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澤把靜之送到學校之後,他就走了。
靜之最近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本來下午的課她有點意興闌珊,想着是不是要回宿舍補補覺。
說實話,畢業之後的穆靜之現在真的有點算不上好學生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都得到了的緣故。
但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展華的話,靜之的意興闌珊沒了,她對下午的專業課特別的上心。
所以看到她一邊打哈欠,一邊認真記筆記的時候,和她一宿舍的同學揶揄道:“你這麼拼?”
靜之哈欠剛打完,嘴巴剛閉上,眼中還有眼淚,她擦掉眼淚說:“專業課能不上心點嗎?”
對方當然知道這是專業課,只是她們都是在職進修的,好多東西都是已經學過的,重要的專業課無非是一些在學校沒碰到過的病例什麼的。
同學對靜之的話也沒什麼想法,反正也是閒聊,她調侃的說:“你懷孕之後這麼嗜睡,有福氣。”
正在記筆記的靜之微微一怔,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同學,小聲的說:“怎麼說?”
“孩子不折騰你啊,光睡覺了,不然光是孕吐就折磨的你受不了。”
其實這樣想想也是,靜之又拿起筆迅速的把筆記寫完之後,看老師也沒繼續板書了,她看了眼旁邊的同學:“你懷孕的時候很難熬?”
“哎……”應該是沒想到靜之會這麼說,對方先嘆了口氣,然後說:“懷孕煎熬倒是次要的,關鍵是啊,養孩子艱辛的很……要不是這次進修的名額剛巧輪到我了,我說不定就轉業了,轉業之後自己開個診所也能賺不少錢,至少比現在強。”
靜之沒想到自己的同學也有這個想法,她下意識的問:“轉業?”
“對啊,現在不是說好多文職幹部都要轉業退伍了嗎?你們單位我不清楚,至少我們單位現在差不多已經開始談話了,說是要有一大批人轉業呢,我就想着,轉業就轉業吧,進修結束之後,我的專業技能也不怕什麼了,出去自己幹,據說現在這種私人的心理醫生什麼的都是按小時收費的,是一種新興的職業,很賺錢的。”
說着說着對方變得興奮了,靜之聽得卻若有所思。
心理醫生會成爲高收入的職業這是靜之早就知道的。
但是因爲她費了千辛萬苦才和凌慕澤一個單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轉業不在她的考慮之下。
然而現在展華甚至是她的同學都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靜之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沒了一開始的那種鬥志。
雖然她依然不怕辛苦,當初通過層層篩選進入到特種大隊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然而她的目的達到了之後好像變得安於現狀了。
這讓靜之自己突然心驚。
倒不是說凌慕澤不能讓她過的安逸,而是靜之前世今生的經歷讓她認爲安逸一種懶惰的態度。
所以靜之覺得自己一定要杜絕這種安逸。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又已經開始認真聽課的同學,自己心裡似乎也有了一些想法。
凌慕澤送靜之上學之後,他就找了徐毅然,把錄下的馬強東的話給他聽了。
“你有什麼想法啊?”凌慕澤喝了口水淡淡的問。
“聽他的話好多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已經過了刑訴追訴期了,我們刑警隊似乎沒有接手的理由啊。”
凌慕澤挑眉,放下水杯,漫不經心的問:“我當然知道差不多過了刑訴追訴期了,你們完全可以把這件事交給經濟偵查科啊,馬強東這樣的人不可能一點問題也沒有,拔出蘿蔔肯定帶着泥呢。”
徐毅然一愣,拍手叫好:“老班長,還是你厲害,以前跟着你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你的方案總是讓人拍手叫絕,現在……”
“馬屁就算了。”凌慕澤淡然的說:“把這件事辦好就可以了,而且你們完全可以先從張建國那裡着手去查。”
“張建國?”
“對。”凌慕澤點了點頭,“馬強東說存摺上的錢是張建國的,可是郝瑩卻直接能做主,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馬強東和郝瑩兩人有一個在說謊,那麼突破口就是張建國。”
徐毅然豁然開朗,他說:“老班長,你就等好吧。”
“這錄音給你,其餘的就交給你們警方處理了。”
“當然。”
凌慕澤和徐毅然交代好這一切之後,就沒多留他,這件事早點調查清楚了,也好早點結束這些麻煩事。
畢竟快要過年了,他和靜之好像從沒開心的在一起過一個春節。
曾經有過一次,他追到了火車上,但是後來他們卻是在醫院度過的。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而且現在和之前還不一樣,現在他們是三個人了。
一家三口的第一次在一起的春節,凌慕澤不想節外生枝,希望能安安穩穩的,一切麻煩事都繞道走。
可是他想麻煩事繞道走,可是有人卻並不想麻煩事繞道走。
凌慕澤晚上去接靜之放學的時候,在學校門口碰到了一個更加意外,同樣不想見到的人。
來人是張國慶,他也看到凌慕澤了,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猶豫了一下說:“看時間,靜之可能一時半刻不會下課,咱倆找個地方聊一聊。”
凌慕澤冷笑的掃了眼張國慶:“你倒是對我老婆在學校的作息時間清楚的很啊。”
“夏薇薇說的,她畢竟也是軍校畢業的。”
凌慕澤抿了抿脣:“你是找我還是找靜之?”
“其實找你們倆誰都行,因爲知道在這裡肯定能堵到靜之,所以就來堵她了……”
“有事?”凌慕澤掏出煙,點燃一根,淡然的問,把煙和打火機都遞到張國慶面前。
“不了,年底了,商演多,嗓子不能有閃失。”
雖然雪已經停了,可是清冷清冷的空氣讓煙似乎都要熄滅了,凌慕澤吐了吐嘴裡的菸絲問:“有事就趕緊說吧。”
“找個地方坐坐吧,怪冷的。”
凌慕澤瞥了眼張國慶,雖然他態度還算真誠,但是凌慕澤卻更加的不耐了,倒不是因爲靜之馬上要出來了,而是因爲張國慶既然這麼堅持,肯定要說的事情不簡單。
現在的凌慕澤有點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態,並不想和張國慶聊太多。
而張國慶彷彿也看出了凌慕澤的猶豫,他說:“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