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正義是別人手中的刀

風自在看着樓下的棺材,額角青筋根根凸起,喉嚨呼呼作響。若非忌憚賀萬強的手段,早就飛身躍下,把這些棺材砸得粉碎。那幾個女人不知時務,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風自在冷冷道:“有完沒完,說夠了沒有?”衣䄂拂起一股勁風,掃了出去。 那幾個女人只覺得好像被人打了幾個耳光,情不自禁叫了出聲。不料從嘴裡迸出來的不僅是悽慘的叫聲,還有一灘血水,幾個斷了的牙齒。風自在道:“怪不得你們混得不好,因爲你們實在不夠聰明。”嘩的一聲,掀翻桌子,大步下樓。

店小二見勢不妙,忙攔住他們,笑道:“三位大爺,麻煩你們把賬結了……”說着連連拱手作揖。風自在道:“大爺到這破店喝酒,是給你們面子,還敢來要甚麼錢?講不講道理?”伸出右手,五指扠在他臉上。店小二翻了個筋斗,骨碌碌從樓梯滾了下去。 三人不敢走前門,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走了極遠之地,風自在仍然怒氣難消,抓起堆在牆角的空酒罈,一隻只往地下擲去,口中罵聲不絕。

他們丐幫中人,走南闖北,見識極廣,通曉各地鄉談土話。 一時之間,不是“你媽個錘子”砸到了“先人闆闆”,就是“頂你個肺”不夠狠,再來個“丟雷樓某”,抑或“賽林木草基麥,龜身生啊嫁文蟲、甲飯配狗塞。”屋內主人聽到動靜,開門奔了出來。高徹地啪的一掌,擊得牆上磚石粉飛,道:“我現在想殺人!”那主人吃了一驚,急急退回屋裡,關上了門。 薛通天笑嘻嘻的道:“風大哥稍安勿躁,某些人心思用盡,可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我們已經手握着勝利。”

風自在顯然覺得很意外,道:“難道你有了辦法?”薛通天笑了笑,道:“想不到我某種人所不齒的愛好,居然在這關鍵時刻,爲丐幫立下奇功。” 風自在沉下臉,冷冷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薛通天道:“小弟雖然好色荒唐,但是知道這一次丐幫不能輸,也輸不起。”他慢慢攤開右手,只見上面躺着塊乳白色的布片,用豔紅的胭脂寫着一行小字:“柳園月、柳園花,與君共賞,既談私事,又談正事。”香氣襲人,沁入心脾。

高徹地乾笑幾聲,道:“你倒是逍遙得很,快死到臨頭,還不忘風流快活。”薛通天笑道:“你知道她和我談的什麼正事?”風自在道:“難道你們已經選好良辰吉時,準備拜堂成親了?”薛通天搖搖頭,道:“因爲她可以幫我們找到聞大先生,我能不能拒絕她?” 風自在怔了一怔,隨即大聲道:“你敢拒絕她,從今以後,我們便做不成兄弟了。”高徹地道:“你們什麼時候見面?”薛通天又笑了,笑得很甜蜜,溫柔,道:“今夜三更,城南柳園。”

風自在道:“她靠得住麼?”薛通天道:“我已經認識她三年了,況且我們三兄弟一起去,便是千軍萬馬也不懼。” 凡是到過柳園的人,都會被富有詩情的月色而陶醉,被五彩繽紛的花海所傾倒。儘管柳園的主人已經換了好幾個,在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人早已不知所蹤,但那清淡恬靜的月色,幽香嬌豔的花朵,卻始終年年如此。不喜不悲,冷眼旁觀世間事。 尚未走到柳園,已聞得濃郁的花香,高徹地道:“真他孃的香。”

薛通天嘆息道:“再香的花,也不及她香。”又行了一會,見得圍牆邊上小門插着一對粉紅色的燈籠,上面貼着鴛鴦戲水的圖案,曖昧多情,就連風自在那種不近女色的人,也不禁心中一蕩。 薛通天伸手拍了幾下門,好像有人在門後等候着,當即開了一條縫,鑽出一個小姑娘來。薛通天笑道:“紫竹姑娘,你好!”小姑娘露出不悅之色,哼了一聲,道:“小姐和你一人飲酒賞月,你帶不相干的人做甚?”便要關門。薛通天笑道:“都是我的好兄弟,小姐不會見怪的。”強行闖了進去。

小姑娘正要說話,高徹地瞪着眼睛,惡狠狠的道:“你再囉哩囉嗦,我就剝了你的衣服,在這裡把你辦了,再把你賣到窯子去。”小姑娘嚇了一跳,抿着嘴脣,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薛通天領着二人,往裡走去。 只見兩邊種着各種各樣的花卉,紅的花,白的花,黃的花……爭相競豔,淡淡的月光似乎也變得五光十色。薛通天折了一朵粉色的花,斜斜插在胸前,神情驕傲,好像馬上要入洞房的新郎,風自在他們心裡忽然酸酸的。三人穿過幾條長廊,來到一個極大的花園。

花園中間的涼亭裡,坐着一個白衣少女,她面前的石桌上,擺着精緻的酒菜。她雙手託着下巴,仰望着空中的上弦月,嘴角帶着淺淺的微笑。或許她認爲只有經歷了陰晴圓缺,才能得到永久的長相廝守。有些人喜歡在圓月之夜約會,殊不知月圓之後,便是漫長的殘缺不全。風自在心中的酸意更濃了。薛通天輕輕叫道:“阿寶,阿寶!” 那少女慢慢轉了過來,笑容卻已僵硬,道:“你說過一個人來的……”

薛通天笑道:“他們是我的好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多幾個人喝酒,豈不是更熱鬧?”那少女突然提高聲音,怒道:“原來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想要的是飛鷹尊!”站了起來,衝出了花園。風自在吃了一驚,瞪着薛通天,道:“還不快追?” 薛通天卻坐了下去,倒滿三杯酒,笑道:“看來風大哥還是不瞭解女人,女人就是養的貓咪,你越是寵她,她越是不在乎,甚至要用爪子傷你。你愛理不理她,她便會心生恐懼,拼命使勁討好你。你看有些女人,你拿鞭子狠狠抽她,拿蠟燭油滴她,她反而開心得要命!”

風自在瞪大眼睛,道:“所以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乖乖的回來?”薛通天飲盡杯中酒,洋洋自得道:“可不是嘛,因爲我是她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可是壺中的酒空了,那個少女依然沒有出現。高徹地笑道:“看來你還沒有馴服小貓咪。” 薛通天臉紅了一紅,道:“我非得好好教訓她!”風自在忍住了笑,道:“要不你向她說幾句好話,哄她開心,這又不是甚麼丟人的事,是不是?”

薛通天哼了一聲,道:“我向她說好話,她癡心妄想!你們陪我一起去,看她怎麼跪在我腳下痛哭流涕,求我原諒她?” 三人又穿過幾條長廊,來到一棟大房子之前。那房子門窗緊閉,燈火全無。高徹地笑道:“說不定人家正夢見你跪牀腳呢。”薛通天怒道:“她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推門進去,裡面黑沉沉的,一點光線也無。房間裡不知灑了什麼香水,濃得幾乎無法喘息。 薛通天關上了門,壓低了聲音,道:“阿寶,是我錯了,可是他們死皮賴臉纏着我,非要我帶他們過來,你知道我是好面子的人,怪就怪我自作主張,沒有事先與你商量,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忽然大聲道:“你知道錯了?你怎麼會有錯?錯的人不是我嘛!” 他隨即又低聲道:“阿寶,我給你下跪……”果然跪了下去,挪動膝蓋,往裡面慢慢移去,嘴裡柔聲唱道:“摸摸你的頭呀,好溫柔呀!摸摸你的背呀,跟我睡呀……”若在此時,阿寶早聽得哈哈大笑,伸手扶他起來。然而裡面卻無半分動靜,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生那麼大的氣。 他移動的時候,只覺得地下黏糊糊的,似乎倒翻了什麼東西。並且散發出一股味道,只是被濃濃的香味掩蓋,一時間無法分辨。

他心裡有些害怕,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一把,又把手指頭放到鼻前,登時毛骨悚然,全身冷汗淋漓,是血腥味!難怪要灑香水,原來是要掩飾血的氣味!那麼地上黏糊糊的東西,就是鮮血! 是誰在屋裡殺人?死的人是誰?是不是阿寶?他心中怦怦亂跳,往大牀走去。他在這裡渡過許多美好的夜晚,故而極爲熟悉房間佈局。雙腳踩着血水,發出奇異的聲音。他掀開了牀前帳子,摸到了一個沒穿衣服,身體溫暖的女人。

薛通天心下稍安,叫道:“阿寶,是你麼?”那女人一聲不吭。 薛通天伸出雙手,準備把她抱起,豈知手臂碰到了一根極大極長的東西,這東西竟是直直插在那女人雙腿之間。薛通天腦子“嗡”的一聲巨響,身上又無火摺子,不由得大叫起來:“風大哥!風大哥!”聲音異常淒厲恐怖,根本不像他所發出來的。 外面的風自在他們吃了一驚,當即破門而入。薛通天道:“當心腳下!”話音未落,兩人收勢不住,跌了一交。

高徹地怒道:“你找的好女人……”薛通天哭了起來,道:“阿寶死了,地上流的是她的血……”風自在取出火摺子,點燃紙煤,只見他們三人渾身是血,牀上的女人也不是阿寶,而是那個在長街被蘇巖抱着飛翔的女人。 她嘴裡塞着一團布,怪不得發不出聲息。這明明是阿寶的閨房,這女人怎麼會死在她的牀上?阿寶人呢?三人一時蒙了,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話也說不岀來。過了良久,薛通天勉強笑了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道:“我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風自在咬了咬牙,道:“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三人急忙轉身,往門口衝去。 就在此時,聽得有人冷笑道:“殺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三人擡頭望去,只見宇文三兄弟立在門外的月光下。風自在哈哈一笑,道:“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誰殺人了?”宇文青道:“你們身上的血,難道是別人倒上去的?”風自在笑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詭異?如果因爲這件事讓我們出局,你們是不是少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宇文藍陰森的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陷害你們?”

風自在道:“倘若你知道死在牀上是誰的女人,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宇文紅厲聲道:“誰的女人?”薛通天道:“蘇巖的女人!”宇文青大笑,道:“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是我們見你們鬼鬼祟祟……”宇文紅道:“不過他應該知道了,因爲我們已經通知了他。” 風自在面色微變,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讓開!”宇文三兄弟紋絲不動,道:“你們要去哪裡?”風自在道:“當然回客棧睡覺,難道和你們說廢話?”

宇文青道:“人白死了?”風自在一怔,道:“你們想做甚?”宇文紅道:“申張正義,替死者討個公道!”宇文藍道:“你們死了之後,我們會將你們的屍體運回丐幫。” 薛通天怒道:“只怕你們沒那個本事!”呼的一掌,朝宇文藍劈了過去。與此同時,風自在和高徹地發起攻擊。宇文三兄弟分別應敵。

風自在他們想急於脫身,而宇文三兄弟想趁機剪除對手,六人出手皆是置人於死地的狠招。凌厲兇猛的掌風,震得四處的花朵紛紛落下,又被他們的腳步踩得粉碎。 就連清淡的月亮也不忍心看,鑽入厚厚的雲中,再也不出來。他們勢均力敵,誰也佔不了便宜。風自在心道:“若不盡快脫身,讓其他人趕到,只怕要喪身於此。”叫道:“聚力一處,攻其一人。”一掌快似一掌,往宇文紅劈去。薛通天、高徹地心領神會,撲了過來。

宇文紅難以招架,步步後退。風自在道:“起!”三人縱起身子,躍上屋頂。不料聽得有人冷冷道:“下去!”眼前劍光閃動,刺向他們。他們立足未穩,無法閃避,只好又跳下去。風自在道:“好,好,華山派也來渾水摸魚,趁火打劫了。”高徹地道:“還有崑崙派的。”秦朗三人一身黑衣,無聲無息地站在東面牆頭上。

薛通天道:“就差洗劍山莊的狗雜種了。”餘冰影目中閃動着怒火,道:“我們華山派圍攻你們,不是要用卑鄙的手段,來獲得勝利,而是要讓你們知道,正義永遠不會缺席,你們犯下的罪惡,總會受到懲罰!”風自在笑道:“總有一天,你們也會受到正義的懲罰!” 葉楓道:“你錯了,正義就是保護我們這種堂堂正正,不做虧心事的人。”高徹地厲聲道:“你們可以用正義的名義殺人,別人也會用正義的名義來殺你們!”

餘冰影道:“掛在樹上的那個女人,也是你們殺的,是也不是?”薛通天笑了,笑聲充滿了絕望,悲傷,道:“是我們做的,又怎麼樣?還不動手?” 忽然聽得有人喝道:“且慢!”一個火把從黑暗中飛了出來,射入房間,嗤的一聲,插在木柱上,照得房間亮如白晝。薛通天道:“狗雜種,你終於來……哎呦!”臉上卻多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只見一身白衣的蘇巖從他身邊掠過,衝入房內。 他癡癡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女人,淚水慢慢溢出眼眶,滑過他俊朗帥氣的臉龐,和地上的血水混爲一體。外面的人無不心中一痛,眼睛不禁溼了。蘇巖慢慢跪下,跪在觸目驚心的血水裡,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頭髮,開始變冷,僵硬的肌膚,捉住她淤青,浮腫,傷痕累累的雙手,貼在他的臉上。 餘冰影心情激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蘇巖道:“姐姐,我對你說過,別去仰慕那些長得好看的男子,他們的臉比誰白,比誰乾淨,可是他們的心比誰都髒,他們都是薄情寡義,不會對女人負責的無恥小人。那些老實巴交,長相一般的男子,他們纔會疼女人,給女人幸福,我知道你一定會聽我的話,是不是?” 剛開始他還能抑制感情,控制語速,但漸漸的就失控了,變成了撕心裂肺的號叫,嘶吼。若非親眼所見,誰也無法想象這個比女人還秀麗的少年,忽然成了一頭在冰天雪地裡嗥呼的孤狼。

他一邊說,一邊哭,一串串的淚水落在那女人臉上,彷彿她也在流淚。 薛通天跺了跺腳,道:“真是畜生也不如!”餘冰影抹了抹淚水,衝着他怒目而視,道:“你終於說了句實話!”蘇巖撫摸着那女人身上一塊塊傷痕,道:“姐姐,你一定很痛苦,很難受,是不是?真正愛你的男人,會把你當成寶貝疼你,不會這麼狠心對你,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他慢慢撥出插在女人身上,削得尖尖的木棍,沒有血流出,因爲血已經流盡!

他一步步走了出來,風自在他們忽然有了強烈的恐懼,一步步往後退去。蘇巖手臂前伸,被鮮血染紅的木棍指着他們,雙眼通紅,冷冷道:“現在是你們流血!”足尖一點,衝了上去。其他的人不甘落後,從四面八方圍住了風自在三人。 這是一場力量懸殊,毫無懸念的屠殺。不一會兒,三人相繼倒下。

風自在尚有一絲氣息,坐在地下,背靠牆壁,狠狠地瞪着衆人,道:“正義是別人手中的刀,正義是用來剷除異己,消滅潛在對手,正義就是不幫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你們說好不好笑?”秦朗道:“一點也不好笑。”劍光一閃,劃斷了他的喉嚨。 葉楓忽然覺得很累,心裡完全沒有除惡懲兇的快感,反而說不出的空虛、失落。只想大醉一場,或者好好睡上一覺。

在世人的眼裡,他們這些名門子弟是正義的化身,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利於江湖,造福大家。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內心早已腐爛,他們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爲自己獲取利益,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們的吃相,並不會比狗搶骨頭好看。之所以世人對他們頂禮膜拜,因爲有一幫沒有骨氣,不知廉恥的文人,會替他們打造出一個個耀眼奪目的光環,編造出一個個玄妙莫測的神話!

葉楓回到客棧,倒頭便睡。早上一睜眼,見得小元子捧着一罈酒立在牀前。葉楓奇道:“大清早的,喝什麼酒啊?”小元子悽然一笑,道:“誰知道我是不是和大師兄,最後一次喝酒呢?”他拉開窗簾,讓陽光射入房間,道:“我們有機會看見明天的陽光麼?”葉楓心中一酸,道:“我們喝酒去。” 兩人在街邊桌子坐下,卻不見餘冰影的蹤影。葉楓道:“影兒呢?”小元子道:“街那邊有個捏泥人的,手藝了得,捏出來的泥人唯妙唯肖,多半她要人家捏一對泥人,一個是她,一個是大師兄。”

說話之間,聽得蹄聲得得,只見三輛馬車載着三口棺材,緩緩而來,當然是昨夜死在他們手上的風自在三人。秋風陣陣,吹得小攤的布蓬,店鋪的招牌砰砰作響。膽小的人,不由打了幾個寒噤,躲到屋裡去了。 小元子嘆了口氣,道:“但願我們不會躺在裡面。我還沒牽過芳華的手,還沒有親過芳華的嘴,我還想與她白髮到老,子孫滿堂。”

葉楓道:“你胡說什麼?我還等着做你兒子的乾爹,我還要八十歲的時候,和你比賽啃肉骨頭,咬油炸的蛋豆,看誰的牙齒硬。” 無論如何,他要讓小元子和餘冰影活着,他寧願犧牲自己,寧願用最卑鄙的手段。就在此時,又聽得蹄聲得得,又見三輛馬車載着三口棺材,緩緩而來。葉楓大吃一驚,差點跳了起來,道:“死的是誰?”

走到近處,見得棺材分別貼着“秦朗”,“黃衡”,“薑末”三人的名字,葉楓心道:“他們怎麼會死?”忽然他看到了餘冰影,她站在前方的街邊,神情怪異無比,既有幾分憐憫,又有幾分無奈。她手指卷着衣角,似是犯了錯,等待大人原諒的孩子。 葉楓哎呀一聲,手中酒杯跌得粉碎。他已經明白秦朗三人是怎麼死的了,餘冰影利用這三個少年對她的仰慕,挑動他們自相殘殺。

這樣做是對是錯?餘冰影雖然沒有直接殺人,但和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倘若他是餘冰影,他會怎樣做?是不是會動用自己的優勢,不動聲色的讓對方出局?大家都在不擇手段,他們還在堅守道德底線,是不是愚蠢之極?餘冰影走到了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冷很溼,手心全是冷汗,她的身子在顫抖。只聽得她道:“我想和你擁有未來,你說我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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