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離腹前還有一釐米的水果刀驀然落地。
三個人成一條線狀的定滯。
穆千風似乎還能感受到耳旁微熱風的捎過。
暗紅的血液若藕絲一般地落下。
“不錯,真的是很有想法,如我兩年前所言,你很適合學心理學。”蘇雲天淡笑着放下手中還冒着煙的槍。
同樣響亮的腳步,又從空蕩的走廊上擊起。
“管家可真是能幹,竟然讓這條狗成功地把飯給吃了,嗯,不錯,不過在這個私人時間,還是請你先回避下吧。”蘇雲天明明在和穆千風說話,但眼神,卻緊盯着蹲下的捂住手的夜梓陽。
此刻,沒有任何條件可以抵抗的情況下,管家選擇了迴避。
“你他媽纔是條狗,被孩子逼瘋的狗…”少年將頭擡起,透過額前汗溼的長髮,那雙瞪着的眼,通紅通紅。“沒錯,就是孩子,一個八尺的憨大個竟對奶裡奶氣的東西如此憐愛,也真是夠噁心的,居然下.流到讓一個男的替你懷孕,還是被強迫的,您這個老總的位置,不會就是和其他男人亂出來的吧?”少年露出一片潔白的牙齒,彷彿談家常般地對蘇雲天說道。
笑,又是那種不屑一顧彷彿是看別人尷尬的笑。
蘇雲天將手中的東西握緊。
也的的確確是尷尬,被少年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下.流到讓一個男的替他懷孕。
對於一個凌駕於別人之上的人,如果被弱者揭出什麼令自己都有點不舒服的不是,除了憤怒,便還是憤怒。
槍再次被舉起。
“知道你會玩這個,”夜梓陽依舊蹲着與男人笑言,“呵呵,我現在真的好怕呀,一點都不想死了,死了就看不到你那副再次失去孩子而露出的悲催面孔了,那副有誘惑力到極點的面孔,哎呀,不能再說下去了,越說越想看,所以,手下留情吧。”
“砰!砰!”
槍聲再次響起,只是相比之前,多出了一道。
“你是要挑戰我的極限?”蘇雲天扭脖,額前的青筋已暴出,“的確是想你死,既然你像條狗如此祈求着不要,那成全你好了,廢你條右胳膊不會礙着你的命。”
蘇雲天向前走,打開被子彈弄壞的鐵門。
開門聲在寧靜的環境下異常刺耳。
少年緊握着流血不止的胳膊,在頭髮的蔭避下,滑下汩汩的眼淚。
因爲幾番折騰,夜梓陽終究是恐懼這個男人的,剛纔的話,都是帶着極度不安的心情說出的。
在拿刀之前,的確是想向自己的肚子捅去,但這並不代表着想死,而是想解恨。
從小快活到現在的他,死亡是一個距離自己非常遙遠的時刻,就像海天之間,然而剛剛,卻近在咫尺。
胳膊,廢了。
“好疼,簡直是疼死了。”因爲是嗚咽,所以夜梓陽的聲音很小,儘管如此,還是透露出一股無助之感。
“我說你這人就這麼惹不起嗎,每次說一點點話,就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頭髮埋沒了雙眼,少年繼續蹲着。
如果存在着一個局外的第三者,這種場面必然有些詼諧,正確的後續發展應該是夜梓陽非常憤怒的咆哮起來,與大個子男人進行誓死的抗爭。
這也是蘇雲天所想。
“就不能好好地說話麼。”夜梓陽漸漸露出了較大的哭聲,其中夾雜着很重的悵然,就如同《霧都孤兒》中,奧利
弗看到離倫敦還有七十千米時的心情。
“別想刷花招。”蘇雲天疑惑地皺起眉。
“一個廢人能和你玩什麼花招……額(啜泣),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後悔,後悔兩年前對你做的事……”
“即使不是如此,你爸的公司也會被收回,所以,還是過不了你想要的紈絝生活。”蘇雲天所認爲的少年的後悔,是如果沒有自己禁着他,他還是會過着風.流富足的生活。
“不是……”夜梓陽輕輕地搖頭,“也許不單單是你吧,還包括所有懷我孩子的女人們,拜託,請容許我說出這個讓你覺得敏感的詞彙,,她們當初一定很不捨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突然很喜歡……我肚子裡的這個,莫名地一種感覺,有一種很大的想看看他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期望。”
就好像一抹突然繞過冰山的春水,蘇雲天內心溢出一層微然暖意。
他俯視着少年。
那個初次見面就被他的模樣所驚豔到的少年。
“很不錯的感覺麼?”
“是啊,,你覺得我很噁心吧,一個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夜梓陽頭微側,似乎已經忘記了右臂的痛,應該是兩個人都似乎忘記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以來看看,儘管是在肚子裡。”少年直接敞開了襯衫。
伴隨着一種異樣的,久違的感覺,蘇雲天微勾嘴脣,慢慢地彎下身子。
“這裡,,這兒,很奇怪的。”少年眼裡閃爍着晶瑩。
蘇雲天離夜梓陽越來越近。
“你看,奇怪吧,奇怪得什麼都沒有,是吧,你這個白癡到一種境界的傻叉!!!!”少年快速用左手揀起地上的水果刀,朝蘇雲天的胸部捅去。
驀然,一股猩紅的液體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