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條綠色絲線急停在他身體旁邊,猙獰地示威着。
看着這些綠色絲線如此人性化,李燃刀情不自禁笑出聲來。有意再戲弄它們一番,看清眼前的一條絲線,只有四重半的波峰波谷,衝着他耀武揚威,李燃刀微笑,緩慢地伸出手去,心中默想四分半的劍意形式,真元震動,輕輕向那條絲線一點。
李燃刀的真元震盪與那條綠色絲線一般無二。
這時就見那條絲線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地用力震盪了起來,好象整體絲線都要被震散了一樣,綠色一隱,順着李燃刀的手指就鑽了進去。
“咦?怎麼回事?”
李燃刀大吃一驚,深怕那條絲線鑽進他的體內肆虐,神識內斂向體內察看過去,“看”到那條綠色絲線入體即化,化爲一股極爲精純的能量沿着經絡注入丹田。一下子就感覺精神大振,神彩熠熠。就這一條絲線就讓他的功力憑空增長了一大截。
李燃刀都愣住了,即而大喜:這樣也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發現寶了。
別人感悟天地意境可能是另外的形態,唯有他從小劍虛空中的劍意悟道,悟到的劍意是波紋形狀的。
也就是說,別人就是發現這些綠色絲線,也無法像他這樣降服它們。
歡喜着再次伸出手去,這次動作快了點,那些綠色絲線蠢蠢欲動,有馬上纏上來之勢,李燃刀嘻笑着,看準一個六重波峰波谷的綠色絲線輕輕一點,那條絲線一下子震顫起來,順着他的手指嗖地一聲鑽入體內,沿着經絡化入丹田。
李燃刀情不自禁呻吟:好爽。那股舒爽讓他在流沙沉陷中用力伸了個懶腰,不過動作幅度大了些,馬上有更多的綠色絲線湊到了近前,張牙舞爪地示威着。
這麼多精純的能量有待吸收,李燃刀歡喜的心花怒放,也不顧及自己會沉陷到哪裡了,手指不停,一條又一條絲線被點進了體內,到後來功力暴漲,竟然隱隱有突破合道期的趨勢。
如果道心不能融合玄奧,單憑功力突破上去,那就是假合道,不過就是如此,實力也會有一個突飛猛進的增長。
但是到後來李燃刀被那些能量撐的丹田都快要暴炸一樣,再也吃不下去了。他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修行,將這些能量消化了才能繼續吞食。
但是面對着那麼多秀色可餐的綠色絲線,浪費了又實在太可惜。
李燃刀腦中一閃,想到一個辦法,慢慢地從納戒裡邊取出一隻碩大的玉瓶出來。
玉瓶可封印能量,讓靈丹之類的寶貝能量永貯,是儲物的極佳容器,李燃刀手中,上佳品質的玉瓶無計其數。
伸手再向一條綠色絲線點去,那條絲線震顫中要急速向李燃刀體內鑽入,李燃刀將玉瓶瓶口一摜,將那條綠絲線盛裝到裡邊,化爲一團氤氳霧氣盤旋繚繞,蜷伏在玉瓶之中。
這個辦法果然可行,李燃刀興致勃勃,點向一條又一條綠色絲線,一隻玉瓶裡邊一連裝入數百條綠色絲線,到後來那些綠色能量濃郁成液,再也裝不下了,李燃刀用瓶塞牢牢蓋嚴,又取出一隻玉瓶來。
在流沙之中也不知沉潛多深了,到後來李燃刀都麻木了,彷彿感覺不到那種下沉的感覺,甚至希望這樣的過程永不要停止。
那些綠色絲線無窮無盡,到後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裝了多少瓶子的能量,機械地點向一條又一條絲線,手指都點木了。
就在這時彷彿流沙到底,雙腳突然踩空,整個身體呼地一聲就落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李燃刀大吃了一驚,想要凌空翻身飛起,突然感覺身體沉重的就如凡軀,神識也無法外放了,周遭空氣中那種細膩到無法形容的能量將他的嬰變神通完全束縛起來。
砰地一聲,身體重重跌落到硬地上,摔了個七昏八素。
趕緊雙手拐地擡起頭來向四周看去,這一看驚了個目瞪口呆。
這裡竟然是一方碩大的廣場,青石鋪地,四周以及天空中都橫着粗壯的鐵欄杆,就如一座嚴密的牢籠。
“我這是跑到了哪裡?”
心中的疑問還未轉完,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側面傳來,趕緊轉頭看去,就見三個人形的修者快步向他奔了過來。
每一個人都穿着淺綠色的皮甲,手中拿着尺餘長的短杖,短杖護手處就如展開的雙翼,尖端分成兩岔,噼啪地閃爍着電芒。
李燃刀嚇了一大跳,在沙塵風暴中突然闖入這樣一個牢籠一樣的地方,看到了這麼奇怪的三個修者,他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雙手一用力從地上躍了起來,身體上沉重的感覺讓他極不適應,彷彿自己又變成了一個凡人,飛不起來跳不出去,就連神識都無法釋放。
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想要將黑鋒劍抽出來迎敵。
那三個人的中間一個一擡手,手中的短杖尖端,分岔的地方疾吐出一道細銳的電光電到了李燃刀的身上,李燃刀頓時就痙攣着倒地,頭髮都要立了起來,強大的電流將他都電懵了。
邊上的兩個人分左右將他摻扶了起來,厲聲喝道:
“老實點,要不老實有你的苦頭吃。”
三人架着他向廣場外疾行,咣啷一聲打開一扇厚重的大鐵門,進入一條陰森的走廊,走廊兩側無以計數的密密麻麻房間,臨走廊處都是用粗壯的鐵欄防護的,鐵欄後一個又一個猙獰的面孔撲到鐵欄杆上,狂熱地看向被架進來的李燃刀。
沸騰的吼聲傳了過來:
“哈哈,又陷進來一個。”
“這下子又有的玩嘍。”
不少人同時狂笑出來。
還有許多人奮力大喊:“老大們,把那小子放在我們房間吧,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
“老大們,放到我們房間吧,我們會教育這小子所有的規矩。”
那三個身着淺綠色皮甲的修者中間一個手持那枚短杖,向兩側的牢房內指去,厲聲喝道:“都給我老實點。”
短杖指到哪裡,哪裡牢房內的人無不立即閉口,不過遠處仍然在狂熱地喊着:
“老大們,將那小子放在我們這裡吧。”
李燃刀被電的眼前一片發黑,緩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被人架着疾行,轉頭向兩側看去,兩側的牢房裡各種各樣的形象,有人類外形的,有妖形的,有綠魔人,還有彷彿由一團煞氣凝聚成的動物體,還有渾身如生滿了蛆蟲一樣的腐屍狀生命,陰沉沉的臉緊貼在鐵欄上,露出白骨的雙掌用力拍打着鐵欄杆叫喊着。
李燃刀看的目瞪口呆。
這裡竟然是一座牢獄?裡邊關押着東、西、南、北四方界的不同修者生命,那麼,這個牢獄是哪方勢力營造的?我怎麼會闖到這裡來?
他的頭腦中都亂做一團了。
不過所幸他機警,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將納戒裡邊的東西轉移到了左手背上那道彎彎的月芽形紋身裡邊了。
那是劍奴用劍魂煉出來的法寶,劍奴就一直潛隱在裡邊潛修呢。那裡可不比納戒,是別人尋不到的。
不過,那三個人一直也沒有搜索他的納戒,半點也沒有掠奪的意思,這讓李燃刀也長吁了一口氣。
在走廊裡走入極深,在兩側沸騰的叫嚷聲中,領頭的那個綠甲人在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一抖手,右手中憑空出現一柄鑰匙狀的靈器,能量激活發射出一道綠芒,徑直插入鎖孔中,旋轉了片刻,喀地一聲,那座牢房的門打開了。
一個綠甲人用力推了李燃刀一把,厲聲喝道:“進去老實呆着。”
砰地一聲,鐵門再次重重鎖上。
李燃刀已經緩過勁來了,不過頭髮仍然直立着,臉上一片焦黑,那是被那枚電芒杖電擊的後遺症。
踉蹌着跌進房中,轉頭向這間牢房裡看去,方圓數丈頗顯寬敞,兩側一溜排放着八個牀位,其中七個牀位上,坐着七個人形修者,正滿臉獰色看着他嘿嘿冷笑着。
李燃刀站在牢房中央,就如一隻肥嫩的小羊,被這羣餓癟了肚子的餓狼圍在了最裡邊。六個人緩緩站起身圍了過來,臉上的不懷好意毫不掩飾,彷彿隨時要撲上來將他扒光一樣。
另外一個人嘻嘻笑着坐在牀鋪上,目光中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
李燃刀將眼眉皺緊了,低沉着聲音問道:
“誰能告訴我這是哪裡?”
“這是哪裡?”
那七個人轉頭相視,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坐在牀鋪上的那人又高又壯,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狠戾的氣息,大笑着說道:
“小子,教你個乖,你誤闖入真靈牢獄了,這可是真靈墓地五大禁地之一,只要進到這裡邊的就沒有再出去的,不要打什麼沒有希望的主意了,準備在這裡終老吧。”
“真靈牢獄?”
李燃刀聽到這裡,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臉一下子就白了。
他在進真靈墓地之前詳細研究過資料,隱隱記得五大禁地的名字,不過,那五大禁地太神秘了,資料中也語焉不詳,只是略略提及五大禁地的危險程度,說只要誤入禁地就沒有一個活着出去的。
哪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會誤入其中一個禁地,而這個禁地竟然還是一座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