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想一個人看破很多東西,但越是看的用力,就越容易迷失自己,最終陷入那翻攪着肝腸寸斷的痛苦裡,等不到死亡,看不見新生。
次日,我一大早便將事先已經收拾好的東西全部再次整理了一遍,也給自己提前買了一張下午回丹陽的動車票,之後便給大姐打了電話告訴她我今天要回去的消息,大姐只是讓我路上注意安全,便沒有在多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中午時,我還在家中陪着那些熟悉的桌椅板凳溝通心靈,我接到了一個無比熟悉號碼發來的短信,她只是很簡單的問我:“小楓,你已經離開杭州了嗎?”
看着於葉給我發來的短信,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很認真的回覆她說道:“還沒有,下午三點十三的動車!”
於葉很快給我回了短信,道:“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面吧,畢竟你都要離開杭州了,說不定這一面就有可能會是我們之間見的最後一面了!”
我想了想,很快按動屏幕,道:“在哪兒?”
“就去那家前段時間開業,我們說去最終卻都沒能去成的餐廳吧!”
“嗯!”頓了頓,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氣氛如此尷尬,便以開玩笑式的口氣說道:“你請我哦,我這人窮成什麼樣你最瞭解了!”
於葉回了我一系列的省略號,又道:“我請你就行了,待會兒見!”
結束了跟於葉之間的對話,看着我們之間的聊天內容,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這種感覺熟悉而又陌生的對話模式讓我很難適應,但又偏偏清楚的意識到現實的殘忍。
看了看時間大概才十一點半,我沒有太多憂慮只是簡單的整理了衣服便出門去市中心那家前段時間我們還沒分手時說要一起去的餐廳。
大概四十分鐘左右,我來到那家餐廳的時候,於葉已經停好了車子拎着手提包在餐廳門外等待着我的到來,讓我意外的是今天的她已經剪去留了多年的長髮,但看上去更加的韻味十足。
我很快走到她的身邊,於葉微微朝我笑了笑,道:“位置我已經訂好了,進去吧!”
“嗯!”我下意識的點頭,但目光卻還沒有離開她的身體。
這時於葉又很詫異的看着我,說道:“怎麼了,難道我剪短髮的樣子很難看嗎?”
我乾笑兩聲:“沒有,只是能想象的到你把自己最喜歡的一頭長髮剪掉,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呵呵,人總要做出一些改變的不是嗎?”
“是,人確實不能永遠活在當前!”
……
跟於葉一起進了餐廳之後,她只是簡單的點了兩樣菜,便把菜單交給了坐在對面的我,說道:“你想吃什麼看着點吧!”
我搖頭道:“咱們就兩個人,你隨便點兩樣就夠了,吃不完多浪費呀!”
於葉下意識的停滯了動作,片刻之後才又將菜單拿回到自己的面前,笑道:“你說的放在以前都是我的臺詞!”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於葉笑容裡的苦澀,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我們從剛開始的分手,已經轉變爲了她現在的身爲人妻,有時候我覺得或許一切真的像諾夕所說的那般只是命運的使然,本來情侶之間的分分合合在正常不過,但隨着於葉如此走在婚姻的路上,也就意味着我們真的沒有一絲可回頭的餘地了。
我不想讓氣氛變得過於壓抑,於是只是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輕輕抽了兩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才說道:“對了,你中午出來吃飯,你老公不在家的嗎?”
“啊……”於葉似乎有些意外我忽然轉換了話題,以至於驚歎了一聲,半天才緩過神來道:“他最近這幾天比較忙,幾乎都是在公司裡吃的工作餐!”
“哦!”我點了點頭,隨即笑道:“男人嘛,有事業心是好事兒!”
“呵呵,你呢?打算回丹陽之後做什麼?”
“我呀……”我長呼了一口氣,道:“我是打算回家把我姐的那家奶茶店接手下來,以奶茶店爲基礎做一些天馬行空的怪事兒!”
於葉有些不懂的看着我:“爲什麼說是怪事兒?”
“因爲我說要回去接手我姐的店,她認爲我很奇葩!”
於葉端起桌子上的檸檬水喝了口,笑着白了我一眼:“肯定是你太沒正經跟你姐耍嘴皮了吧,你要是認真的跟她談這事兒,她應該會支持你的!”
我搖頭,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在家中幾乎是沒有地位可言的……這事兒想想現在還真是有些棘手!”
稍頓片刻,我又趴在桌子前看着於葉問道:“於葉,你說這事兒要是換做是你,你會支持我的行爲嗎?”
於葉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杯,一陣沉思之後,對我說道:“你不是自己都說了嗎?男人有些事業心是好事兒,所以我應該也會支持你的吧!”
我覺得被人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當即笑着調侃道:“可以嘛,結婚之後明顯的更知道懂得體貼人了!”
我這話纔剛剛說出我便有些後悔了,因爲很快我便看到了於葉眼中那漸漸有些溼潤的淚水,事實上於葉確實在結婚之後變得更有溫柔的氣質了,但關鍵在於跟她結婚的對象並不是我,還有我們曾經之間的那種不能被提及的關係。
我懊惱着自己的口無遮掩,即便我跟於葉現在保持着似乎像是朋友之間的關係,但畢竟我們不可能會真正的做到朋友那種無話不說的地步,因爲我們的身上被印記着一種叫**情的回憶,而這種回憶就像是一顆埋在草叢裡的炸藥,當你一旦踩上去,便會被炸的支離破碎。
這頓午餐我們吃的沒有在像之前的那麼輕鬆,但總算是在煎熬中度過了這段漫長的蹉跎,最終我並沒有打算真的讓於葉請我吃飯,可好似有種習慣的驅使,在吃完飯後她走到收銀臺前結賬,我竟很是自然的站在她的身邊等待着她付錢……
跟於葉告別之後,我當即便乘坐出租車連忙趕在回家的路上,因爲我待會兒將要面臨着的就是一陣很急促的忙碌趕往車站,我想跟於葉的這一別,應該算是我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次見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