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十心中嘆氣，老太太一磨人起來誰都遭不住，“媽，年紀大了可不比年輕人，趕緊回去睡覺纔是正事。”
“我跟他又沒什麼好講的，你問再多也沒用啊。”
老太太擡眼瞧了瞧她，那委屈的小眼神，怎麼都不像沒事的樣子，“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你聊天，不聊我可不睡了。”
水十一陣無語，看着老太太無賴似的趴在她身上，心中一軟。
“好吧，不過我先說好，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老太太眉開眼笑，“能講就行，誰管你有不有趣。”
水十嘆了口氣，扶着額挪回沙發上，“講吧講吧，你先講。”
老太太不幹了，拉着女兒的手語重心長，“我都講兩回了，你纔開個頭，這可不行。”
“我們相遇比較平淡，你得給我時間緩衝緩衝。”
水十不情願地摁住老媽的手，“你講兩回不也只開了個頭？我都不知道那可純潔姑娘怎麼着了。”
“那你可得再等等，”老太太說不過她，只得自己又添一段兒，“我們就是有個共同的朋友生日，爲了慶祝，被起鬨一起唱了首情歌。”
水十動作一頓，神奇道，“這你們就勾搭上了？”
老太太給了她一個白眼，她默默偏過頭，胡編亂造，“我跟小霍啊，吃飯吃到一半去上廁所，在餐廳門口撞上。”
老太太滿意地收回視線，語氣懷念，“那時候我們沒那麼快對對方有感情，就是互相覺得這人不錯，值得結交。”
水十嘴角一抽，這不是兄弟的走向嗎？
“你們後面不會以兄弟姐妹相稱呼吧？”
“打什麼茬呢，你再講些，不然我不講了。”
老太太顯然不爽她之前佔的便宜，抿着嘴不說話了。
水十心中無奈，花費了幾秒鐘思考如何編造，斟酌字句，“他，那時也沒覺得我怎樣，畢竟黑燈瞎火的，誰看得清楚啊。”
老太太有些詫異，把老花鏡往上擡了擡，“那麼高級酒店還有黑燈瞎火的地方啊，你們不吃着飯呢嗎？”
水十把頭一扭，不跟老太太對視，“講你的去。”
“後來我們先處成了朋友，遇上那漂亮姑娘前，我們還曖昧着呢。”
老太太這話信息量較大，水十心裡一頓，就被她催着往下講，“你跟小霍又是怎麼發展的？不許講太少啊。”
“我們才幾天啊，哪能跟你們比。”
水十撓了撓頭，絞盡腦汁道，“他，嗯......我們後面在我前一個公司相遇了，他認出了我，幫我擺平了一件事，還給我介紹工作。”
好懸把胡編的劇情扯回來，她心裡一鬆，就聽老太太不緊不慢，“他看不清楚，怎麼認出的你啊？”
“這是後面的事，你該講你的了！”
水十心裡直抽抽，睜着水汪汪眸子看媽媽，“我很想知道爸爸的事情。”
老太太忍俊不禁，沒計較她的疏漏，直接道，“他準備跟我表白了，但是突然殺出個漂亮姑娘，這不就是讓我吃醋的嘛。”
“我當時可氣了，尤其是他沒拒絕，我立馬就在心裡給他判了死刑。”
水十倒抽一口冷氣，完全想不到事情會有所轉折，“可你不是還嫁給他了嗎？你們還挺幸福的。”
老太太哈哈一笑，又故作深沉的皺了皺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該講你自己的了。”
水十撅了噘嘴，被老太太鐵石心腸的捂住，“撒嬌沒用，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我們情況不跟你一樣嘛，他有個未婚妻，我們怎麼也走不到一起去的。”
水十心中酸澀，揪着母親衣角揉弄。
“那你覺得我們怎麼結婚的？”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輕聲哄道，“把你的再講講，我再跟你分析分析。”
水十委屈地蹭了蹭她腦袋，乾巴巴道，“他後邊帶我去體檢，請我吃飯的時候說有未婚妻。”
“我確實是喜歡他，直接問的有沒有對象，喜歡什麼樣的女生，他一上來就說有未婚妻還那麼深情，我一聽，當然得知難而退啊。”
老太太心疼地抱了抱她，“他可能是跟你坦誠一下情史，是不是你會錯意了？那是之前有過，後來又沒了？”
“不可能的，我又不是分辨不出來他的感情，”水十沉着臉，恨不得把渣男揪出來一頓撕，“他說未婚妻在一場車禍裡失蹤了，又說我跟她很像，不是要找替身是要什麼？”
“他沒有跟你提過找什麼替身的事情吧。”
老太太神情微頓，突的想起來一件事，“他有說他未婚妻什麼時候失蹤的嗎？”
水十眨了眨眼，搖頭，“知道這個幹什麼？我又不打算跟他在一起。”
“這個你得問問他，”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其實我有件事得跟你坦白......”
“你還是先說說你跟爸爸的事情吧。”
水十打斷她支支吾吾，眼神戲謔，“不會不想講吧？”
“沒有，我只是想着這事對你來說還挺重要的。”
老太太戳她腦門一下，“你要真想聽那姑娘的事，我就接着講。”
水十哼哼唧唧，“還我想聽，說好的你一句我一句呢？”
“好啦好啦，我生氣後乾脆地跟他說，如果拿不定主意，我們各自斷開聯繫一段時間，想清楚再說。”
老太太輕描淡寫，聽的人卻佩服地鼓了鼓掌，“媽，還是你有魄力。”
“可他沒答應啊。”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水十掏了掏耳朵，表情呆滯，“什麼？”
她是不是漏聽了一段，怎麼就在一起了？
“要知道中間的事，你就給我把和小霍的事講清楚點。”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瞅着女兒茫然神色，低聲道，“你把小霍關於未婚妻的事都細細地講給我聽，我好分析分析。”
“這，有什麼好分析的啊？”
水十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怎麼會記自己情敵的事，都決心要跟他分開，他說的話自然當耳邊風。”
老太太沉默一瞬，略帶火氣地掐住她臉。
這小臉平時看着挺聰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不拐彎？
“你不記也得記，從今天起，他跟你提起來都要記住，自己好好想想，知道嗎？”
水十無辜地揉了揉腮幫子，嘴上抱怨，“掐那麼重幹嘛，一個兩個的都讓我想，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老太太無奈地給她吹了吹臉蛋，“你總該記得點他說的讓人氣憤的話吧？講出來我看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