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你第一次學做,能夠這麼好看,真的很棒啊。”沈念離好不吝嗇的讚美,不過實際上於她而言江燕眉就算是織的真的很難看那麼沒什麼,因爲是一份心意。
心意到了就行了。
江燕眉聽了果然笑得開心,連帶着傅姨也都湊了過來,湫隘的對沈念離道:“念念,江夫人的針腳雖然錯了幾處,但是其他都還是很好的,因爲她是新手嘛。”
江燕眉在旁邊補了一句:“我這些針線活還是她教的呢,外面的說不定沒有傅姨的好。”
聽顧行安說了傅姨的手藝之後,沈念離是相信了她們的話的,但是毛線衣這種衣服吧,現在還穿得上,但是到了六月,就穿不上了,她有些委婉地表達:“現在還早的很,你看六月的時候那麼熱,你們其實也不用那麼着急……”
“哪裡啊……”這回傅姨和江燕眉都是不贊同沈念離的話了,江燕眉解釋着:“我這個人年紀大了本來就不怎麼學得懂,仙子你傅姨閒着我不早早學,等以後孩子出生了,我就能織漂亮的衣服了。”
說完還喜滋滋的,很開心的樣子。
現在的江燕眉和以前的江燕眉,讓人完全重疊不到一起去,以前怎麼看人都是多了幾分高貴的,看着就不怎麼好說話,但是現在根本就是平頭百姓一個人了是,什麼都願意做,沈念離不得不感慨時間是一劑良藥啊。
顧行安是最後下樓的,雖然今天不用上班,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打扮的西裝革履,看見她們幾個談笑風生的時候顧行安心情也是不錯的。
雖然不是工作日,但是顧行安的工作不回家減少半分,現在對於顧行安而言,時間是最爲寶貴的的東西,要趁着時間還來得及,趕緊找出幕後的人,不然以後有的麻煩。
他看了眼和江燕眉還有傅姨說着話的沈念離,也不知道慎用奶奶這件事查清粗之後對沈念離而言,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呢?
彭榮閔坐在貴妃椅上面,慢悠悠的搖晃,眼皮耷拉着,一副快要睡着的樣子,看得大家也變得也慵懶了,他睜開眼,問身邊的人:“簡雲初現在怎麼樣了,自首了嗎?”
今天剛好是第三天,她要是再不自首,那他也沒辦兌現五年的承諾了,只能是安安分分的讓她在裡面待個二十幾年。
旁邊伺候着的黑衣人有些不恥江燕眉,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是不屑的:“還沒有,但是您的卡已經花了一半多出去了。”
“隨她吧,這一千五百萬買她下半輩子,她要是覺得值當,那就花吧,我又不缺一個千萬。”彭榮閔難得心情好,竟然和黑衣人嘮嗑了起來。
茶香繚繞的房間裡面站着很多黑衣人,大多數都是剛來的,不懂規矩,彭榮閔正喝茶的時候有人進來說話。
是個黑衣人,彎着腰彙報:“夫人來了。”
彭榮閔的眼神益一剎那間變了,不慌不忙道:“你帶她進來。”
黑衣人領命出去,楚顏繪在門口等着,手小心翼翼的護着肚子,跟着黑衣人進去。
這個地方楚顏繪很少來,她原本是不怎麼喜歡喝茶的,但是跟着彭榮閔生活了那麼久,生活習慣都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的,久而久之的就喜歡上了喝茶。
但是現在她懷孕了,不能喝茶了,彭榮閔就沒讓她再來過。
走進去的時候,楚顏繪莫名的就想到了江燕眉,那個驚才豔豔的女人,雖然年紀大了,卻也是絕代風華,和她比起來,楚顏繪確實羞得無地自容。
她愛的自私,以一種很可恥的方法得到了彭榮閔,但是他的心不在她那,這是她的自知之明。
她進去,看見彭榮閔坐在椅子上,旁邊站了很多高大的黑衣人看着不怎麼面善。
這些人都不是用來保護自己的,是真正用來辦事的。
彭榮閔從椅子上起來,眼神關切,看着楚顏繪還是平坦的小腹,眼神半是雀躍半是憂心。
楚顏繪記得,第一次,彭榮閔第一次得知她懷孕了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到現在也是這個眼神,他變得越來越體貼,真的像個二十四孝的好老公一樣,她的什麼事情都是他親自來的,甚至自己都都不需要動手,比一般的豪門富太太的出手闊綽,楚顏繪更加珍愛彭榮閔的關心。
他皺眉,開口:“你來這裡幹什麼?你現在還不能換喝茶。”
他還以爲她只惦記着茶呢?楚顏繪笑了,指了指他周圍的黑衣人:“我就是來看看你在這裡搞什麼鬼名堂,喊了這麼多看着可怕的人來這裡幹什麼啊?”
楚顏繪本是打趣,但是彭榮閔聽了不怎麼高興,這些黑衣人都是他的親信,但是現在不好說這些,他只能問孩子了:“現在孩子怎麼樣?還健康嗎?”
聽見彭榮閔關心孩子,楚顏繪的笑容都受不住了,自覺地摸着小腹,好像這個孩子已經在她面前了似的:“什麼都好啊,但是你要是多陪陪我,就更好了。”
這個理由實在充分,彭榮閔找不到藉口拒絕,他想起那天酸澀開口告訴江燕眉楚顏繪懷孕了的時候,他的心痛的不能呼吸。
但是她只是輕聲的祝福,不帶着一絲過往的情感,將前塵往事都丟進了垃圾堆。
楚顏繪看着他沉默的樣子,笑容變得尷尬了些,但是不再說話了,安安靜靜不打斷彭榮閔的深思。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楚顏繪也沉默了,笑得尷尬了很多:“你想去哪裡,我今天沒什麼事,陪你逛街吧。”
楚顏繪瞬間開心了,只要彭榮閔能陪着她,她怎麼樣都是開心的,逛不逛街都是無所謂的,但是彭榮閔既然已經提了出來了,楚顏繪就沒道理拒絕,欣然答應:”好啊,我正想養點花花草草,緩釋一下心情也好,我們今天去花鳥市場吧。”
彭榮閔同意了,和楚顏繪便裝出行,離開之前和管事的黑衣人耳語了兩句:“盯緊了簡雲初,她要是想逃出去什麼的,立刻給我抓回來,還有,那件事情處理乾淨點。”
黑衣人答應下來了,但是神情有些猶疑。
彭榮閔不再管她,陪着楚顏繪去了花鳥市場想,裡面人多嘈雜,彭榮閔自覺地護着楚顏繪,她又是一陣開心。
他算不上高興,只是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前面的人實在很多,特別是飛禽那一類。
他是下意識的護住她,但是她靠的更近了,好像靠得越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越近。
楚顏繪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因爲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像彭榮閔那樣優雅高貴而且不失氣度,即使現在已經不年輕了,還是深深地迷住了她,她就像撲火的飛蛾,緊緊地抓住眼前的絢爛。
按照彭榮閔的想法的話,懷孕了,還是養一些花草比較好,飛禽就不要了,他問楚顏繪:“你想養什麼?”
語氣很平淡,沒有疏遠,也沒有親近,就好像兩個人是做了很多當年生意的老夥伴一樣,楚顏繪心思細膩,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也知道養些花草會好很多,欣然開口:“我都可以,要不養一些花花草草吧,看着心情就好很多。”
彭榮閔點頭,兩個人進入花草區,仔細挑選起來,不能氣味太重,不能不適合孕婦,不能養起來費力,不能看起來不好看。要求太多,基本上是看盡了一條街都沒看見心儀的。
走到飛禽類和花草的分界地的時候,一直笑着的楚顏繪臉上一僵,連帶着握着彭榮閔的手也緊了起來。
彭榮閔感受到了手邊力度的加深,轉過頭問才楚顏繪:“怎麼了?”
楚顏繪擡頭,脖子很僵,滿滿道:“沒,什麼。”
她的話太沒有說服力,而且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前方,彭榮閔是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眼神和江燕眉碰撞在一起。
本來是一家三口約好了今天來花鳥市場買些花草回家的,但是沒先到在這裡狹路相逢,互相都看傻眼了,,尤其是沈念離的目光算不上好看,看着彭榮閔的時候眼神都是帶着輕蔑的。
還是江燕眉最先開口,笑得溫婉大度,這些天安靜織毛衣的樣子全都沒了,一如混跡上流社會的清貴:“你們好啊,楚夫人怎麼還自己出來啊?”
“我……我來買點花草回家養。”楚顏繪沒想到江燕眉回這麼毫不顧忌的向她問號,頓時有些愣怔,但是想到其實事情都很正常,也就慢慢的放鬆了自己,拉着彭榮閔的事手也鬆開了不少,彭榮閔蹙眉,看着江燕眉,眼神裡面很狼狽。
但是從始至終江燕眉都是微笑着的,很美麗,但是像是對着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他的心口隱隱抽痛,但是想到自己答應過她要好好繼續自己的生活的,把這些念頭都放下了。
沈念離的目光放在楚顏繪的肚子上,覺得詫異,忍不住問出口:“楚夫人現在懷胎幾月了?”
楚顏繪有些詫異的望着沈念離,她現在不過兩個月,而已,彭榮閔一直都是對這件事情保密的,但是沈念離知道,說明江燕眉也知道,那麼……她算什麼?
她笑得嗎勉強:“現在才兩個月。”
沈念離聽着笑了,眼神未曾多施捨半分給彭榮閔,專注的看着楚顏繪,然後提着顧行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撫摸,一面開心的笑了:“你說我的孩子也才五月,到時候你的孩子還要叫他哥哥或者姐姐呢。”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身子一僵,顧行安則是下意識的護住沈念離,雖然她說話欠妥當,但是說的,諷刺的,都是不爭的事實。
江燕眉最先皺眉了,低聲靠近沈念離:“他是你爸爸!”
這一句雖然小聲,但是彭榮閔還是聽見了的,本以爲沈念離會罵他責怪他,但是她只是很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姓沈。”
她沒說誰是她的爸爸,但是他聽出來了,一時之間梗塞。
楚顏繪現在最在意的就是彭榮閔的態度,看見他梗塞又難過的樣子,自己心裡是更加不好受。
沈念離這麼說,無疑是對她的羞辱了,不,應該說是對他們的羞辱。
她的報復實在……精彩,而且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