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兒扇着扇子,一臉笑眯眯的看着嚴浩,只見嚴浩一副踩到狗大便的表情,他今天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又沒有得罪她,她爲何突然要跟他過不去?
而雨濃還沉浸在那半舊香囊帶來的震撼中,一旁的雨璇和雪瑩連忙向兩人道喜,雨濃的笑容怪怪的,應了聲後又擡眸,有些顫抖的向夏冬兒道謝。
“不謝不謝,誰讓咱們都是女人呢?這女人啊,嫁人就像是過節,嫁對人了天天都是情人節,嫁錯人了天天都是清明節,嫁個懶人天天都是勞動節,嫁個花心的天天都是光棍節,嫁個騙子天天都是愚人節,再瞧我這哥哥,又帥氣又英俊,在王爺的管教下是又健康又勤快,這麼好的人真是打着燈籠都難尋。”
她刻意加重了健康和勤快兩詞,嚴浩頓時冒出一臉冷汗。
她故意折騰,其實就是讓他知道,她生氣了,健康,就是她救過他,勤快,就是暗喻他利用了她。
她救他一命,他卻想着如何利用,這怎麼能讓她不氣憤?因她來了三王府,六王爺便隨之來,又是送禮物有是陪着逛街的,期間的緣由不難猜到,夏冬兒很聰明,固然也是能看出自己是被他利用了,所以,她纔會如此報復嗎?
嚴浩豁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雨濃卻是不懂,那什麼情人節什麼勞動節的,這和嫁人有什麼關係?但是有一點她懂,那就是嫁對人真的是很重要的。女人,若是嫁錯了郎,這一輩子也就沒什麼盼頭了,清明節的意識她更懂,姻緣不美滿,不能擁有最愛的人,天天傷心垂淚,可不就是清明節嗎?
王妃聽了這話笑,“冬兒這話倒是挺有道理,像我和王爺,天天恩恩愛愛就如過春節,雨濃心細,嚴浩英勇,這兩人若是成了,倒也不失是一樁好姻緣。”
“嗯嗯嗯!”夏冬兒連連點頭,“王妃真是真知灼見,哥,王爺和王妃賜婚,你還不快點謝過啊?”
這原本是她挑起的事,怎麼此刻變成了王爺賜婚?她還真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如此一來,就算是這兩人心有不甘,卻也是不能對着她表示不滿了。
嚴浩和雨濃雙雙向前邁出一步,對着主位上的王爺和王妃謝恩,王妃取下自己手上的一串珠鏈送與雨濃,定於下月初三成親,這算是下了彩納了吉。
“愛一個人不一定會擁有,擁有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去愛她,哥,以後一定要對嫂嫂好一些。”夏冬兒如此說,原本就是瞎胡鬧,想着也不一定會成,卻沒想到,王爺王妃兩人倒是挺配合的。
嚴浩嘴角不斷抽搐,他就知道,她一天不折騰人就渾身不舒服,簡直就是含淚的、感激的將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好好謝過,這才被她放過。
回到房間的夏冬兒不禁疑惑了,這三王爺爲何會如此好說話呢?讓嚴浩娶雨濃,這分明就是他所不願的,可爲什麼就答應了呢?她的身份已經擺明,就是嚴浩的妹妹,一個鄉下丫頭,都這樣了,和何苦又要如此配合呢?
突然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他對自己越好,對自己越容忍,那就會讓自己陷得越深,如此,他利用的也就
越透徹!
人生漫漫上路,誰人不錯幾步?罷了,以後也就只能更加肆無忌憚的折騰,或許這樣才能讓他們放鬆一些戒備,她也好尋找機會接近傅家,脫離王府!
五月的天,燥熱。
戰事繁多的邊關,開元駐紮的軍營。
夜晚,營地的戒備是十分森嚴的,一隊身穿鎧甲的勇士在排列密集而又整齊的帳篷間穿梭。
正中央一處比較高大寬敞的帳篷內,傅容瑄正研究着一份戰略圖,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一聲傳報。
“將軍!”一個身披鎧甲的小兵跑進帳篷,“報將軍,寒莫他們回來了!”
傅容瑄一怔,臉上先是一喜,不知道寒莫這次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消息,他見到她了嗎?她怎麼樣了?是胖了還是瘦了?唉自己也真是的,沒有他在,她定憂落寡歡,吃不好睡不好,咋可能會胖起來?
想起上次派人去村子,她怒氣未消,依舊恨着自己不辭而別,不知道這次寒莫可有將他的親筆信傳達?
想到這裡臉色稍變,她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差,估計不見他回去是不會消氣了。
又一想,這寒莫似乎回來的似乎有些快了,於是這臉色又暗下三分,這一系列表情變化就在一瞬間,待他收回心思連忙吩咐道:“快傳!”
等寒莫進了將軍的帳篷,行禮,然後彙報起來:“稟將軍,屬下用時十天趕到夏家村,可夫人不在家,東西都先交給了江大夫保管,這是江大夫讓屬下交於將軍的信。”
寒莫說罷,便將手中信件遞給了傅容瑄。
“不在?可有說去了哪裡?”傅容瑄凝眉,同時也快速的將信件打開來看。
“將軍……”寒莫欲言又止,這夫人進京的事倒是不知道該不該說了,邊關戰事緊張,他豈能沒有顧慮?
“如何?說啊!”傅容瑄一面看信一面問道。
“……”
寒莫說話很少這般猶豫的,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於是傅容瑄擡眉看了一眼他,“說!”
眼睛看着信,注意力卻是在寒莫身上,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妥,否則寒莫是不會如此吞吞吐吐的。
“夫人……”寒莫悄悄看了一眼傅容瑄,見他正認真看信,就以爲是沒用心聽,於是快速的說了一句,“進京了!”
進京了?
傅容瑄一驚,擡眼看向寒莫,就連手中信件掉落也不自知。
“她何時進京的?”
聲音裡帶着震驚和震怒,寒莫嚇了一哆嗦,“將軍息怒!”
傅容瑄握緊了拳,一拳打在了書案上,書案一角頓時四分五裂。
“將軍請息怒!”
那書案是鐵樺木的,它堅硬無比,雕刻一張這樣的桌子至少要耗費兩年,它的堅硬,就是泡在水中一月,內部仍是能保持乾燥的,而將軍他竟然一拳就給拍裂了!
這一拳對寒莫來說,簡直就是震感,他從沒見過將軍這麼氣憤過。
“將軍,一個鄉下女子罷了,何苦讓將軍如此呢?
”
寒莫以爲是傅容瑄在氣氛夏冬兒未經同意私自上京的事,哪裡知道,傅容瑄其實就是在氣自己。
氣自己沒有及時跟她解釋清楚,讓她苦等了兩年,氣自己不能讓她相信自己,讓她迫不得已長途跋涉,更氣自己將她陷入了危險中。
如今她到了京城,她落腳與何處?她可去了傅家尋他?傅家的人可曾會接納她?若是傅家的人見了她,是不是會殺心不滅?那她豈不是陷入了危險之中?
京城,那是什麼地方?各個勢力怒爭天下的權勢的地方,稍有利用價值的便被各個勢力爭奪利用,沒有利用價值了便讓你無故消失,亦或是傅家會利用她來控制自己?
各樣的想法瞬間在傅容瑄腦中閃過,他着急的再次一掌拍在桌案上,“不許你這麼說她,她不止是一個鄉下女子,她是我的娘子,我應該保護她的,可是我現在竟然讓她獨自在京中受險了!”
寒莫冒出一抹冷汗,原來將軍是擔心夫人會遇到危險,他就只見過她一次,而且那次她態度十分的僵硬,對將軍彷彿是誤會極深如此看來,將軍恐怕是要有什麼想法了。
“將軍,眼下戰事緊張,將軍還是勿要分了心思,等這仗打完,將軍回了京城便能和夫人團聚了。”寒莫勸道,可是這仗何時能打完?這個是誰也說不準的。
而且,就算仗打完了,邊關幾十萬大軍,不可能一下都撤了,總是要留下一些駐守的,既然有駐守營地,那麼就要有駐守將軍,這人似乎非他傅容瑄而無旁人了。
傅容瑄心裡都衡量了一邊,眼下他的確是不能回京的,否則一個擅離職守便能治他與死地,那樣,他更是無法保護她了。
只是,京城,傅家,暗處受多少勢力的威脅?他,心知肚明!
“起草奏章,稟明皇上,夫人已經到了京城,還請皇上准許回京與結髮妻子見上一面。”
“將軍……”寒莫爲難的說道,“將軍,怕是皇上不會答應的吧?”
邊關敵軍壓境,一連數月惡戰未果,這個時候皇上怎麼可能讓將軍回京?
傅容瑄冷笑一聲,“本將軍知道,本將軍也沒想着要回京。”
既然沒想着要回京,爲何又要上這樣的奏摺呢?寒莫不解,見傅容瑄臉上難堪,卻也不敢再多問,便按照吩咐去做了。
“寒莫,聽說你培養了一個女子?”傅容瑄問道。
正要起草奏摺的寒莫一怔,點頭應聲,“是,如今就在十里外的平溪鎮!”
“你傳她來……”
傅容瑄一心擔憂夏冬兒,而此刻的夏冬兒正在京城玩的不亦樂乎。
其實夏冬兒是個心思細密的人,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和研究,大致上也能想的出誰是何目的了。
反正都是利用,那就計中計,被利用的同時好好將他們利用一番,到時候,真正還真是不知道這下棋的人會是誰呢。
反正她是無聊的,目前也不會離開京城的,傅容瑄現不在京城,等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解釋,她是不會死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