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知魚請了兩天假沒有去學校,她跟其他老師調了這兩天的課,昨晚受到的驚嚇還沒有完全緩過來,所以打算在家休息兩天。

一中

蘇芙現在心情很好,因爲韓暖派人來找她,約她課間見面,興許是來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到傷害,這是自從她喜歡韓暖以來他第一次主動約自己,高興的她一整節課都在走神,老師提了她兩次回答問題,她都不知道在上的是什麼,最後只能在老師失望的眼神中坐下,她絲毫沒有因爲這事而覺得懊惱,一想到韓暖,讓她出去站一天又何妨。

一中的幾個年級都是分開的,分別分佈在不同的教學樓。高二的樓在高一的旁邊,韓暖約她在樓上一層沒有學生的地方見面,韓暖到的時候,蘇芙已經在等她了。口袋了揣着自己給他寫的信,她長那麼大可以說是從小就被人誇漂亮,喜歡她的人不可謂不多,但是她通通都拒絕了,唯有韓暖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

青春期的少女就是容易懷春,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喜歡有不羈性格的男生,這種喜歡明媚而動人,肆意而驕傲。

她的喜歡已經很明目張膽,周圍的人都知道,但是她卻一直沒有說出口,昨晚他來救自己讓蘇芙覺得,或許韓暖是喜歡自己的,所以她想今天試一試,看到韓暖,她的心開始跳的厲害。

蘇芙眨着明亮的眼睛喊道:“韓暖”

韓暖像這邊走來,他的雙手插在兜裡,表情看不出喜怒。

蘇芙上前親暱地挽住韓暖的胳膊,但是還沒等要說什麼,韓暖伸出另一隻手,把她的胳膊拽了下去,蘇芙被這股疏遠的感覺冷到。

韓暖望着蘇芙直接開門見山:“你昨天扔下江知魚自己跑了?”

聽到韓暖的話,蘇芙的心慢慢沉下去,自己滿心歡喜等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質問,昨晚的事她沒有絲毫的愧疚,那幫人本來就是來找自己的,與江知與無關,自己跑了,自然就會放過她,她身爲老師,不就應該保護自己嗎?她甚至覺得有點委屈,韓暖沒有在意自己是否受到了傷害。

蘇芙說:“我昨晚太害怕了,那羣人本來就是來找我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走了他們就不會爲難她了。”

韓暖說:“沒有爲難她?如果我昨晚沒去,她就死定了。”

蘇芙從韓暖的眼神中看出來厭惡與慍怒,恐慌感從心底涌出,她明白了,韓暖不是來關心自己,而是來質問自己,自己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

蘇芙受到了委屈一樣,眼睛又泛紅起來:“她本來身爲老師就應該保護學生,而且也不是我讓她去的。”

韓暖含怒道:“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憑什麼要別人保護你?”

蘇芙低下頭,面對韓暖一聲聲刺心的發問,她的自尊心與驕傲破碎的一乾二淨,兜裡的信被她揉的粉碎。

蘇芙怒極反笑:“你是喜歡她嗎韓暖?”

韓暖皺了皺眉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芙說:“你現在不就是心疼她爲她來找公道嗎?”

蘇芙接着說:“如果昨晚是我被困在那,你會這樣心疼我嗎?”

韓暖沒有回答,一臉冷漠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蘇芙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答案。

她的歡喜,她的憧憬與幻想,她最真摯的情感,在韓暖眼底的漩渦中被攪碎,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配不上韓暖的,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被這麼羞辱過。

蘇芙說:“我到底哪裡不如她了,她就值得你這麼護着?”

韓暖出言嘲諷:“你配嗎?”

蘇芙死死盯着韓暖說:“喜歡自己的老師,韓暖這種情感你不覺得噁心嗎?”

韓暖似乎被蘇芙的話激怒,伸出手推着蘇芙的腦袋,把她狠狠按在牆上,咬着牙說:“蘇芙,我似乎對你太縱容了,才讓你在我面前肆無忌憚。”

蘇芙被推到牆上,腦袋狠狠撞上去,一陣吃痛,但是這種痛在她碎掉的心面前不值一提,她說:“你要打我?”

韓暖鬆開她,蘇芙跌坐在地上,模樣很悽慘,她對韓暖說:“喜歡她,你的結局會很慘!”

韓暖不再看她,說道:“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然後轉身離開。

蘇芙看着他離去的背景,喊道:“你不在乎她難道不在乎嗎?別人會怎麼看她?”

韓暖身形頓了一下,沒有理會她,

蘇芙呆坐在地上,眼神毒辣,惡狠狠地說:“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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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魚兩天的假期一閃而過,她不免叫苦連連,快樂總是短暫的,如果能有在家躺着就能賺錢的工作,她肯定削尖了腦袋都要往裡鑽,這幾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她覺得短短兩天,她往身上貼了好幾斤膘,這可能就是人類享樂後的代價吧。不上班都是幻想,社畜的真正歸宿永遠是工作的地方。

江知魚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找杜靜婷,好巧不巧,她們見面的地方就是韓暖和蘇芙見面的地方,這層樓可真吃香。

“杜老師,樓上有人找”,杜靜婷一臉茫然的被人傳話,到了樓上時,她看到了江知魚在這等她。

杜靜婷問:“有什麼事嗎江老師?”

江知魚心裡一陣冷笑,感情這位主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江知魚冷冷道:“心知肚明的事還要我說,今天我找你幹嘛,杜老師那天的事難道沒個說法?”

杜靜婷一臉恍然的樣子,回答道:“奧,你說蘇芙那件事啊,真不還意思啊江老師,我那天家裡臨時有事,沒來成,手機當時還關機了,你打的電話我都沒接到,事後想回給你來着,但是實在是忙給忘了,你可別小心眼往心裡去啊。”

江知魚就看着她演戲,說道:“杜老師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裝樣子了,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你要對我使絆子?”

杜靜婷陰陽怪氣地說:“江老師你看你,我怎麼是裝樣子啊,我那天確實有事,不然我能不接你電話嗎,你說這事,江老師你有受傷嗎”

江知魚實在是沒耐心跟她在這裝模做樣了,直截了當地說:“杜靜婷,收起你假惺惺的樣子,你不覺得噁心嗎?”

杜靜婷不懷好意地說:“江老師你這話說的就過分了,什麼叫我假惺惺?你那天晚上受傷了嗎嗎?我聽說那羣人幹過mj女人的勾當,怎麼,江老師現在在我面前討個說法,難不成是被侮辱了?”

“啪——”江知魚一巴掌甩在杜靜婷的臉上,一道清晰的巴掌印顯現,杜靜婷直接被打蒙了,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江知魚。

“說話惡不噁心,你這種人也配當老師?以後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江知魚厭惡道。

不待杜靜婷回過神來,撂完話就離開了,走到杜靜婷看不見的拐角,江知魚小跑起來,那一巴掌打的她也有點愣住了,當時實在是被她的話氣到了,情不自禁的舉起手打了她,打完她自己也怕了,生怕杜靜婷上來跟自己廝打,打架自己這弱小的身板還真打不過誰,所以狠話發泄完就溜,不然等杜靜婷反應過來,追上自己就原形畢露.

江知魚爲這一巴掌擔驚受怕了一整天,正怕杜靜婷直接追到她辦公室,當着一堆老師的面大打出手。但是所幸她也沒有來找茬,江知魚的心才漸漸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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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的假面舞會就要到時間了,這幾天學生和老師都在圍繞着這個討論。萬聖節這個外國的節日,基本上沒有哪個學校在意這種洋節,但是一中秉持着海納百川的教學理念,積極去吸收外國文化和中國傳統教育相結合,放眼世界充實學生,所以纔有萬聖節的假面舞會。自然也不會搞得多隆重,單單就騰出那天的晚自習,在學校的禮堂裡舉辦。

到時候戴上面具,大家都拋開老師和學生的身份,拋開好學生與壞學生的區別,自由地享受舞會。這自然也不缺一些小情侶,他們不必像平日裡一樣東躲西藏,偷偷摸摸見不得光,在面具下,他們肆無忌憚地牽起手。

江知魚第一次參加學校這個活動,活躍滿滿,對杜靜婷的擔心早就拋到腦後不去理會了,她似乎表現得比學生還興奮。

韓暖晚自習之前被江知魚叫去,他找她的時候還給她帶了晚飯,是一家飯糰,裡面能加的全讓他加了,裹的滿滿的餡。

江知魚抱怨道:“這麼幹怎麼吃?”

韓暖一臉黑線,自從他和這個女人熟絡起來後,她越來越好意思了,吃他買的飯就跟點外賣一樣,現在還挑三揀四起來。

江知魚咬了一口飯糰,口齒不清道:“晚上放學等我一會,我們一起回去。”

江知魚以爲她家和韓暖家一個方向,要不然怎麼經常在自己家附近出沒?所以自然而然的以爲順路,其實兩個人住的完全相反。她有點怕黃狗那羣人來報復,她可不覺得還能那麼幸運的等到有人來救自己。

韓暖沒有解釋什麼,點點頭答應了,其實他知道黃狗那羣人應該是不會再來敢騷然江知魚了。

晚上放學,韓暖等了江知魚半天,等到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平時負責鎖門的同學奇怪地問他爲什麼還不走,韓暖只好無奈的解釋道自己要等朋友,然後那個同學把鎖門的光榮任務交給了韓暖。他早在放學之前就傳話給池軍他們讓他們這幾天晚上不用等自己,然後他在池軍一聲聲不對勁啊不對勁啊的質疑下臉不紅心不跳地離開了。

硬是磨蹭到最後這棟樓其他教室都關燈了江知魚纔出來,她從門口探出個腦袋,望了望裡面,問道:“都走完了吧?”

韓暖嘴角抽搐:“你說呢?”

“走啦走啦,看你急得”江知魚招招手。

韓暖出來,準備鎖門,一個也剛走的男生路過,江知魚立馬裝作剛看到韓暖一樣打招呼說:“啊,韓同學,你還沒走呢啊,正好我們一起出去吧。”

那名同學其實根本沒有在意,望也不望地就走了,韓暖看智障的一樣看着她,留江知魚在那一陣尷尬。

韓暖騎着賽車晃晃悠悠在江知魚旁邊,她是步行來的,原本韓暖想下來推着陪她一起走,但是江知魚死活說在學校旁邊,被別人看到不好,讓他騎上車保持距離在她身邊就行。

“你準備帶什麼面具參加明天的舞會?”江知魚還是心心念念萬聖節的假面舞會。

韓暖悠悠回答:“我?我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

雖然一中這個假面舞會深受學生們的追捧,但是終究有一部分異類不喜歡,所以學校是說自由參加,不參加也可以,你可以那天晚上不用上晚自習,早點放學,顯然韓暖就是異類,這種幼稚的活動他向來沒有任何興趣。

江知魚失望地說:“哦,好吧”

韓暖偏頭問道:“你要參加?”

江知魚回答:“肯定的啊,多好玩啊,還可以跳舞。”

韓暖思索了片刻,問道:“你帶什麼面具?”

江知魚笑着回答:“櫻桃小丸子吧”

晚風帶走她的聲音,傳入到韓暖的耳朵裡,心泛起陣陣漣漪,連帶着翻起他心底的扉頁,他名字的旁邊是她畫的一張可愛的櫻桃小丸子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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