫看了一眼悅兒,繼續說道:“除非有神仙能將老子頭內的淤血取出,我再將老者受損的顱骨接好,開幾服藥給老者服下,或許還是有一線生機!”
“老者的頭上不是有一處傷口嗎,你就從此處取出淤血,不就完了?”悅兒疑惑地問道。
“不行!”老者搖着頭,反對道,“開顱者死,萬萬不可,而且從此處進去尋找淤血,會傷大腦組織,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那你輕一點,不要傷及大腦,不就行了!”悅兒驚喜地說道。
“我只是一介凡人,又不是神仙!”對於悅兒地無知,呵斥道。岑大夫收起藥箱,無奈地看着天空,他有多少次在心中祈禱自己是神仙,這樣就不用看着病人一個個死去!
悅兒聞言,用神識探入老者顱內,想用神識將老者的淤血取出,可惜自己的能力有限,神識無法取出淤血。悅兒不死心,又調動起灰氣,想吸走這些該死的淤血。灰氣在老者顱內轉了一圈,嫌棄地繞開淤血,竟然開始吸收老者的生命力!
老者生命力一點點消失,在木板上抽搐起來,悅兒見狀,嚇得趕緊收回灰氣。岑大夫見老者抽搐,趕緊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在老者身上紮了好幾針,老者才停止抽搐,安靜下來。
岑大夫看到安靜後的老者,慢慢取回銀針,對着悅兒說道:“我已經盡力了,我們走吧,去看看其他病人。”岑大夫背起陳舊的藥箱,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
悅兒見自己差一點害死老者,害怕地跟在大夫身後離開,悅兒心中悲慼地想到:“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他!”這時,悅兒想起岑大夫的話,可惜我不是神仙!
“等等,大夫!”悅兒突然想起自己的雞肉,攔住岑大夫,摸出雞肉,遞到他面前說道:“岑大夫,李二,就是我‘爹’,他是吃了這個纔好轉的,你看看這能不能救這老人!”悅兒不能再拖下去,死馬當做活馬醫,賭了!
大夫不相信地接過悅兒手中的熟雞肉,放在鼻旁問了問,頓時臉上露出喜色,抓住悅兒說道:“這可是萬年難遇的仙鶴肉,他可是有白骨生肌的功效,太好了,太好了!”
大夫雙手顫抖地接過悅兒手裡的仙鶴肉,老淚縱橫,嘴裡語無倫次地說道:“感謝上蒼垂憐,感謝神明保佑。有救了,有救了!”
“真的!”悅兒高興地問道。
岑大夫卻不回答悅兒的話,捧着仙鶴肉走進後堂,搞鼓許久,也沒有走出來。悅兒好奇地跟了上去,一探究竟。
只見大夫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塊指甲蓋大小的仙鶴肉,放進大鍋之中,又倒入一罈烈酒。蓋好鍋蓋。做完這些,大夫趕緊將剩下的仙鶴肉收起,,這纔回到竈旁燒火。
沒過多久,鍋裡的酒開始翻滾,大夫趕緊從竈裡掏出一些柴火,小火燉着,還不時地跑出去,去會一些悅兒完全不認識的樹根草葉扔進鍋中。
“大夫,你出去看看吧,好多人等着你!”一個學徒在廚房找到岑大夫,着急地說着。
“讓他們先等着,你沒看見我現在正忙着嗎?”岑大夫不耐煩地吼道:“快出去,不要打擾我煉製藥酒!”
“大夫!”學徒不死心地喊了一聲,岑大夫置若罔聞,學徒無奈,只好離開廚房,出去照顧病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大夫想的了魔怔一般,發出一聲大喊:“成了!”他撲滅柴禾,站起身,圍着大鍋打轉,像見了寶貝一樣,兩眼放光,對鍋裡的燒酒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