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答應她?是因爲怕了神寒來勢洶洶的報復??
不,不是,他從來就沒有怕過神寒,也從來不曾害怕過財團的各大股東的逼壓。?
放她走,是因爲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多年前母親的宿影,是因爲害怕這樣一個女子如母親那般可憐的死去,永永遠遠地消失。?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雪茄,叮的一聲打開打火機,點燃,叼在嘴裡,那向來濃烈的味道此時卻索然無味,說不清是所爲何。?
一陣腳步聲匆匆向走廊而來,他斜着眼看去,只見刀疤臉色暗沉地向他走來,他挑了挑眉,在這時候,讓刀疤這樣神色的,怕是神寒來了吧??
偌大的日本典型風格別墅,門內門外分別站了兩撥人,門內是黑衣人,凶神惡煞地拿着武器擋在門口。門外則是穿着明黃色武衣,個個肌肉發達,虎視眈眈拿着長刀瞪着門內的黑衣人。?
武衣人前面,站了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一個穿着暗紫色西裝,滿臉邪肆,眼中不時閃過狠辣算計的精光。而另一個,則一身暗黑,臉沉如墨,一身殺氣籠罩着,琥珀色的眸子燃燒着熊熊的火焰。?
兩兩對峙,蓄勢待發。?
“再說一次,讓開。”神寒冷冷地睨着擋在他跟前的一排黑衣人,聲音宛如從十八層地獄傳上來,陰冷森寒,眸光更是有如利刃,刀刀凌厲閃着寒光。?
“何必和他們客氣,兒郎們,給我上。”司徒厲扔下手中抽了一半的香菸,斜眼挑着那些黑衣人,薄薄的脣角冷厲地勾起一邊。?
不怪神寒這麼急,司徒厲的人傳話來說,金田東旭抓了日本最有名的婦科醫生,本來還氣定神閒的神寒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立即抓起司徒厲就往金田東旭的別墅奔。?
是她出事了,一定是她,她那麼嬌弱的身子,距離上次見紅纔不過半個月,那小小的胎兒還不足兩月,她肯定是出事了。?
他沒有辦法不急,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但是,若是她因此而有什麼事,若不把金田東旭的這個別墅夷爲平地,將他碎屍萬段,他誓不罷休。?
情勢逼人,司徒厲的這一聲令下,身後的三合會的兄弟立即舉起長刀就要衝上前,如一條浸滿了油的火線一樣,一點即燃。?
“司徒厲,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一聲暴喝從門內傳了過來,聲音洪亮震天。?
神寒手一揚,止着身後那些要衝上前的人,冷冷地看着那從黑衣人身後緩緩走出的男人。?
他三步並兩步上前,一把抓住金田東旭的衣領,雙眸嗜血:“她怎麼樣了,你把她怎麼樣了?”?
金田東旭看着眼前雙眼爆紅的男人,邪肆地一笑,拍掉他的手,冷笑道:“我不知道神總你在說什麼。”?
“金田東旭。你不要逼我。”神寒緊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把她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嘖嘖,神總,你當真以爲這是你B市的地方呢。”金田東旭微微低頭,眼皮微擡,斜挑着他說道:“這是我金田的地盤,還由不得你撒野。”?
“噯,我說金田鬼子。”一旁的司徒厲高聲開口,擡起下巴高傲地看着他道:“是男人就不要拿女人來開玩笑,小心命根不保啊。”?
金田東旭冷冷地看向司徒厲,邪氣一笑:“司徒公子還是擔心自己吧,小心哪天客死異鄉也不爲知。”?
“是嗎?我怕你會走在我面前,要知道,你也一把年紀了。”司徒厲回以嘲諷一笑。?
“少說廢話。”眼看兩人一來一往的,神寒沉着聲音看向金田東旭:“再說一次,把她給我交出來。”?
“我憑什麼要這麼聽話?”金田東旭冷哼一聲,似是不屑地道:“反正你也娶得美嬌人,她跟着你也是受委屈受苦,跟着我,我起碼能給她一個正經主母的位置。”他頓了一頓又道:“啊!孩子也不會是私生子的名分。”?
“金田東旭。”神寒爆發了,他雙眼一瞪,拳頭就向對面的男人招呼而去。?
他這一動,兩邊的人立即動了,金田東旭躲着神寒暴戾的拳腳,一邊還手一邊說道:“誰也不準動手。”?
他這話音一落,黑衣人頓時不動,只是虎視眈眈地看着同樣沒有動的黃衣人。?
在這纏鬥間,誰也沒有看見一個比較嬌小的穿着黑衣的女人從兩米高的牆翻過,衝進別墅裡。?
韓思琪身形極快地衝進別墅,在四通八達又大的可怕的日本民屋裡穿插,一間一間房的去搜,看見一箇中年女人捧着一個托盤走過走廊,她立即衝了上去抓住她以日語問:“她在哪裡?”?
美子給嚇了一跳,托盤中的蔘湯翻倒在地,臉色發白,似是被突然出現的女人給驚嚇得說不出話來,韓思琪又問了一次,她纔有點反應過來,指了指前面的房間。?
韓思琪立即一個手刃把她劈暈,奔了過去,打開推合門,看見那躺在榻榻米上虛弱得快要死掉的女人,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腳步緩慢的走了過去。?
“小姐。”她雙手顫抖着,握着秋楠的手,看着她沒有半點人色的臉,自責的心一下子膨脹,低低地道:“對不起。”?
秋楠看着她,露出孱弱的一笑:“你來了。”?
吧嗒一聲,韓思琪的眼淚掉落在她的手背上,這是第一次,她流下眼淚,那是害怕,那也是愧疚。?
她連同被子一起把秋楠輕輕地抱了起來,感覺到她輕的沒有半點重量的身體,她的心更痛了,不過兩三天,她似乎就被削減了一半。?
門口處,神寒和金田東旭仍然在纏鬥着,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衆人紛紛轉身回過頭去,金田東旭一愣,看着那被黑衣女子抱着的人,掃了神寒一眼,冷笑:“好,你果然好。”?
神寒不理他,一把推開黑衣人,衝了上前,接過韓思琪手中的女子,看着她的神色,一副失而復得的珍重。?
“你又瘦了。”他看着懷中輕得沒有半點份量的人兒說道。?
秋楠扯出一個慘敗的笑,緩緩地眨了一下眼:“帶我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