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看上去信心滿滿。
但無論是久經沙場的張郃、徐晃,還是充當智囊的沮授、田豐。
他們四人對袁尚還都不太信任。
僅管張郃、田豐對袁尚的態度有所改觀,但仍舊覺得袁尚有些託大了。
在他們看來,袁尚這分明是一意孤行。
從雙方兵力上來看,兩千五對三萬,無疑是以卵擊石!
一旦兵敗,漢天子恐怕就要拱手送人了。
袁尚見四人不吭聲,一副面色沉重,苦大仇深的樣子,他心中便知道自己還不能被四人所信任。
即便是徐晃這個剛剛歸降的將領,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對袁尚也沒有信心。
袁尚乾咳了一聲,說道:“諸位既然不信我,那我願意立下軍令狀!”
“若是失敗了,我袁尚願意用我的人頭來贖罪!”
四人都大吃了一驚。
還沒等四人開口,袁尚繞過桌案,走到四人中間的位置。
袁尚朝着四人躬身施禮。
袁尚聲音高亢道:“還請四位竭盡全力,陪我拼一次,披荊斬棘,幹張楊他奶奶的!”
“贏了,我們一戰成名!”
袁尚攥緊雙拳,言語激動:“輸了,馬革裹屍!”
“十八年以後,還是一條好漢!”
袁尚的聲音慷慨激昂,言語間透着一股睥睨一切的霸氣。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徹底點燃了縣衙內的氣氛!
袁尚所帶來的的高亢的情緒,讓本是武將出身的張郃和徐晃受到了極大的感染。
唰!
張郃和徐晃二人猛地站起身。
二人齊聲道:“願意隨三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郃和徐晃的眼神中都閃爍着濃烈的戰意。
尤其是張郃,他感覺到自己熱血澎湃,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的衝動再次涌上心頭!
沮授和田豐雖然是文臣,但也被袁尚的激情、熱血所感動。
二人對袁尚更加欣賞。
“我二人也願意聽從二公子的安排!”
有了四人的承諾,袁尚也立刻做出部署。
袁尚朝着沮授拱手道:“現在是寅時七刻,等到辰時,麻煩您親自去各家各戶收集菜油。”
古代分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又分八刻。
寅時七刻大概是現在凌晨四點四十五分左右。
沮授開口道:“在下領命!”
袁尚又對田豐說道:“元皓先生找到城中的工匠。”
“命人仿製玄甲重弩,打造出十五架一模一樣的重弩。”
田豐皺眉道:“三公子,玄甲重弩設計精巧,倉促間就算製造出來,恐怕也排不上用場啊!”
田豐仔細研究過玄甲重弩。
重弩設計精巧,並且是用玄鐵打造。
無論從材料,還是從設計角度,普通工匠根本打造不出來。
就算打造出來,也要個半年一載的時間才行。
袁尚卻笑了起來。
“元皓先生,誰說我要讓仿製品派上用場了?”
袁尚不傻,自然明白系統裡兌換出來的玄甲重弩。
以現在漢末的技術水平根本製造不出來。
田豐乾瘦的臉上寫滿困惑。
旋即,田豐便明白過來。
“哦,三公子該不會是要以仿製品迷惑張楊吧?”
袁尚打了個響指,笑道:“正是如此!”
“張楊屯兵的懷縣在溫縣以東。”
“張楊最有可能先攻打溫縣東門,若是久攻不下,必定會分兵圍攻溫縣。”
袁尚頓了頓,接着說道:“元皓先生將五臺重弩擊中在東門。”
“只要張楊軍吃過一次虧,看到仿製品後,也會心生忌憚。”
田豐看向袁尚的眼神中劃過一絲讚許。
顯然,現在的三公子絕不是曾經的三公子可比的。
“三公子高明!”田豐也忍不住對袁尚挑起大拇指。
袁尚笑着擺擺手。
“元皓先生,您先別急着誇我。”
“我能給你留下的守城兵力,只有五百人!”
什麼?!
這下田豐可就坐不住了。
他神色略顯焦急,趕忙說道:“三公子,這玩笑可開大了。”
“五百人抵擋三萬人的進攻,這……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啊!”
田豐心情無比鬱悶,感覺袁尚是在戲耍自己。
袁尚卻說道:“元皓先生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袁尚接着說道:“我看城中還有不少糧草,元皓先生可將糧草堆放在現眼的位置。”
“並且將一些糧草堆放在城中的各個角落。”
“這些糧草上全都澆上沮授先生收集來的菜油即可。”
放眼河內郡,溫縣不算是大城。
即便有司馬氏這個名門望族在,溫縣人口也不過區區三四萬人而已。
所以,溫縣縣衙儲備的幾萬石糧草,足夠達到袁尚的要求。
田豐和沮授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驚奇。
他們似乎已經預料到,袁尚打算怎麼做了。
袁尚接着說道:“只要堅持用重弩射擊兩三輪,田豐先生便可以撤離溫縣。”
“而我料定張楊此次攻打溫縣,必定是急行軍,糧草儲備不多。”
“見到糧草後,張楊肯定會下令讓士兵搬運。”
“而我則會與張郃、徐晃二人帶兵埋伏在城外。”
“只要見到張楊進城,便立刻放出火箭。”
袁尚狡黠一笑,眼神中閃過一抹冷芒。
“帶火的箭矢碰到澆上菜油的糧草……嘿嘿,這後果可想而知!”
聽了袁尚的計策後,縣衙中的四人不由得紛紛稱讚袁尚。
可隨後便有一個巨大的問題擺在眼前。
沮授沉聲道:“三公子,恕在下直言。”
“城中尚有三四萬百姓,更何況還有河內司馬氏。”
“一旦放火燒城,恐怕……”
沮授的擔心不無道理。
漢末天下,世族橫行。
司馬氏作爲名門望族,一旦被袁尚放火活活燒死。
這恐怕會引起天下世族的憤怒。
到時候河北袁氏恐怕是舉步維艱!
袁尚打了個響指,他得意的笑道:“嗨呀,沮授先生,我早就想好了啊。”
“我們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啊!”
“只要這招一出,什麼司馬氏,統統都不足爲慮!”
四人好奇的看着袁尚問道:“不知道三公子的底牌是什麼?”
袁尚笑道:“漢帝!”
以漢天子之名,無往不利!
誰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呢?
司馬氏再強,也要聽從漢天子的號令。
這就是袁尚手中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