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韓哥,你咋還帶一份?”池軍見韓暖吃完晚飯,還順手讓老闆打包了一份,於是奇怪地問道。

“沒吃飽”韓暖回答,然後手指頭一勾,把打包好的熱粥提在手裡,出了飯館的門,轉身又在藥店門口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進去買了個藥。

“買藥幹嘛?”池軍再度疑惑地問道。

“感冒”韓暖實在懶得搭理他,於是隨口一說。

池軍望着他一手粥一手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說:“感冒你買鐵打損失藥?”

韓暖不再說話,停下腳步盯着他,池軍頓時擺擺手,說:“不問了,不問了”

盯着韓暖反常的背影,池軍摟過身邊一個小弟狗狗祟祟問道:“你覺得韓哥這些東西買給誰的?不對勁啊,事出反常必有妖?難不成是買給哪個女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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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給我的?”江知魚不自覺拔高了音量,她望着韓暖放在她桌子上的粥,覺得不可思議。

辦公室裡果然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去吃飯。

這是什麼待遇?真是活久見了,他這是在討好自己?以此能讓她在改考卷的時候多給點分?但是他那整潔的就寫了個名字的卷子自己怎麼施捨分?我可是個公正不阿的老師,怎麼會因爲給自己買份粥,就能被考驗到。

“嗯,隨便你吃不吃。”韓暖沒有多言,放下東西就走了,還沒等江知魚來得及說要不要,他看見江知魚的桌子上還有個飯盒,還沒拆開吃,跟他買的是一家的東西,也是別人送的,因爲他沒在那家店裡看到她的身影。

韓暖心生一股莫名的煩意,她餓不餓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辦公室裡江知魚望着兩個一樣的粥讓她愁掉了牙,這是颳了什麼邪門的風?要撐死自己嘛。

這時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吃完了嗎?

江知魚回了過去:還沒,多少錢我還是發給你吧,太不好意思了。

短信又來:沒事,好吃以後天天給你買。

天天給自己買?他這是要幹什麼?江知魚忍不住皺起眉頭。如果自己沒記錯,他不是有家室嘛。

晚自習

韓暖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見江知魚一直低着頭,小手一直在手機屏幕上戳來戳去,於是假裝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她居然在玩開心消消樂,韓暖頓時覺得人怎麼可以無聊到這個地步,一個開心消消樂都能讓她玩的那麼起勁。

他從桌洞裡掏出一張空白紙,撕了一小塊,接着掏出筆,那天早上他不記得隨手拿的誰的筆,一直沒還回去,估計那個人也不敢要了。然後在紙上迅速寫了幾個字,從衆人看不見的講臺側面悄悄戳了一下江知魚,把紙條遞了過去。

江知魚疑惑地看着遞過來的紙條,自己玩的正入神,就從胳膊肘那伸進來一隻手,江知魚滿頭霧水地接過來,還心虛地撇了一眼下面的學生,所幸大家都在埋頭痛苦地寫作業,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動作。打開一看,紙條上寫着:督導主任在後門看你半天了。

江知魚一下緊張了起來,一中晚自習會有督導主任巡查,一是爲了監管學生晚自習情況,二是爲了監督老師是否有認真看自習,像她這樣一直玩手機的被抓到了是要扣工資的,她每個月就那麼一點小工資,自己每天都堅持早起,沒有她的早自習她也吭哧吭哧地過來,可謂是風雨無阻,當然不是什麼她的事業心爆棚,而是爲了那幾百塊的滿勤獎金,這幾百塊雖然不多,但是可以每個月讓她買一個新口紅。這要是被扣了錢,不就是割了她的肉一樣疼嘛。

韓暖見江知魚坐在凳子上變得不安穩起來,身體格外僵硬,她慢慢把手機塞進袖口裡,然後動作幅度很小的從講臺上拿來書和筆放在腿上,把手託在下巴上,皺着眉頭,假裝自己在思索的樣子,一會還抓抓腦袋,然後擡頭掃視了一下教室,就像是邊思考問題邊在監視學生們的學習情況。

江知魚一臉嚴肅地掃視班級,然後裝作不經意間看了看門口,很好,戲做的很足。結果後門那連個人影都沒有,走了?江知魚想着,然後扭頭看到韓暖噙着笑在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在說,你真是個戲精。江知魚也不是傻子,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小子是在騙自己。

"韓暖!"一想到自己被耍了,江知魚氣直接的忘了自己是在教室,直接大聲喊道。

教室了裡原本低下的腦袋全部齊刷刷擡起來,江知魚直接尬在原地,韓暖還在那憋笑。

“趕緊寫作業!”江知魚騎虎難下。

衆人紛紛驚愕,讓那位大哥寫作業?他們的江老師那麼硬核的嘛,已經在班主任這個職位上叱吒風雲了?

步入十月,天氣漸有了涼意,晉安的天氣總是讓人琢磨不透,一時冷的讓人想穿襖子,一時熱的恨不得短袖配大褲衩,走街上你能看到兩級分化的兩撥人,讓人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穿越了。

雖然高中是一個很奔波忙碌的階段,不似校園劇裡那麼自由爛漫,但是一中也秉持着勞逸結合的政策,當屆校長堅信,學的多不如學的精,所以在步入高三之前,學校裡還是會經常舉辦一些文化活動,最近的萬聖節cos party和學校週年慶也都提上日程,高二是最後一年參加這些活動,所以大家都異常的興奮,最近日子的談話內容都躲不開這兩個活動。

但是這幾天,一條流言在學校裡冒了頭。

江知魚覺得這兩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說話都有意無意躲着自己,就連許豔這麼能聊的人也都看到自己後緘默。這是怎麼了?江知魚很奇怪,當你被輿論中心避開的時候,那麼你自然就是輿論中心本心了。

韓暖是在下午上體育課的時候聽到的,他跟池軍他們在打籃球,他跟池軍他們班有一節重合時間的體育課,當時打完球坐在球場邊休息。

一個男生說:“聽說了嗎,那騷娘們是靠年級主任才進來的”

另一個男生來興趣了,說:“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韓暖沒有在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主。

“有人看到她跟沈子實拉拉扯扯很親密的樣子”沈子實就是年紀主任的名字,男生接着說:“然後聽別的老師說當時她考進來的時候成績就跟作弊一樣,想必早就勾搭上了,你沒看只有她被安排帶了高二嘛”

“真的假的,那麼離譜嗎?沈主任不是結婚了嘛”另一個人驚呼。

“十有八九是真的,結過婚的怎麼了,結過婚的纔好勾引,你看她天天穿的花枝招展的,講話聲也嗲嗲的,我覺得就她那勾搭人的功夫真是一勾一個準吶,哪天說不定就能勾到我了,不應該叫江知魚,應該叫江知男纔對,哈哈哈,多懂勾引男人啊,哈——”

還沒等盡情笑完,笑聲就戛然而止,那個男生被一股大力踹翻在地,一腳直接踹在了他背上,他跌坐在塵土中,傻傻地望着面色陰冷的韓暖。

池軍也傻了,不知道爲什麼韓暖會突然暴起打人。

“很喜歡造謠是嗎?”韓暖說道,“我他媽讓你造!”一拳掄了上去,直接把那名男生打的人仰馬翻。

當江知魚聽到消息的後,一路小跑到操場,心像掉進冰碴裡一樣涼,她不知道爲什麼韓暖要無緣無故打人,來告訴她的那個人說韓暖把人打的滿臉都是血,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已經出了教學事故了,。她這段時間和韓暖相處,本覺得這個孩子本性不壞,只是不愛學習罷了,其他的都沒有說的那麼不堪,難道是自己分辨錯了嘛。

江知魚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讓救護車拉走了,眉骨似乎斷了,但是那個人死活說自己是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但是任誰都知道,那個豬頭樣能是撞出來的?

江知魚面呈如霜地走在韓暖前面,韓暖插着兜,一臉淡然地跟着,就像剛剛出手打人的不是他,他只是個吃瓜羣衆,江知魚走到操場和教學樓之間一堵旁邊沒有人的矮牆那停了下來。

“把你父母叫來,我要跟他們談談”江知魚看着韓暖說,聲音不帶有任何語調,這次只是通知他。

聽見江知魚的聲音就明白她已經徹底生氣了,韓暖頓時有點手足無措。

“爲什麼?”韓暖說。

“爲什麼?你問爲什麼?你把人家打進了醫院,你在這跟你我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江知魚說。

韓暖說:“你不問問我爲什麼打他嘛?”

江知魚回答:“我不管你什麼原因,打人就是不對。”

韓暖說:“他們在那說你勾引沈子實”

江知魚一下子就明白最近大家都揹着她議論的是什麼,真是人言可畏,可是這些關他什麼事,這是他該操心的嘛。

“韓暖,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以爲你是我的誰?我需要你來出頭嗎?”江知魚真是氣的說話都不受控制,以往這種傷人話她是萬般不會說的。

韓暖死死盯着她,眼睛彷彿能滴出血,她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掐死。

“明天讓你的父母來。”江知魚要和他的父母談話。

“江老師,你就這點本事嘛。”韓暖突然怒極反笑,向前一步,緊逼道:“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只能靠着男人上位”

啪——巴掌聲清脆悅耳,江知魚氣的渾身發抖,一巴掌摔在韓暖的臉上。

“這是你對老師說話應該有的尊重嗎?”江知魚覺得自己憤怒得說話聲都在顫抖。

"嗤——"韓暖譏笑一聲,摸摸自己火辣辣的左臉惡狠狠對江知魚說道:“見我父母,見鬼去吧”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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