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楚這回的發揮很是灑脫,拿提起畫筆就肆意揮灑顏料。
黎向姿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初楚每次畫畫前都打草稿,這回怎麼沒有了?
不由得瞥了眼還算本分的程月,她嘴角微勾,也好,這回就沒地方能抄了。
黎向姿收回視線,靜靜看着女孩兒發揮。
如果說前幾次的初楚是在細心刻畫,這一次的初楚更像是豪放地注入感情,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方式,她一時間看入了迷。
紛亂的色彩在紙張上逐步呈現,盒裡顏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大氣地畫完一筆,初楚一低頭,語氣有些惋惜,“這麼快就沒了?”
還沒盡興就被打斷,女孩俏臉微怏,擡起頭打量起畫作雛形。
“我去給你拿顏料,你再琢磨會兒。”
黎向姿接過空盤,熟練道,“要粉色和橘黃吧?”
初楚點頭,乾脆地拿起新的畫筆和盤子,在畫紙上添加其他顏色,“拜託你了。”
“嗯,我很快回來。”
黎向姿擡腳要走,瞥了眼旁邊,又湊到女孩耳邊,“她要是敢過來,你就拿顏料甩她一臉。”
初楚哭笑不得,拿腦袋蹭了下她肩膀,“快去吧,回來還能保護我。”
黎向姿驕傲擡頭,大步走向顏料區。
她擔心初楚,臨走時還頻頻看向女孩兒,冷不丁卻看到程月也起身,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黎向姿心中微頓,當沒看見一樣直奔顏料區,程月腳步聲陰魂不散,越來越急促,等走出畫室,更是不加掩飾地跟過來。
黎向姿咬了咬牙,路過窗戶時眼角餘光瞥到女人一臉陰鬱,凌亂髮絲蓋住那雙嫉恨的眼,跟瘋子無異。
顏料區直走就能到,她硬生生拐了好幾個彎,也沒見女人有改變方向的意思。
“你到底要幹什麼?”
黎向姿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質問女人,程月跟着停下,一臉無害地表示,“我沒想幹什麼,就是想跟你道個歉。”
“要道歉等比賽結束吧。”
黎向姿冷冷道,“再怎麼跟,我們也不會讓你抄的。”
程月臉色扭曲一瞬,她彎了彎眼角,溫和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上回我已經接受過教訓,你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黎向姿面無表情,轉過身諷刺道,“對不起,不可以,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
不能讓程月靠近初楚,如果能立馬解決掉這個人,那就最好。
她冷漠表情狠狠刺激程月,女人狠狠咬着下脣,鮮血滲透脣縫,她無辜地歪了歪頭,聲音委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想贏了,行爲就有些莽撞,我是真的爲之前的事感到抱歉的。”
“你要是抱歉,就不會參加決賽。”黎向姿雙手抱胸,斜睨着程月,“聽說你背後勢力挺大,連抄襲都能保你拿第三呢。”
程月臉色一僵,下一秒就收拾好表情,低下頭,像是不好意思,“那件事與我無關,評委組在討論後,覺得我的技巧夠,才允許我進決賽的。”
黎向姿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哦,原來評委是那種不在於作品原創性的人呢,那下回你也教教我,什麼樣技術能讓評委大吃一驚,姑奶奶好幾個窮親戚等着一飛沖天呢,你可別怠慢了。”
“我,我這個是自己獨創技術,沒辦法教給別人。”
程月眼中閃過一絲鄙夷,輕聲道,“你讓他們多學學就好了。”
“不是我不想教,這個得靠個人悟性。”
黎向姿扯了下嘴角,“道歉總得要些誠意吧?連這點誠意都沒有,你哪來自信覺得我會原諒你?”
“我……那我以後都不打擾你們了行嗎?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以後我都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程月低着頭,細聲細氣地說着話,她表情猙獰偏長髮絲遮住臉部,黎向姿看半天都沒看出她臉上什麼樣。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黎向姿一點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端詳女人,等着她還有什麼招。
果然,程月在短短几分鐘後就按捺不住,怯生生地拿出一顆糖遞過來。
“這顆糖給你吃,不要生氣好不好?”
黎向姿眼皮直抽抽,瞥了眼那顆包裝精緻的糖果,搖頭,“自己拿着吧,我不喜歡吃糖。”
奇怪的香味在鼻端縈繞,黎向姿退兩步,生怕被程月訛上。
這種一看就有問題的糖果,誰會想要啊!
“這是我從國外帶的進口糖,”程月直直遞過來,堅持把糖果往黎向姿面前送,“很好吃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黎向姿擡手一推,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事,要走了。”
她轉身要走,程月着急地追上來,手上還拿着糖果,“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到底要不要原諒我呢!”
黎向姿憋着鼓氣,直愣愣往前走,直覺糖果比程月還可怕。
身後女人像是不耐煩,乾脆跑了起來,這時一名保安出現攔住黎向姿,對她身後程月道,“請注意考場秩序!不要在走廊隨意奔跑。”
黎向姿臉色一鬆,保安轉頭就教訓她,“賽場上保持安靜知道嗎?有什麼矛盾私下解決,不要影響其他參賽者。”
自從上回抄襲事件發生,賽場的安保就嚴格很多,懨懨地聽完保安說教,黎向姿沒心情跟程月周旋,擡腳就往顏料區走,身後女人再度追上來,依舊是委屈的調調。
“我真的想和你道歉,現在是要去顏料區嗎?我陪你一起吧?你買顏料我付賬,怎麼樣?”
賽場提供顏料,不過部分昂貴的需要參賽者自己出資,黎向姿白眼翻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在顏料區前停下。
再走下去程月勢必會跟着她進顏料區,鑑於她之前手段,黎向姿怎麼都不可能讓女人跟自己進去。
“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瞥了眼虎視眈眈的保安,她冷靜道。
程月眼睛一亮,叒把糖果奉上,黎向姿頭都大,正想直接拒絕,瞥到女人張嘴就喊架勢,屈辱地伸出手,把這糟心玩意塞口袋裡。
見黎向姿接受,程月臉上容光煥發,跟窗戶裡瞥到判若兩人,黎向姿冷眼看她,女人識相地後退幾步,“那我走啦,你跟初楚要好好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