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氏離開的彭榮書回到酒店,紅衣女子則是半道去了另外一家酒店,周雅莉坐在房間裡等他,臉上掛着憂愁的神色,彭榮書一進門就看見她苦着張臉坐在牀上,好在她一件他就連忙起身迎他,倒是讓他舒心了不少。
“怎麼樣,那個小賤人答應了麼?肯定答應了吧,不過是個A市的小公司,該是不敢跟你多囉嗦什麼的吧。”周雅莉咬着脣畔,若不是楚顏繪那個賤女人這次釜底抽薪,再加上彭昌鳴卻是回天乏術,他們也不會到A市來,爲兒子求娶這個害了他的女人。
彭榮書冷冷的瞥了一眼自家的蠢老婆,原本志在必得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他代表彭家過來沈氏已經是最大的誠意,沒想到那沈念離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此紆尊降貴竟然不感恩戴德。
若不是公司被楚顏繪那個女人把持了,他也不想來到這些泥腿子窩來。
“你就少說兩句吧,你以爲沈家是傻子麼?那賤人是顧行安的未婚妻,明知道鳴兒廢了,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嫁到彭家來,顧行安再不行,至少他還是個男人。”彭榮書沒好氣的瞪了自家蠢老婆一眼。
“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帝都三大世家彭家嫡親的兒子,怎麼就連一個沈氏的小賤人都搞不定,可真丟人。”周雅莉自從兒子被廢了後,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小心,如今斥責起彭榮書來也是滿不在乎。
被老婆這麼一刺的彭榮書臉色微黑,顯得有些尷尬。
“呵呵,你這麼厲害你上啊,你讓我去幹嗎呢?”乾脆一推四五六,彭榮書冷哼一聲,鄙視的看着周雅莉。
周雅莉的臉色果然蒼白了一下,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貴婦人,吃喝玩樂她在行,真要讓她去公司談判簡直要了她的老命,不是每個女人都跟楚顏繪那個賤女人似得,男人沒用只能靠自己上。
“這不是老爺你比較有經驗嘛。”多年來捱打的軟弱,讓周雅莉的氣勢一降再降。
“那就別逼逼,少給爺丟人,給我放洗澡水去。”彭榮書冷哼一聲,顯然對她的服軟很滿意,自從彭昌鳴被廢了以後,周雅莉一直陰陽怪氣的,以前還有些嬌俏可人,如今愈發變得跟個潑婦似得。
一想到自己現在的生活變得一團亂,彭榮書就恨不得宰了那個害人的沈念離,彭昌鳴被廢了,瞿雪淓尋仇不成回來就把氣撒在他們夫妻二人身上,責怪他們沒教育好彭昌鳴,將她的好孫兒養成了一個紈絝,還將他在彭氏的職務給徹底的卸了,轉而又退出大房的夫妻兩個,雖然老大身體不好不能出房門,可偏偏他老婆楚顏繪是個狠人,一上臺就大刀闊斧的改革,把他埋在公司裡的釘子拔的一乾二淨。
如果僅僅是如此也就罷了,還一手撮合了和好幾個公司的合作案,彭氏上下就沒有對她不服氣的。
現在外面都在猜,說是彭家風水有問題,女人各個都比彭家的老爺們厲害。
從瞿雪淓到楚顏繪,都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厲害女子。
這次到A市來找沈氏聯姻也是迫不得已下的決定,畢竟在豪門圈子裡,彭昌鳴被廢了已經不是秘密,沒有那個高門貴女願意嫁到彭家去,倒是他的小情人給出了個注意。
說誰害了小少爺,就讓誰嫁給他。
沈氏雖然不是頂級豪門,在A市卻也是高門大戶了,況且如果沈念離真的嫁給彭昌鳴,一旦進了彭家他還不是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而且沈家的勢力也能爲他們三房已用。
這麼一想簡直是極好的一個主意,回去跟周雅莉一商量也是一拍即合,兩人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A市。
如今只等沈念離點頭他就準備籌備兒子和她的婚禮。
這樣既能爲三房拉來一個強有力的隊友,還能順便打擊一下顧家那個顧行安的氣焰。
別以爲他看不出來,顧家那個臭小子眼裡,有情着呢。
這麼一想極其得意的彭榮書心情極好的洗完澡,難得的準備帶老妻出門浪漫一下,出去逛個夜景,去A市有名的南山玩一下,周雅莉一聽老公要帶她出去玩,自然心情極好的梳妝打扮。
去往南山的汽車剛剛開上了南山的上坡路,彭榮書心情極好的攬着妻子的纖腰。
忽然,汽車猛地急剎車,原本正端坐的兩個人一個衝勁猛地往前撞去,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駕駛座椅背上。
“哎喲,要死人了,老陳你怎麼開的車啊,撞死老孃了。”周雅莉捂着腦袋疼得直哼哼,她爲了漂亮盤了個嫵媚的髮型,頭上全是夾子,這一撞差點撞背過氣去。
司機老陳略有些僵硬的回過頭,原本淡定的臉上此時滿是驚恐的表情,豆大的汗珠從光滑的額頭滾落,顫顫巍巍的手指指着前方汽車的前面。
越過座椅朝前望去,彭榮書頓時大驚失色。
抓着椅背的手猛地一緊,周雅莉也目瞪口呆,心底的恐懼如螞蟻蝕骨,麻麻癢癢的侵蝕着她的心,耳邊的轟隆聲昭示着前面那一羣人的不耐煩。
他在帝都這麼多年,從來不曾遇到這樣的情景,結果剛來A市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只見前面大約十米開外,十幾輛重型機車齊齊的停在他們汽車的前面,每個機車上面都坐着一個全身穿着黑色機車服的高大男人,只見他們弓着身子,不停的旋轉着手中的車把手,引擎馬達傳來巨大的聲響。
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在這寂靜的夜尤爲的明顯。
“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啊。”彭榮書驚恐的看向開車的老陳。
老陳都快哭了,對於主人的質問他只想說,他特麼怎麼知道怎麼回事啊。
鬆開老陳的衣服,彭榮書擡眸往遠處的機車羣看去,只見那羣機車排排的靜靜矗立着,如泰山之勢穩重無比,隱隱的以最前面的一個重型機車爲主,黑夜將他原本就是黑色的機車服更加的染上一層神秘的面紗,被偷窺蓋住的臉看不出他的真實面容。
“這些人到底是誰啊。”彭榮書的背脊有些發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機車客,反而更像訓練有素的人。
機車隊伍最中心的那個男人終於緩緩的舉起手,在幾人的注視下,輕輕的張開成掌,驟然往下微微一壓。
“轟——”
瞬間,那些機車飛速的啓動起來,將這輛黑色的汽車全部都環在了中間,所有人再次停下,彎下腰從機車地下抽搐一根手臂長的鐵棍,緊緊的握在手裡。
那個男人再次做了個抹脖子的舉動,那些機車再次轟然而出,而這次的目標,則是停在路中間的汽車。
“啊——”周雅莉忍不住的猛地彎腰抱住自己的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那些鐵棍毫不留情的瘋狂的咋着汽車的車窗玻璃,堅硬的玻璃在鐵棍一下又一下敲擊後,很快迸射成一片片的碎屑,從車窗上飛射到她的身上,尖銳的玻璃不時的劃過她嬌豔的臉龐,留下一些碎小的傷痕。
砸完玻璃後再次敲擊着汽車的引擎和車頂,原本嶄新的汽車,不過短短几分鐘,已經變成了一個廢物。
其中一個人,更是毫不留情的騎着機車猛地裝上那油箱。
嘩啦啦的聲音彷彿是催命的聲音,彭榮書和周雅莉的臉色十分的蒼白。
瘋狂的敲打聲終於結束,只見爲首的男人騎着機車滑到後座的車窗口,從頭盔裡露出魅惑蠱惑的笑聲。
“真是弱不禁風啊,這樣的你們,怎麼會膽量去找我的小姑娘麻煩呢?讓我的小姑娘嫁給你們的廢物兒子,你們莫不是在找死麼?”沉穩清雅的聲線中滿滿的都是無奈的笑聲,然後張狂的揚長而去。
……
沈念離回到公寓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有些疲憊的一頭栽在牀上。
“可愛的小念念,嘖嘖嘖,你現在沾花惹草的能力越來越強了啊。”
沈冬青帶着詭秘蠱惑的聲音還在耳畔迴響,那語氣中滿滿的無奈讓她有些鬱悶。
她如何不知道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沈永年的態度曖昧,明顯的已經動心,他已經被彭家的權勢給迷了眼睛,如今的他已經看不見那權勢之下所隱藏的危機,彭家的那個老太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一個將自己唯一孫兒毀了的女人,沈永年哪裡來的自信她能在彭家站住腳。
只是,彭榮書的出現也確實是個問題,如果他強硬的拿沈氏威脅,恐怕就算沈永年願意保她,如今也保不了了,更何況,江燕眉如今不在家,沈永年更加無所顧忌。
以她之前害的彭昌鳴的程度,恐怕進入彭家就是個死字了。
高門大戶暗地裡的手段,千奇百怪。
“砰砰砰——”突然傳來敲門聲。
“來了。”沈念離連忙起身往門口走去,微蹙着眉頭滿心的疑惑。
她這個公寓十分隱蔽,就連沈永年都不知道她還有這麼一處房產,到底會是誰來找她。
透過貓眼往外望去,卻看見一張清雋俊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