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完成了一項準備工作,李燃刀心中也感覺欣喜,走出獵人坊,沿街一直向下走去,他可不想再回方纔那家客棧了,爲了確保安全,李燃刀要另找一家客棧住下。
想着明天就要進入迷霧谷,李燃刀心中意動。
這幾天自己藥葫蘆裡的藥湯越來越少,僅剩不到一葫蘆的三成,可是四重精元勁的關卡使終不見突破,如果沒有後續靈藥的支撐,這功力何日才能漲上來。
李燃刀從心事中回過神,突然感覺街路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方纔還熱熱鬧鬧的,現在突然變的有些詭異,不少人都圍在一起,不知在悄然議論着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燃刀一愣,就待轉頭不理,突然就聽到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喝道:
“前邊那個小子,站住。”
剎那之間,李燃刀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顆心砰砰狂跳,脖子上的肌肉彷彿都轉動不過來。
後邊那個聲音李燃刀銘心刻骨,那不就是當年將父親抓住的公孫家七長老,公孫洪的聲音嗎。李燃刀見過公孫洪,聽到過公孫洪在公開場合說話,這個仇人的一切都在心中烙下深印,但是公孫洪並沒有留意過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公孫洪這麼快就追了過來,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就是殺他兒子的兇手了?”
李燃刀心中一股寒意升到頭頂,頭腦中電光火石般飛速旋轉,暗中咬牙,如果一會動起手來,雖然與對方這個神動期的強者差的十萬八千里之遠,但是自己就憑重生後的那些修行經驗,以及手中的半靈器短弩,也要硬鬥上一鬥。
逃走,還是有一成希望的。
李燃刀強忍住心中的驚恐,緩緩轉身,就見身材高大的公孫洪正大踏步向他走過來,威勢如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血之力讓李燃刀心中狂跳。
現階段李燃刀的實力還是太弱。
李燃刀臉色有些蒼白,緊緊地盯着對面這個神動期的強者,全身精元勁緩緩流轉,準備隨時一擊出手。
公孫洪滿臉冰冷,眼中猶帶着震怒之色,神識釋放出去,在李燃刀身上掃過,李燃刀隱隱地感覺一道冷冷之意,讓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公孫洪遙遙站定,突然一揚手,將一幅獸皮畫卷在李燃刀眼前展開,沉聲喝道:
“小子,這畫卷上的短弩你可曾見人使用過?如果你能給我提供這方面的線索,我以百兩紋銀酬謝。”
那幅獸皮畫卷上,正畫着公孫離所用的那柄半靈器短弩,連每一絲細紋都刻畫的清清楚楚,頗爲逼真形象,栩栩如生。
“短弩?”
李燃刀直到這時方纔暗中長吁了一口氣,夜風吹過,他感覺背後的衣襟都溼透了。
“原來公孫洪並沒有發現端倪,只是向我打探消息罷了。我就說嗎,我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啊。”
李燃刀裝做仔細地向畫卷上看了看,然後一臉遺憾之色搖了搖頭。
公孫洪再瞥了李燃刀一眼,見這少年確實毫無出衆之處,雖說精元勁三重的功力在這個年紀可算頗爲出色,但是與兒子的死顯然毫無關聯。
公孫洪纔不相信一個精元勁三重的少年會將拿着半靈器的兒子與手段狠辣的玄奴殺乾淨落利地殺掉呢。
公孫洪臉色失望,無言地揮了揮手讓李燃刀離去了。
李燃刀轉身,見街道遠處不少人向這裡指指點點的樣子,知道公孫洪應該已經在這座小鎮中搜查的掀起濤天風雨。
李燃刀裝出其他人應有的疑惑表情,搖了搖頭向遠處走去了,直到拐過街角李燃刀方纔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加快腳步,遠遠地離開那條街道,
李燃刀知道,這個時候千萬要穩住,不能露出任何馬腳,也不要急於連夜出山,那樣只會讓自己暴露。
尋到一家藥店,挑選了幾種藥物隨身收起,又到舊衣店買了身灰樸樸的衣褲,全都放入自己背後的包裹中,聽着街上偶爾傳來的吵雜聲浪,顯然公孫洪正在瘋狂地挨家挨戶搜查。
李燃刀不緊不慢地走遠,在一條主街繁華地段尋了一家不算起眼的客棧,要了一間不算起眼的客房住了下來。在客棧中購買了足夠的乾糧與清水,李燃刀將全身上下收拾利落,和衣而臥。
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大街上就開始熱鬧起來,獵人們成羣結隊出鎮進山。李燃刀混在人流當中極不顯眼,涌到那條進山的山石路口,就見公孫洪領着幾人冷冷地堵在那裡,神識向每一個出鎮的獵人身上掃去,所有人身上的氣息在他的神識探查下一覽無疑。
獵人們疑惑地望向這夥“惡人”竊竊私語,回頭張望着從公孫洪等人身邊行過去。李燃刀也做出怔怔的表情走在獵人們中間。
離公孫洪近了,更近了,李燃刀裝做若無其事,正待擦身而過,就感覺公孫洪的目光霍然落到他身上,一股涼意掠過全身。
李燃刀前世也是神動期高階實力,知道那股微不可察的涼意絕不是山風,而是他對別人神識太敏感了,下意識間的心理反應。
“公孫洪爲什麼這樣重點探查我?他看出什麼了嗎?難道他感應到了我懷中短弩的氣息?我哪裡露出了馬腳嗎?”
李燃刀的懷中就揣着贓物,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耳邊就聽公孫洪淡淡哼了一聲:“小小年紀就敢進山,膽量不凡啊。”
李燃刀轉頭,臉上裝出疑惑的表情看向公孫洪。
公孫洪感興趣地再向李燃刀看了一眼,點頭道:“我是公孫家族七長老公孫洪,你這麼大就能修行到精元勁第三重,資質很不錯,孩子,日後有心了,不妨到公孫家找我,有我幫助,會讓你有更好的發展。”
李燃刀一愣,沒想到公孫洪竟然看中了自己的修行潛力,意圖招攬,心中冷笑,臉上卻做出一付茫然又有些喜悅的表情,慌亂地說道:“謝、謝謝,我記住了。”
公孫洪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李燃刀隨着大隊人羣進入山中走遠了,偶然回頭,見公孫洪一行人仍然堵在出鎮路口仔細盤查,李燃刀暗中將雙拳再次握緊,眼睛中的寒芒一閃而沒。
公孫洪沒有想到,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就在眼皮底下溜了過去,李燃刀輕輕鬆鬆地將這一關闖過來了,不過這件事可沒有完。
父親被抓關入玄石谷淪爲礦奴,還不全因公孫家族貪墨李家的流雲劍經而起,整個公孫家族蠻橫霸道魚肉鄉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這個公孫洪,當年抓拿住父親,將父親關壓都是他親自出手所爲。
“公孫洪,等我日後修行上去,我會將父親遭遇的這些全都回報給你的。”李燃刀心中發狠,霍然加力,向深山中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