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愛醫院的高級病房,如同一個五星級的酒店客房,配置物品一應俱全,若換在平時,姚思敏定會有着高人一等的得意勁,可眼下,她卻臉色發白,雙眼發直,看着自己最親密的丈夫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
不敢相信這是與自己天天同牀共枕的男人,感覺如此陌生,像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付傑威,現在是有人要殺你老婆啊。”她瞪着紅腫的眼,震驚地道:“你卻打算置之不理,就這麼算了?”
付傑威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走到病牀邊摟着她已經發福的身體,小聲哄道:“你不是想去米蘭shopping嗎?等你出院了,我馬上訂機票送你和寶貝去,你愛買什麼就買什麼,我都埋單,好不好?”
“滾,你給我滾。”姚思敏不知哪來的勁,一把推開他恨道:“好你個付傑威,我知道,你是巴不得有人把我殺了,你好去娶那個狐狸精回家吧?你這混蛋,嗚嗚。。。”她抓起病牀上的枕頭使勁向他砸過去,邊哭邊鬧。
“祖宗,你這是想的什麼喲?”付傑威躲開那個枕頭,重新走了上去摟着她,信誓旦旦的道:“哪有什麼狐狸精?我們小敏敏就是我今生唯一的老婆,別哭了,別鬧了好不好?”
“滾滾,你若是真心愛我,就不會不管不顧,而是把兇手抓出來。”姚思敏對着付傑威又捏又掐的嚎道:“誰知道哪天他又跑出來要殺我。你這殺千刀的,到底是誰,是誰要殺我,你說啊。”
付傑威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頭痛地看向付妍敏,眼裡發出求救信號。
“大嫂,那是神寒,我們惹不得。”付妍敏看這陣仗,煩躁的擰起雙眉,沉着聲說道:“我們更不能報警。”
嚎叫哭鬧聲戛然而止,姚思敏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付妍敏:“你說什麼?神寒?爲什麼?”她想到之前在商場遇到秋楠,買了那副耳環的事,倏地瞪大了眼疑道:“難道就因爲上次買的那雙耳環的小事嗎?”
“不是的,大嫂,這。。。”付妍敏欲言又止,最後背過身去。
最終還是付傑威把個中因由說了出來,話畢,病房一陣安靜的死寂。
“你這混蛋,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姚思敏在醒悟過來後又開始發瘋,對着付傑威大吼:“你殺人也就罷了,現在連累你老婆要被人恐嚇,這事你也敢做,你瘋了是不是?你到底有沒想過那後果,要是你出事,我和嘉嘉怎麼辦吶,你這瘋子。”
“老婆,對不起,我是酒喝多了,對不起。”付傑威連連抱着她道歉,一臉的內疚。
姚思敏恨恨地推開他,惱道:“我告訴你,這事沒完,過陣子我就帶嘉嘉回孃家。”
付傑威一聽,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付妍敏。
“大嫂你回孃家住陣子也好。”付妍敏不理自己大哥的求救,皺眉說道:“這次是警告,下次,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姚思敏此時也變得冷靜了,想到自己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不由驚恐地問:“那怎麼辦?妍敏,你不是就要和他訂婚了嗎?他就不會看在你份上,念一點情嗎?天啊,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付妍敏苦笑,他若是會看她的面子,就不會這麼做了吧?這些都是她的至親啊,可是爲了那個女人,他可以傷他們如斯。
神寒,到底是一點也沒把她放在心上,更別說情與理了。
“都怪那個婊子,害人害物,她怎麼就不會在湖裡淹死了呢。”姚思敏越想越不平,又開始惡毒地咒罵起來。
她這話一聽,兩兄妹都緊張地看着她,付傑威更是捂着她的嘴,怒道:“你是真想不要命了是不是?這關頭上還說這話。”
姚思敏拍開他的手,瞪着他斥道:“你倒是怕了?當初你怎麼就沒怕?你知道溺水的感覺是怎樣嗎?就是這裡都要爆炸了一樣。”她拍拍自己的肺部,眼圈泛紅。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付傑威理虧地低聲下氣哄着,又看向付妍敏說道:“小妹,你看這事怎麼弄?是不是要向老爺子搬救兵啊?你嫂子再受不了驚嚇了。”
付妍敏頭痛地撫着額頭,在房內走了兩步才道:“放心吧,我會和老爺子說,神寒他總不至於罔顧老爺子的臉面。”
至於要怎麼說,既不引起神景雄的反感,又讓自己得到同情分,才最重要。
希望他是站在自己的這一邊吧,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消除神寒的怒氣了。
神景雄這段日子活得很自在,眉眼常見舒展,紅光滿臉的,整個人看着更年輕了幾分,原因無他,只因爲有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小女娃陪伴。
管家杜伯看着老爺越發開朗和臉帶笑意,心裡既喜且憂。喜的是,老爺身子骨很健康很硬朗,憂的是,自從那個女子來了以後,老爺幾乎就只聽她一個人的話,對她幾乎是千依百順,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他看着那女子的眼睛,卻隱約間察覺到了些什麼。
杜伯站在書房外,聽着裡面傳出的神景雄渾厚愉悅的笑聲,夾雜着脆生生的朗讀,他不由皺了皺眉。
輕輕地敲了敲門,在得到允許之後,杜伯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神景雄坐在沙發上,而他旁邊,則半跪着一個清秀的女子,捧着書朗朗閱讀。
“什麼事?”神景雄看着杜伯沉聲問,臉上有着不愉,似乎很不樂意被打擾。
“老爺,付小姐來了。”杜伯微微躬身,恭敬地請示:“似乎有急事。”
神景雄白花花的兩道眉皺了皺,揮了揮手:“讓她進來吧。”又轉頭看向半跪着的女子:“小綠你先下去吧。”
“是,神老。”小綠乖巧地微微一笑,合上書本,跟着杜伯一起,走了出去。
在門口,她和一個穿着光鮮,神情高傲的女子擦身而過,分明感覺到她那帶着探究的目光。