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十拿出手機一查，果然發現招聘信息，黎敬千和另一個畫家的介紹在頁面開頭，熟悉的青年照片下面是一張留着利落短髮的清麗女生照片，她抿了抿脣，莫名覺得這女孩兒也很熟悉。
“我沒做過畫室助理，這份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
“沒關係，不會可以學，”發現水十有些猶豫，霍雲霆立刻加大籌碼，“這個不要求經驗，而且一旦被留下，輕易不會被辭退。”
水十神色一頓，突的有些心動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在每家公司都待不長久，哪怕每天老實上下班打卡，兢兢業業幹活創業績，都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辭退。
“你確定真的不會被辭退？”
她狐疑地擡起頭，就見男人一臉篤定，“保證不會被辭退。”
“不會有人講你小話，不會有人挑你的刺，也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搶你功勞。”
水十撓了撓頭，覺得男人有些絕對了，“那些都還好啦，就是......”
霍雲霆有些疑惑，“就是什麼？”
不是工資、福利、同事的原因，還能是什麼？
水十咬了下脣，“你真的願意提供這份工作？”
“當然，你的條件很符合他們的要求，我也不過是個中間人而已。”
霍雲霆心下了然，大力撇清自己跟工作室的關係，“既然要賠償，就該給實質性的東西，你滿意了我也滿意。”
水十眨了眨眼，覺得這個說法比較能接受，但平白接受男人口頭協議總覺得不踏實。
“我再考慮考慮吧。”
她本來想直接拒絕，但想到家中老母，還有那找工作的艱苦歷程，到嘴的拒絕就拐了彎。
霍雲霆不想讓她再考慮，找了這麼久的人近在眼前，他怎麼可能讓人有機會逃走。
“你想不清楚可以先試幾天，可以先簽短期合同，後面不願意了就離開。”
“畫室除了工資高，飲食條件也很優厚，五星級大廚隨時服務，下午茶熱早點隨時供應，早午晚都可以在畫室解決。”
水十愣了愣，不敢置信得看着他，“真的？”
霍雲霆好不心虛，“真的，我這裡還有畫室的幾張照片，你要看看嗎？”
說着他打開跟林瀾的聊天記錄，翻出幾張男人跟他秀恩愛時發的餐桌圖，“這是大廚做的一些菜，還有畫室的整體裝潢。”
乾淨溫馨的桌布上，幾道誘人炒菜還有一盅燉湯，完美呈現歲月靜好的感覺。
水十嚥了口唾沫，開始相信霍雲霆的說辭。
不愧是五星大廚，看着就好吃。
畫室佔地面積很多大，寬敞的空間裡暖色調居多，橘黃橙紅加一點海藍，明媚得不似人間。
“這畫室好大，”水十情不自禁地感嘆，“配置也很高級......你們應該會招很多人吧？”
霍雲霆沉默一瞬，“或許吧。”
目前爲止初楚都沒再找助理，黎向姿的事對她是個打擊，她也一直沒心思找助理。
至於黎敬千，雖然掛了招聘信息但通過的人沒幾個，是以畫室裡能幹活的人不多，不然他也不會火急火燎地跑了。
水十沒注意他的停頓，畫室的照片後面還有幾張小甜點，她看了看精緻到邊角的小點心，又看了看店裡做的蛋糕，突然覺得這家店也不是那麼香了。
“這些甜點也包括在餐飲條件裡嗎？”
經不住甜品誘惑，她破天荒地主動起來。
男人瞥了眼小點心，當機立斷，“包括，你看到的都包括在裡面。”
玫瑰的小月季畫室，圍着出乎粗團團轉喂點心吃的林瀾突然打了個噴嚏，畫架前神情專注的女孩兒放下畫筆，眼神擔憂，“身體不舒服？”
林瀾眨巴眼睛，光彩照人的臉蛋微皺，“沒有，可能是有人罵我了嗚嗚~”
初楚嘆了口氣，扭頭不再理他。
“我先去試一試，如果不合適我就自動退出。”
把幾張照片來來回回看了個遍，又想着不幹活沒錢吃飯，水十深吸一口氣，決定邁出第一步。
“留個聯繫方式吧，後面有問題也好溝通。”
霍雲霆心中大喜，他都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結果水十竟然突然答應，按捺住興奮之情，淡定點頭，“沒問題，入職手續都按正規的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希望是這樣，”水十不置可否，她早就習慣在不同公司奔波的生活，此刻也沒有多大的期待，“賠償的事就先到這裡吧，您還有事嗎？沒事我就離開了。”
“我有車可以送你回去，”霍雲霆彎了彎眼睛，達成目的後他整個人跟化掉的冰山似的，讓水十看着都有些呆愣，“不介意的話，能給我個機會送你回家嗎？”
女人微微低頭，微紅的耳廓如還沒熟透的石榴，粉嫩圓潤。
“那就麻煩你了。”
勞斯萊斯副駕駛，水十剛坐進來，身旁男人就俯身幫她繫上安全帶，僅有幾毫米的距離讓她有些臉熱，昨晚那些瘋狂的記憶不斷涌現在腦海中，她屏住呼吸，默默別開視線。
短短的幾秒鐘她愣是覺得過了幾個小時，漫長的寂靜後，男人緩緩起身，發動車子。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男人才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其實我對你的賠償還不夠到位。”
水十回過神，下意識順着話頭走，“哪裡不到位？”
“你前男友因爲我跟你分手了，”霍雲霆聲音冷淡，卻莫名被她聽出些愧疚，“你還想挽回他嗎？”
哪怕心裡告訴自己被醋別醋，他還是抑制不住地想知道水十的這段往事，消失的一年裡，他錯過了太多。
“別跟我提他，”女人聽到前男友就來氣，要不是那混蛋沒過來，輪得到霍雲霆欺負她嗎，“姑奶奶不吃回頭草，再香的男人也香不過下一個。”
霍雲霆心下一凜，語氣委婉，“那要是因爲變故分開的呢？”
水十詫異得看他一眼，“變故？山洪暴發還是地震火災？”
霍雲霆眼皮一抽，臉色平靜，“就是隨口一說，找些話題聊天罷了。”
“哦，”水十撓了撓頭，覺得他的提問有些意思，“如果雙方都沒說分手，應該會竭盡全力接近對方吧，這跟我說的情況可不一樣。”
男人心裡一鬆，纔有時間因爲她說的不吃回頭草高興，“既然這樣，我會盡量幫你談好工資待遇的，慢慢來，事業和愛情會再有的。”
水十扯了下嘴角，覺得男人可能真是因爲善良才願意賠償一份高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