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才發現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卻爲這段音樂紅了眼眶。
“譚媽,你沒事吧?”小女孩的媽媽這麼問了一句,見到身邊的譚媽紅了眼。
“沒事···”譚媽笑了笑,稍稍搖了搖頭。
終於音樂落下了帷幕,一曲肖邦A小調圓舞曲還好能讓喬敬沒有出錯的演奏完,完全不是實力而是運氣好而已。
“是那個音樂,一樣的···”啓羨跑了過去,上了那兩個臺階,站在喬敬身邊,她的手撫摸在了這架鋼琴上,”和音樂盒裡的一樣的!”
“音樂盒裡是這個曲子嗎?”喬敬也才意識到。
“那是夫人喜歡的曲子。”譚媽突然這麼說着,也稍稍走上了前。
喬敬站了起來,聽長輩講話要站立是從小爺爺的教導。
“是一首圓舞曲。”譚媽頓了頓,“小姐在只有三歲的時候就很喜歡聽夫人彈奏這首曲子了。不管是怎麼哭鬧,只要夫人彈起這樣的曲子,小姐就變得很安靜,那時候黎先生和夫人都爲小姐這點感到很高興呢,說將來小姐長大了,一定也像夫人這樣,喜歡音樂,又有天分······”
“啓羨好乖哦,只要聽到這曲子就不哭了。”那日的夕陽很溫暖,照進落地窗的屋子裡,書寫着的都是記憶裡最美好的時光。
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女人盤着頭髮,穿着很得體,帶着的一串白色的珍珠項鍊和珍珠的耳墜在夕陽的光下,美得光芒四色。
女人的腿上坐着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孩子扎着一個小小的辮子,額頭很飽滿,咖啡色的頭髮不太多,稍稍卷卷的,小女孩長得特別好看,和女人又幾分相似,特別是眼睛,眼角自然開的很大,所以顯得眼睛很大很長,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落在一道道可愛的影子,眼睛很雙,小小的鼻子很挺,女孩子看上去很像小混血,因爲長得很像洋娃娃的啓羨從小就很像娃娃,她臉頰上紅紅的,是被這陽光薰陶似的。
“媽媽···我也要···”小女孩伸出小手在鋼琴上胡亂着敲出音樂。
這時,那個時候還是年輕的譚媽,端着一杯牛奶走了過來,“夫人,讓我來吧。”
“好的。”夫人笑了笑,把啓羨交給了譚媽,“來,讓譚媽喂牛奶咯。”
啓羨被譚媽抱過來,抱着一瓶牛奶就喝了起來,“媽媽,我要聽鋼琴。”
“好,啓羨最乖了,媽媽準備送給啓羨一個音樂盒,馬上就是啓羨四歲生日了,所以媽媽把音樂盒就做成啓羨最喜歡的音樂,好不好?”夫人這麼說着,都是幸福的語氣。
“夫人可真有心,我想以後啓羨小姐一定是像夫人這樣又漂亮又有才氣,一定也很喜歡彈琴,將來一定是個可愛有溫柔的女孩子。”譚媽笑着說着,抱着的啓羨長得很壯。
“沒錯,啓羨一定是最可愛的女孩子。”
·······
相同的音樂還在,只是在時光的長河裡,退去了顏色。
留下來的回憶,被現實書寫的很殘忍。
就算鋼琴聲依舊在這個午後迴盪。
好像都回不到那個幸福的故事裡。
“所以夫人給啓羨小姐訂做了這樣的一個音樂盒。”譚媽這麼說着,把很多不懂都說的很明白。
那麼喬敬就實在是想不出來啓羨現在爲了什麼變成這個樣子,而她脖頸處的那道吻痕,總覺得是一個黑暗的事實和不太平常的開始。
開始對她產生了這樣的同情和不解,喬敬就不太想輕易的修理好音樂盒而離去,那樣,自己好像有些過意不去。在有些沒有搞清楚的事情沒有結束以後,自己並不太想離開。
“小敬,我還要聽音樂。”這下好像是攤上事兒了。
啓羨稍稍拉住了喬敬的衣角,這麼說着。
“哈?”
······
······
——“喬先生,我突然覺得有一個方法,您看可行不可?”晚飯後,在一個鐘頭前,啓羨的哥哥也就是黎先生將喬敬叫到了書房裡,黎先生很少回家,更不用談照護啓羨什麼的了。
——“什麼?”喬敬莫名其妙的真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麼,只是能感覺得到他不太自在的樣子。
——“我聽說你今天彈奏了啓羨喜歡的音樂?用我母親的鋼琴?”
——“不好意思,但的確是這樣的,因爲啓羨小姐哭鬧不停,我們沒有別的方法。”
——“其實竟然這樣這樣,我完全可以下載這首鋼琴曲,啓羨就不會哭鬧了,你也可以把啓羨的音樂盒裡的零件取出來修理,那樣你就可以不用困在這裡了。”
黎先生的意思很明顯,意識是讓喬敬離開了。
畢竟有一個陌生人在這,總歸是不太好的。
沒有這樣的辦法,現在喬敬在房間裡,收拾起來自己的衣服,還有那些零件。
本來想打算留在這裡的。
斯文人的行爲很奇怪,啓羨小姐身上的吻痕也很奇怪,明明一切那麼不太對勁,但是卻不能留下來查明瞭。
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許本來就是自己多疑了。
也許那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自己思想太邪惡了,以爲是吻痕而已,說不定是胎記或者是什麼傷痕而已。
那斯文人褲腰帶和小姐睡衣上心形的花紋呢?
也許質量也不相同,也許不是一樣的料子,斯文人身上的那條帶子也沒有完全看清楚吧?說不定眼花了?
那爲什麼要給啓羨小姐吃那麼過量的安眠藥呢?
也許是醫生的叮囑呢?啓羨小姐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人,神智也不是什麼正常人,那麼藥丸的用量說不定也不和正常人一樣?
不管怎麼樣,黎先生都已經說了這樣的話,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要留在別人家了。
那就把零件修理好,然後把那一筆錢拿了吧。
不要多疑的去管別人家的事情了。
喬敬收拾好了自己的揹包,於是把雙肩包單肩背起來了以後,就離開豪宅。
出了豪門以後,外面滴滴答答的還在下雨。
雨水混合着冰冷的空氣,喬敬稍稍裹了裹衣服,他撐起來一把傘,向着豪宅的院子大門走去。
走了幾步以後,喬敬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二樓亮着的暖色調的燈。
豪宅的外壁真好看,每一個轉頭都像是雕刻的藝術品一樣,卻禁錮着一段故事,一個秘密,一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