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地上那人是碰瓷兒還是怎麼的,手臂環抱身子微微蜷縮着,好一會兒都沒能起來。
直到琳琅問了一句:“……大哥?”
圍觀羣衆譁然。
地上那人也終於動了動,想要爬起來,結果手臂剛撐着地,又倒下去了。
“這傢伙……不是,這、這人是你哥?”言曉芳的目光來回在琳琅和地上的人之間瞄了幾遭,滿是不可思議。
琳琅抿脣,快步走上前去將人扶了起來。
她就一個哥,是府裡除了娘最疼她的人,她怎麼會認不出?
只是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大哥會在這。
“大哥,能走動嗎?你哪裡不舒服?”琳琅焦急的問。
“小妹?”也認出了撐着自己的人,李臨淵痛苦的神色中又多了一抹詫異。
堪堪被扶起來,李臨淵蜷縮的身體打開之後,腹部竟然溼漉一片。縱然他穿着一身墨色的長衫,並不能看清,琳琅也嗅出了他身上的血腥氣。
輕輕摸了一把,果然沾上一手猩紅。
“大哥!你……”琳琅心頭一跳,皺緊了眉。
不再言語,她直接撐起李臨淵往客房方向走去。
言曉芳愣了愣,也追了上去:“哎,等等我!”
看到這一幕,原本圍在外頭的路人都默默讓出了一條路給他們,離言曉芳更是遠遠的。
“我……我真,我也沒下那麼重的手啊,我手又不是刀子!”言曉芳其實也被嚇了一跳。心裡有點急,一邊跟着琳琅走,一邊時不時就看一眼李臨淵。
李臨淵的傷口還在不住的滴血,已經淌了一路。
言曉芳也就解釋了一路。
期間剛好走出主廟的邵煜白也看見了這一幕,當即上去接過了李臨淵。沒多問別的,先道:“擡到我房裡。”
“好。”琳琅看了他一眼,快步的跟在他身後。
琳琅的客房還住着明曲和李若溪,搬個大男人進去確實不方便。
幾人先後到了客房裡,琳琅看着邵煜白將人放在了牀上。
言曉芳窘迫的湊到牀邊。上下打量起李臨淵,抓了抓頭,半晌才擠出一句:“不、不好意思啊,我要知道你是林大夫的大哥,我可能會下手輕點兒……”
牀上的人卻神情痛苦,完全不能開口她他交談。
言曉芳看得心焦不已。
琳琅在這時對着她道:“曉芳兒,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得給我大哥看看情況,你一個女兒家在這不方便。”
左右看了看,言曉芳一貫明朗的神采都因爲擔憂而?淡了幾分。
一把抓住了琳琅的手,她道:“你還肯叫我曉芳兒,是沒有特別生我的氣對不對?林大夫,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啊,我這人下手向來有分寸的可是你哥哥他也太脆了……你你儘管救他,救不好了我負責行不行!?”
琳琅聽得啼笑皆非:“你別急,你先出去等着啊,沒事的。”
曉芳兒急的和被打的是她哥哥似的,反觀琳琅倒是從容鎮定。想到對方是大夫。曉芳兒就沒再攔着,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我在外頭等你的消息!”
說罷關上了門。
長舒一口氣,急切的神情才褪去些。言曉芳透着門往裡看了看,什麼都看不見,卻突然想到了一點,抓着頭嘀咕起來。
“林大夫還真和邵將軍在一起了?”
此時的琳琅,也是在想這件事。
在屋子裡沒尋到傻子,她焦急的問:“世子呢?”
看了一眼牀上的李臨淵,邵煜白皺眉:“他真是你的兄長?”
“這個等等再說。”琳琅的模樣比他還肅穆,“世子不在屋子裡,他人呢?”
牀上的李臨淵擡了擡手,琳琅仿若未見,反而扯着邵煜白到了屋子的角落。
聲音壓得極低。
“先前世子和我在外頭隱瞞了身份,言小姐可是全不知情呢,今日要是被她發現了破綻,不會給你們的計劃帶來什麼弊處嗎?”
邵煜白聽了她的話,眸子的底色深了幾分。
都這個時候了,她竟記得這件事。
可是……
“牀上那個究竟是不是你的兄長?”
琳琅愣了愣,才道:“當然是,大哥是我二房叔父的長子。”
邵煜白抿脣:“你再不管他,他可能會死。”
流了那麼多血呢,就放在牀上一直不管,這兄妹感情好是不好啊?
然而琳琅回答他的,卻是一個頭痛的表情。
囑咐了他一句“世子那邊你自己想想怎麼辦”,便朝着牀鋪走去。
李臨淵注視着琳琅面無表情的朝他走來,很是傷心:“小妹,你不關心哥哥了。”
嘴角抽了抽,琳琅壓低聲音:“要不要把人請出去?”
李臨淵看了跟着琳琅走來的邵煜白兩眼,齜牙咧嘴的問:“那誰啊?妹夫嗎?”
“……你妹夫的小叔叔,邵大將軍。”
李臨淵一愣。
隨即?溜兒的從牀上翻了下來,單膝跪地抱拳在邵煜白麪前。
“現大理寺丞,李臨淵,拜見邵將軍!”
這般突然活過來似的模樣,把邵煜白看得都往後退了一步,隨後他神色一肅:“是你?”
大理寺丞,竟然是李琳琅的兄長?
看着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貓膩,琳琅不好奇別的,只是先拎着李臨淵,從他懷裡掏出了一個血袋。
“將近一年未見了,大哥就給了我這麼一個驚喜,險些嚇死我!”琳琅把空掉的血袋呈在他面前。
李臨淵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嘿嘿嘿,這不是被你發現了嗎?”
但見琳琅一臉不悅,明擺寫着讓他說正事的模樣,李臨淵嘆了口氣。
“這血袋本是要留着夜裡用的。哪想到這麼快就被打爆了!”
也怪他倒黴,領命之後,才進行到第一步,就遇見了個說動手就不客氣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琳琅意識到事情不對,看了一眼門外問。
“我該怎麼向曉芳兒回覆?”
看了一眼李臨淵,倒是邵煜白先開了口:“你便與她說,大理寺丞本就有傷在身,此次被她毆打,舊傷復發。暫且不便再行動。”
頓了頓,又補充道:“既然言大小姐也來了這裡,你與齊兒的身份,也就沒必要瞞着她了。”
“噢。”琳琅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複雜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出了屋子。
李臨淵也是盯着琳琅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才把目光收回。
“我還不知道,新大理寺丞是琳琅的兄長。”
邵煜白撩起衣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李臨淵勉強的笑了笑。
他也沒想到,自己新升任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沒做好,還被下達使命給他的人全看光了。
琳琅出門之後,還是那一手的血。
言曉芳見狀,忙追着問:“怎麼樣?怎麼樣?你哥哥還活着嗎?”
無奈的看她一眼,琳琅道:“還活着。”
“那他不會就殘廢了吧?”言曉芳很謹慎。
琳琅啼笑皆非,心裡頭藏着歉意搖頭:“血止住了,沒什麼大事,不過舊傷撕裂,暫且只能好好休養了。”
言曉芳苦惱的捏了捏自己的頸子,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還是彆扭的沒有開口。
至於外面死人的事情,卻只像一個小插曲。
彷彿佛門清靜之地,任何事都不會掀起大波浪。
寺裡派來幾個和尚將屍體擡到了別處,與李臨淵一同來的人則將嫌疑人帶走去盤問。
這次言曉芳沒再攔着,只道:“你哥該把身份亮出來的,不然我還以爲他是藉機挑事的登徒子呢。”
琳琅不好回答別的,只得道:“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這事他也有處理不當的地方。”
言曉芳顯然還挺愧疚的,乾脆拉着琳琅,把她先前裝傻避開相親的事情都講了出去。
“你看,我又承認錯了,但我不是也給你促成了一樁好事嗎?就別太埋怨我了啊林大夫……”言曉芳睜着虔誠的眼睛對琳琅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另一間專供上香禱告的佛堂外。
琳琅瞧着裡頭的佛像,淡淡一笑。
“你若覺得打傷我大哥不對,不妨趁着此時另間佛堂裡的大和尚還在,去他那求一個平安符給我大哥賠禮道歉。”
雖說事情沒那麼嚴重,但言曉芳也到底是打了人的。
而且憑她身爲將門之後的矯健身手……把人撂在地上想必還是會使之受些傷的。
“求平安符?噢對!”言曉芳打了個響指,轉身就要走。
不過身子一頓。她又轉了回來:“去哪兒求?”
琳琅又是一陣啼笑皆非,給她指了個方向。
方纔她已經得知,言曉芳是跟着言夫人來一同上山祈福的。原因也是聽聞了最近龍隱寺有佛光出現。
言曉芳還無奈的道:“本來我是不信這些的,可我娘非得要來給我爹和二弟求個平安,我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就跟來了!”
除去邵家,言家大概便是千齊的另一將門世家了。只不過比起邵家一貫的人丁凋零、卻各個出彩,言家則顯得興旺許多。這一代光是大房的言將軍便有四個子女。
言曉芳是長女,下頭本有三個弟弟,但其中三弟年少時便折在了戰場上,於是她與紈絝的言四少便被言夫人留在了京洛,只有言將軍與他的二子駐守在昂順城。
言夫人因此想來給夫君和兒子祈福,再正常不過。
佛堂裡來祈福的人不少,但這種事情男子通常不愛湊熱鬧。因此目光所及之處多是些婦女,自然也有些嬌滴滴的小姑娘,絮絮叨叨的無非就是家人和情郎。
“女施主,阿彌陀佛。”遞香的和尚見到琳琅,開口問候。
琳琅瞄他一眼。覺得眼熟,想了想才驚喜的記起:“您是以前在外院掃地的小和尚?”
“是小僧。”胖和尚頷首。
當真是幾年沒來了,有些人變化不大,有些人變化卻不小。
琳琅很是感嘆,從和尚手裡接過了三支長長的線香。
“女施主如今可是放下過去的心結了?”胖和尚突地問了她一句。
琳琅莞爾:“嗯,放下了。”
往年的她,來到這裡,總會有更多感慨。
是瞧不見笑模樣的。
原本她自己都沒發現這一點,可見旁觀者總是比與事者清明的。
上前燃了香,又有三支香伸過來。隨意的一看,竟然是邵煜白站在一旁。
琳琅將香端回胸前,低聲:“二爺辦完事了?”
略一點頭,邵煜白拿眼神示意她不要擋着後面的人。
琳琅尋了個蒲團跪下,邵煜白就跪在她的旁邊。高大的身軀在一羣女子之間顯得格外突兀,於是便有許多目光都朝着他投了過來。
這一眼,便讓許多小姑娘定了神、紅了臉,隨後慌亂了目光。
大概是男子認真的模樣看着總是格外吸引人,尤其邵煜白有着一雙深邃的眼。
“二爺。”琳琅小聲提醒,“這時候是要閉眼的。”
邵煜白拿餘光瞄她:“你怎麼知道我在睜眼?”
琳琅無語,合十的掌心按緊了護身符,終於不再去想其他的閉上了眼。
佛堂裡,只有和尚帶頭敲木魚的聲音,以及下頭其餘人的禱告低語。邵煜白端跪在蒲團上,背脊挺得筆直,既沒有捧着什麼東西禱告,也沒有不耐煩的敷衍,只是定定的看着前頭的佛像出神。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佛堂外,邵齊蹲在一處山石上,捏着兩根糖葫蘆問。
平陽站在他身邊,剛好肩膀與蹲在石頭上的邵齊持平。
“處理好了,事情設計爲二人起了糾紛,恰逢大理寺丞公休之時,見龍隱寺近日香客過多,多留幾日來維護安全,才涉入命案。又被羣衆誤解重傷。隨後留下修養。”
邵齊點點頭,嗤笑一聲:“那大理寺丞夠倒黴,是遇見了哪個路見不平的俠客,還沒等好戲開演就先掛了個彩。”
平陽略微停頓。
隨後,才吞了吞口水道:“主子,方從宜隆調回來任大理寺丞的人,是世子妃的表哥。屬李家二房。”
邵齊一愣。
平陽又道:“打人的,是言家的大小姐。”
“……”
險些把手裡的糖葫蘆甩出去,邵齊猛錘一記自己的膝蓋:“可真是見鬼了!”
此時。琳琅只在認真的聆聽着和尚誦經,全然不知外頭髮生了什麼。
不知道本被判定“死去”的人其實正平躺在草蓆之間,手裡緊握着刀子。
也不知道出將正拿着從明曲那得來的地圖,安排着“自己人”的部署。
一切都顯得很平和。
在反覆翻看着平安符的言曉芳走回這座佛堂時,琳琅和邵煜白剛好聽完一段佛經,起身要走出去。
“哎,你們弄完啦?”言曉芳提着平安符問。
“嗯,每日聽完一段即可。”琳琅說完,順便告訴了她自己的住處,“若是無趣,可以去房裡找我。”
瞧着她好像真的沒記恨打傷人的那件事,言曉芳放了心:“行,正好我對這兒的情況知之甚少,若有不明白的,就去問你!”
告別之後,邵煜白與琳琅要去前頭和蹲在山石上吃糖葫蘆的邵齊匯合。
路上似是隨意的問:“今日的事,你沒覺得古怪嗎?”
琳琅眨了眨眼看他,眼裡寫着不解。
不解的卻是。邵煜白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血袋都用上了,沒覺得古怪她就是傻子!
好像也發現了自己問的方式不對,邵煜白輕咳一聲:“其實你可以多詢問我,有關這些事的原因。”
“爲什麼?”這次輪到琳琅發問了,“我不好耽擱你們的正事吧?”
邵煜白默了默。
“你不好奇?”
琳琅聳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怕死。”
這話可是說的很有道理,又理所當然。一時間竟讓邵煜白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一眼就看出了血袋的秘密,卻能裝作不知道似的將人擡走。
而後,謹記着之前發生的事情。提醒他先圓謊。甚至還知道先問李臨淵要不要把他支出去。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脣語,但他還是讀懂了。
多看了琳琅兩眼,邵煜白道:“但你從簽下書契起,就已經摻和在了這件事裡。”
眸光微動,琳琅隨即笑了笑。
“噢,那你早說啊,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除了治病救人我還要摻和其他事呢。”
語氣是輕鬆的。但聽着卻帶着一絲不滿的情緒。
邵煜白覺得他是懂得她話裡的深意的。
“我會保你。”他道。
琳琅點頭:“這纔是你的義務之內。”
邵煜白表情略微複雜,擡手招了一下前頭幾尺開外的傻子,傻子纔敢從山石上跳下來,飛快的奔到琳琅身前:“琳琅琳琅,我有糖葫蘆,你要不要?”
雖然是這麼問着,但他眼裡的情緒幾乎是在迫不及待的告訴琳琅:“你快要吧說要啊我等了好久呢你必須得要!”
如此盛情,琳琅自然是要接下的。兩人各拿一串糖葫蘆,可傻子還是會把他手裡的那串往琳琅嘴邊湊:“你吃。你吃!”
邵煜白看得眯了眯眼,輕咳一聲。
傻子果然老實了。
“你,去不去菩提樹?”邵煜白問琳琅。
琳琅微愣,隨後明白過來:“二爺原來求的是心願?”
求平安護身,自有符牌與香囊,可以帶走。但若是求心願,則是得一條紅布,寫字之後掛在菩提樹上。
若有實現的那一日,則可回來對着菩提樹還願。
想到這,琳琅也記了起來,自己算是該來還個願的。
於是,垂眸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因爲李臨淵“受了傷”,夜裡也就留在了邵煜白叔侄的房間。剛好房裡有三張牀,也不當事。
只是睡在有自己上司,和傻世子的房裡,李臨淵總覺得有點不自在,憋得慌。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堂堂邵將軍,睡前竟會來“關切”他,問的事情卻多數與琳琅近些年在家中的情況有關。
直到問得他冷汗出了一輩,邵將軍才拍了拍他的肩:“早些睡吧。”
這他睡得着纔怪了!
李臨淵躺在牀上,卻如坐鍼氈,想翻身又不敢,仿若經歷了最煎熬的一次任務。
相比之下,邵煜白則半眯着眼,盯着房樑出神了許久。
他逐漸發現了,與李琳琅分別的這些年裡,她並沒有被抹去本性。心思也沒變得那麼簡單。而是……她彷彿在刻意的去躲避,不再像當初那般,遇事便敢在思慮周全之後毫無畏懼的衝上去。
她的膽子變小了,究竟是因爲經歷了什麼呢?
還有,他今日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字跡,竟然是寫在護身符上,被掛在菩提樹枝。
——“就算不在了,你們也要好好的。”
乍一看,似乎有些費解的內容,已經在他腦內留下了一個疑惑。
就算李琳琅經常會說一些他沒聽過的話,那後面半句“你們”,他大概卻是懂的。
你們——“你”或許是他,那“們”……又指的是什麼?
心頭疑惑正濃,外頭的走廊裡卻突然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快速而又輕盈,但在睡意全無的邵煜白聽來,卻再清晰不過!
當即皺起了眉頭,邵煜白緩緩將手放在了腰間,實則卻是探進懷中,悄然握住了裡頭藏着的短刀。
傻子正在酣睡,全然不知外頭的動靜。但同樣沒睡着的李臨淵,卻也隱約覺出了端倪,往邵煜白那邊看了一眼。
“這麼快就有情況了?”他用眼神訊問。
月光姣姣,映得邵煜白眸光銳利如鷹。
他垂了一下眸子,又重新擡眼,而後把被子上拉至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再將雙眼閉了上。
隨後,一支竹管捅破窗紙,探進屋內,吹出一股濃煙。
在心裡頭掐算着時間,終於等到動手的一刻!走廊內的黑衣人飛快將門推開,持刀闖入屋子!
所有人,目標只有一個,便是睡得最熟的那個人……
“殺!”
第二日一早,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邵煜白將出將和平陽放進了屋子。
多數香客此時都已用過早齋,前去外頭觀景散步或是直接聆聽誦經了,客房內便顯得格外安靜。
看見屋子裡的一片狼藉,出將着實咋舌了一番:“光是這場景,被旁人看到,怕是就要嚇個半死吧!”
屍體已經全被運送出去,但夜深人靜時不好處理血跡。因此他們只得一早過來,將血跡擦拭乾淨。
“這場景你見的少了?”
邵煜白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卻看向邵齊。
邵齊還在睡,一整夜都沒有醒過,夢裡香甜的模樣與這屋子的狀況很是違和。
再看一眼激動得面色紅潤、卻得躺在牀上裝病的李臨淵,邵煜白搖了搖頭。
想問問琳琅有沒有其餘能裝身受重傷的藥。
這時,外頭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很是慌亂紛雜。邵煜白皺了皺眉,剛想出去查看,便聽見滿春在門外求見。
“進來。”
房門“哐”地被推了開,滿春臉色煞白。
“二爺,出事了!世子妃的那間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了!”
明天11點見ZZ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