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商欣歸來

愛子心切的商欣還是堅持要伯仁退婚,商斌勸商欣說:“姐,你知道伯仁退婚的後果嗎?如果中龍兩家聯姻不成功,不僅中爺進入政府做高官的機會沒有了,而且咱們在東北的產業也很難保住,咱們十幾年來白辛苦了。”

商賈氏也勸道:“姐,你就原諒中爺吧。”

商欣說:“我不記恨他,我一點都不記恨他,我知道他不容易,可我不能讓我的兒子一生的幸福給毀了。”

“由於中爺是入贅到白家的,按道理伯仁是沒有資格分財產的,如果再沒有龍家的支持,以後伯仁是沒有辦法得到大筆財產的,所以你一定要考慮周全。”

商欣不以爲然地說:“我不要什麼大筆財產,我們吃得飽,穿得暖,一家人和和樂樂就可行。”

“姐,這是你的想法,伯仁還年輕要奮鬥,要成大器,要成爲人才不是吃這苦就要吃那苦,做人都是苦的,這種苦算什麼呀?況且龍小姐除了被毀容外,沒有什麼不好,還是位識大體的才女。咱們千萬不可以貌取人啊。”

賈大丫附和道:“長嫂如母,品德是最重要的。”

商欣聽後覺得有理,只好鬆口說:“這個要伯仁同意才行。”

商斌馬上讓人去找伯仁來。商欣問伯仁:“伯仁,你千萬不要爲了我而委屈自己,同意娶龍小姐。”

“娘,我不委屈。我是家中的長子,要建功立業,需要賢妻的支持,我們家大業大,你不是常說父親不容易嗎?需要有人幫忙,龍小姐是才女,我也不是個很完美的人。這大概就是天意,既然如此,我就應該尊重緣分,所以我願意和她過一輩子,我不委屈。”

一直沉默的商歡終於開口了:“哥哥,你怎麼變得像中樞中一樣爲了攀龍附鳳而欺負伯仁?”

商斌冷笑地說:“如果我當年沒有攀龍附鳳娶你大嫂,哪有你如今衣食無憂的生活,一個沒有成親過的姑娘,哪裡知道什麼叫日久生情?”

看到商歡被噎得無話可說。商欣馬上出來圓場:“不要說了,你們請龍小姐來見我,讓我見了人才能答應。”

商欣看到昔日面貌清俊,如今臉上添了一道長疤的龍慧熹後,馬上憶起庚子國難的悲慘情景,她心生憐惜地對龍慧熹說:“可憐的閨女,怎麼成這樣了?”

“太太,一切都過去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向你保證除長相不好,我沒有一樣東西差過別人的,甚至比別人更優秀。請太太放心,我會讓伯仁幸福的。”

商欣看到龍慧熹不亢不卑,舉止得體。只得默許了這場婚姻。於是她說:“既然這樣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吧,我也忙碌了大半輩子,我想一個人清靜,就不回中家去蹚渾水了。”

伯仁一聽急了:“娘不回中家,我也不回去。”

商斌在一旁說了:“中爺這麼多年,他一提到休了你,他就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就在我面前哭訴:說他對不起你。爲了彌補他的過失,他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然後不停託我寄那些東北的人蔘,鹿茸,貂皮和錢給你。怕你不收,假借我的名義,其實這些都是中爺出錢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

賈大丫勸道:“姐還是搬過去吧,你要和孩子在一起。教育他們。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一家子團圓將利於孩子的成長。否則孩子學壞了怎麼辦?”

龍慧熹也在勸說:“太太不回去,知道的人佩服太太大度忍讓,不明白事理的人會怪老爺薄情無義的,請太太慈悲爲懷,顧全大局吧。”

龍慧熹的傲氣,她的冷靜理性讓商欣折服了:老爺說的對,這個女子真的是中家長房長媳的不二人選。商欣想清楚後,便同意回到中家。

商歡看龍慧熹沉穩大氣,也不好提出反對意見。但她商欣對商欣去中宅住還是有異議的:“姐姐,中家若是能夠容下你,當年怎麼會休了你?中爺若是還念過去的半點情份,怎麼不讓你出席伯仁的婚禮?現在讓你到中宅去,不過是敷衍龍汪潮。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咱家雖小,倒也生活得自在。何苦去蹚中家的渾水?”

商欣嘆息道:“這個道理我懂,我若不去,恐怕伯仁兩口子日子過得不安穩。況且,我怕叔旺日後與他爹的感情生分了,我不想叔旺成爲沒爹疼的孩子。”

商欣不服氣地說:“中爺不疼叔旺,我來疼。”

商欣搖了搖頭說:“依我看你還是找個人家嫁了,自己養個孩子爲好。”

商歡神色黯然地說:“姐姐,你也嫌棄我。”

“我不是嫌棄你,我怕你沒有孩子孤獨終老,沒人照顧。”

商歡倔強地說“姐姐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

商欣看勸說無效,只好作罷。然後帶着叔旺來到中宅,看到荃貴就明白自己丈夫爲什麼念念不忘她了,十六年過去了,身着錦袍的白雪比先前更漂亮了,那少婦的風韻比當年那瘦骨嶙嶙,青澀悲傷的小姑娘要有味道得多。

荃貴看到依然樸素,平淡無奇的商欣,卻是氣憤難平:自己出身高貴,才貌雙全,還有100萬的陪嫁,竟然輸給這個平淡無奇的村婦,怎能不讓她恨意橫生?

她強掩內心的氣憤說:“姐姐來了,你們一家子終於團圓了。”

“謝謝妹妹成全。”

商欣看到荃貴旁邊立着一位玉樹臨風的俊美少年,忙拉過仲才的手說:“哎喲。這是仲才吧,都長那麼大了,我頭一次見,長得真好,長得可像妹妹啦,難怪孩子他爹一見就喜歡,回來誇個不停。”

荃貴便對仲才說:“這是你大娘,快給你大娘磕頭。”

仲才一看商欣衣着簡樸,和一般的老媽子一樣,自己要給老媽子一樣的人磕頭,喊娘。不由遲疑了,他不情願地看了看母親。

荃貴冷着臉對他說:“仲才,要懂規矩。”

仲才強忍內心的不滿,勉強地叫商欣:“大娘。”

商欣看仲纔不願意給自己磕頭,也不勉強,叫僕人樑嫂拿出給仲才的禮物:“這是自來水筆,不用沾墨就能寫字了。”又給了他一塊金錶:“有了這個,你就方便掌握時間了。”

仲才連忙接過稱謝。商欣看到粉團一樣季盛很喜歡。馬上抱起他來,誇道:“要不是早知道你是位小子,我還因爲你是妞妞呢?樑嫂,快把送給他金鎖和玉佩拿出來。”

季盛的乳母聶嬤嬤忙說:“盛哥兒,快謝謝太太。“

季盛乖乖地叫道:“太太好。”

商欣更是喜歡了,叔旺過來給荃貴磕頭,稱呼母親。荃貴看叔旺長得沒有自己兒子好,心裡才平衡些。

中樞中對仲才說:“這是你三弟叔旺。”又對季盛說:“快喊三哥。”

待他們兄弟相認後,中樞中便招呼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吃完團圓飯後對衆人說:“咱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現在我要說一下家規,咱家是靠你們母親白家的財產起家的,所以家裡以你們的母親白氏爲主,考慮到你們每個人的口味,習慣不一樣,以後伯仁,叔旺跟你娘一起吃。你們就住在西院,有空也可以到東院找仲才和季盛玩。仲才,季盛和你們母親一起吃。逢年過節大家聚在一起。以後各房過好自己的日子。大家要記住,遇事要謙讓,不要爭吵,家和才能萬事興。”

飯後,翠舞領着一羣僕人給商欣問安,幸好商欣早有準備,命樑嫂給傭人看賞。

中樞中爲了避免矛盾,給足荃貴面子,讓傭人們一律稱商氏爲商太太,出門應酬都是荃貴,無論裡裡外外,中家只有荃貴一個人被稱爲中太太。中家以外的人根本不知道中家還有一個女主人。

中樞中得意非凡,覺得達到人生的圓滿,賢妻美妾有了,財富良心全了。至於伯仁的犧牲,開始他有些內疚。但看到知書達理。舉止大方的龍慧熹,他也就釋然了:娶媳要娶賢,這也是兒子的選擇,世上怎麼可能十全十美?

商欣搬進中宅後,看到裡面的人事都井井有條,不由對荃貴的管家本事添了幾分佩服,爲了日後日子安穩,她告誡伯仁和叔旺:“這雖然是你們父親的家,但我們畢竟是兩家人。你們不要忘記自己客人,要客隨主便。凡事要忍讓,不要把位置顛倒了,讓別人說我們沒規矩。”

伯仁雖然不愛龍慧熹,但按照約定,必須與龍慧熹過日子,他只好安慰自己: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做兒子的應該爲娘做出犧牲。

龍汪潮看到伯仁乖乖地陪龍慧熹回門,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這步棋下對了,自己被毀容的女兒終身有着落了,他笑咪咪地對伯仁說:“伯仁,你不要以爲我女兒破相了,娶我女兒就吃虧,俗話說:醜妻近地家中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女兒絕對是旺夫益子的好媳婦。”

伯仁只好啞巴吃黃連地點頭稱是。

龍汪潮有說:“漂亮的娘們就像花一樣,新鮮的時候覺得美。過不了多少日子,你就覺得稀鬆平常了。做爺們的一定要有遠見,知道自己要什麼?什麼是適合自己的。千萬不要隨大流,隨大流的都是凡夫俗子,永出頭之日。”

伯仁依然恭敬地回答是。

龍汪潮心情大好:此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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